本以爲自己這一次能突破破虛境五層領先一步,可嚴珂萬萬沒有想到姬清竟然又比他快了一步。
分明他已經沒日沒夜的修煉了,怎麼還是差這麼一點?
這是什麼世道?
嚴珂臉色難看,俊臉上像是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就連姬清都感覺出了他的異樣,自然瞞不過拓跋烈的眼睛。
他湛黑的鳳眸看向有幾分煩躁不滿的嚴珂,淡淡開口說道,“天玄一族修爲提升和我們略微有些不同,你是陣法之力和武道修爲同時提升,速度上雖然慢上一些,但是威力卻比同級的強者要厲害許多,不用急躁。”
姬清在爲拓跋連雲融合光暗識海的時候,也獲得了陣法之力,但是她通過這種途徑獲得的陣法之力是不能隨着修爲增長的。直截了當的說,她若是不想想其他提升辦法的話,也許這輩子陣法之力也就只能有現在這樣的程度,將會沒有絲毫寸進。
可嚴珂不同,他身爲天玄族的族人,陣法之力像是刻畫在他們的骨血之中一般,具有可成長性。隨着他們修爲地不斷增長,他們身體之中能操控影響陣法的陣法之力也會隨之成長,變得越來越大。
簡而言之,別人提升只是提升修爲,可嚴珂卻需要將陣法之力和修爲同時提升,所以修爲稍微落後一些也是能理解的。
嚴珂詫異的瞟了拓跋烈一眼,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他沒有想到拓跋烈竟然會察覺到他的心思,從而這麼勸慰他。
“我會趕上來。”嚴珂開口。
姬清這些也明白了過來,看來自己剛纔應該是刺激到了嚴珂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可她知道嚴珂這人自尊心很強,性格很是有些彆扭,也知道現在不是她安慰嚴珂的時候,只能說道,“我才知道天玄族的陣法之力竟然是能增長的,簡直太神奇了!嚴珂,你很厲害呀!”
嚴珂,“……”
沉默了片刻,嚴珂忍無可忍地深吸一口氣,陰柔的眸子看向姬清冷冷說道,“太假了。”
姬清,“……”
她只是想要緩解一下氣氛而已。
拓跋烈沉靜墨黑的鳳眸之中掠過一絲笑意,開口說道,“修爲高低有時候不是決定實力的絕對關鍵,很多輔助手段也能成爲克敵制勝的法寶,不用太過在乎修爲的高低。另外,爭奪靈榜名額的時候我們會去另外一個三千小世界中,在全然陌生的環境之下,我們各有所長才是最好的。所以,這件事情到此爲止。”
“是的,是的。”姬清連連點頭。
嚴珂的臉色也猶如冰雪消融,好歹好看了一些。
“不過,還有一件事。”拓跋烈轉而又說道,“我們的實力要做一些隱瞞,最好不要讓人知道我們的真實修爲。”
今日他在人前並沒有展露真正的實力,雖然北堂越帶來的宗門強者中沒有一個破虛境的存在,但他也只釋放出了破虛境五層的實力威壓。
破虛境五層和破虛境九層看似只有四個小境界的區別,但是每次突破一層實力便有着天翻地覆的改變,所以修爲強弱上有着極爲明顯的區別。
今日事起的時候,拓跋烈只展露出破虛境五層的實力便足以服衆,不需要完全的暴露自己的底牌。有時候給自己留一點餘地,不僅能起到出其不意的目的,還能防止被人暗算,這也算是拓跋烈這些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教訓。
“我知道。”姬清得意笑着說道,“所以我今天也有收斂,只展露了破虛境二層的實力。”
她很清楚拓跋烈的想法,是以今日在展露修爲實力的時候,也並沒有完全的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不過……
“除了修爲之外,其他的事情要不要也防着點?”她又問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自然是要放着一點爲好。”拓跋烈點頭,冷然的聲音說道,“特別是現在敵暗我明的情況,我們對敵人的瞭解不夠多,更不知道是不是有眼線潛伏在軍營之中。從之前瞭解的一些情況來看,也許我們赤焰軍的軍營之中已經有人遭了毒手,被背後的黑手煉製成爲了傀儡也不一定。有些計劃若是泄露出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反利用,所以有些事情只有我們五人能去做,其他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嗯,我知道了。”姬清點頭。
其他三人也都紛紛頷首,表示贊同。
在歸元界中呆久了也不好,拓跋烈和姬清打算和北堂越離開歸元界之中。
既然紫狐等三個小傢伙的實力驗證完畢了,讓它們負責消滅陰靈的計劃便就這麼定了下來。現在只等着蘇言和嚴珂留在天權閣中儘快將陣法煉製出來,只要一將神魔戰場封印陣法的破損處暫時性補好,他們便可以開展其他的計劃……
