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畢業了,我們都是倔強的孩子

如果有來世,如果我們再次相遇,我一定會愛上你。

時光匆匆,眨眼間已經到了要畢業的日子。

在一張畢業照片上,穿着學士服,留下雋永的笑容。大學四年時光就這麼草草地結束了。

有的人爲愛恨匆匆寫下句號,有的人繼續追逐着夢想,還有人不願地訴着離腸,更多的人,是對未來一片迷茫。總之。時間已經過去在,再也無法回頭。

東子那天晚上,本來和青梅約好要去到一個小菜館吃飯,她的電話鈴響了,是白羽打過來的,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東子單獨談。東子無奈,只好答應了他。

他們兩個約好,在校門口見面。

東子那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像一朵茉莉花。她把頭髮隨意地披散着,手中帶着一個黑色的小錢包。

校門口熱鬧非凡,彷彿是抓住了畢業的尾巴,要掀起一場巨型的狂歡。在涌動的擁擠的人潮裡,東子一眼便看到了白羽。他靜靜地站在人海中,眉清目秀的少年。一如既往的白襯衫,彷彿是在洗衣機裡洗了又洗的白色,一條黑色的褲子和黑色的運動鞋。看起來既乾淨又成熟。東子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他纔是承載了自己所有青春記憶的人。周圍的一切,是嘈雜混亂的。她閉上眼,彷彿能想象到畢業後的各奔東西。她不得不承認,那種無助的悲傷的碎末般的情緒,有很多是因爲白羽。即使,她從未將他當做戀人。他帶給她那麼多的感動,她做不到毫無私心。那一絲悲傷,像是一粒沙子,讓她的眼睛痠痛的睜不開。但她還是裝出沒心沒肺的樣子,她知道,白羽的心裡一定比她還痛。

她走到白羽的面前,微笑着說:“嗨。”

白羽也向她打了個招呼。

白羽覺得,東子微笑的時候,是她最美的時候。她的眼睛明明盈着笑意卻又呆木地睜得很大,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

“什麼事情啊?那麼着急。”東子問道。

“明天我就要走了,所以今晚只是想見見你。”

“爲什麼要那麼着急走啊?”東子瞪大了眼睛。

“因爲我有事情啊。”

“哦,好吧。”

白羽伸出手指,抵了一下東子的額頭。東子忽然覺得這樣的動作太過曖昧了,心便微微地收緊了些。他說道:

“別失望了,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東子臉上立刻多雲轉晴,她做出一個同意的表情。

白羽帶東子去了一家名爲蒲公英的餐廳。餐廳在一條很不起眼的破舊的小巷裡,但它的裝飾卻是一流的,像一顆隱藏於流沙之中的珍珠。

他們挑了一處幽靜的地方坐下。暗黃的燈光下,一切的物體顯得那麼柔和與安靜。白羽沉默着,他似乎是有什麼心事,只見他努力思考着,眉頭皺在一起。猶豫了片刻,他開