從歸元界之中離開,姬清便和北堂越去尋劍宗的人。
爲了妥善的安置好這些遠道而來的強者,也怕他們和赤焰軍混住在一起會有些不適應,因此赤焰軍特意在離軍營有十幾米遠的地方劃出一片獨立區域,搭建了一些營帳專門讓他們入住。
夏季天熱,白日裡那晃眼的太陽散發着極高的溫度,像是要將人身體之中的水分都給蒸發掉一半。
爲了緩解這種燥熱,讓這些遠道而來的強者更舒適一些,蘇言銘刻了幾個陣法這片區域籠罩了起來,讓夏季的炎熱無法在陣法之中肆掠,陣法之中的溫度比外面要生生低了不少。 wωw ☢TтkΛ n ☢¢ ○
至於赤焰軍便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該怎麼曬還得怎麼曬,沒有一絲一毫的享受可言。不過這些流血不流淚的士兵們卻沒有一絲抱怨,只因爲他們知道想要成爲一支軍紀嚴明的鐵血軍隊,需要的是能吃苦耐勞的品質,而不是驕奢享受。
姬清跟在北堂越的身後走到這片區域裡,擡眸一看,便一眼便見到許多氣質出塵的宗門弟子三三兩兩在一起談論修煉之事。
這些弟子大多儀態不凡,有一種內斂的矜貴之意。其中一些穿着精緻,俏麗漂亮又氣質高華的女修煉者一看便知道是瑤池仙宮的人,也極得其他宗門男修煉者的愛護。
姬清很能理解這些男修煉者。
在浩渺大陸上女修煉者比男修煉者要少上許多,特別是在宗門之中,花嬌人美的女修煉者總是較爲難得。
男修煉者想要找到能和自己匹配,能相伴一生的人也需要多獻獻殷勤,所以美人的身邊自然多得是人願意做護花使者,就像是之前爲難過她的清夢仙子一般,便有一羣簇擁者爲她出頭,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姬清在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別人,殊不知當她和北堂越走入其中的時候,也一下便吸引了許多的視線。特別是瑤池仙宮的女修煉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的事情對她心懷複雜的情緒,不時隱晦的看上她一眼,眼中還有幾分並非善意的神色。
就算不是爲了清夢仙子而不滿,姬清的所作所爲看在瑤池仙宮的眼中便是落了瑤池仙宮所有人的面子,自然也不會討瑤池仙宮的人喜歡,只是也還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因爲是有事而來,北堂越並沒有在外面多做停留,也沒有攀談的意思,而是帶着姬清徑直走到了劍宗的地盤。
劍宗的衆人住在一個極大的營帳之中,也僅僅只有一個營帳。
正猶如北堂越所說的那般,劍宗幾乎人人都是劍癡,也都是癡戀沉迷於修煉之中。所以劍宗對住所並沒有什麼高要求,反倒希望二十多人住在一間大營帳之中,這樣好方便他們交流修煉心得,在休息的時候也不耽誤修煉領悟的機會。
北堂越撩開帳簾,體貼地讓姬清先走進去,等她走進營帳之中這才緩不跨入營帳。
進了營帳一看,姬清頓時有些愣住。
和外面三三兩兩的交談不同的是,這裡竟然安靜得有些過分。
劍宗這一次過來的全部都是年輕一輩,並且幾乎各個都生得俊逸不凡,就算有些面容稍顯普通可因着身上獨有的氣質也極爲吸引人。
劍宗之人喜歡身着白衣,所以當他們在一個畫面之中的時候便是一副極爲賞心悅目的水墨畫卷。
現在二十多個身穿白衣的劍宗男修皆是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或坐或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們要麼是看着手中的長劍冥想,要麼是細心地擦拭着心愛的寶劍,又或者是乾脆抱着劍斜靠在椅子上閉目沉思,似乎進入了某種奇妙境界之中……
這……還真是一羣劍癡。
如斯美景當前,姬清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拓跋烈口中的“膚淺”之人,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微微愣了一愣。
“啪,啪啪……”北堂越舉起雙手拍了拍。
清脆的擊掌聲在安靜的營帳中分外清晰,營帳之中也終於有人擡頭看向北堂越和姬清。
姬清深深的覺得,如果不是北堂越擊掌引起衆人注意的話,也許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人發現有人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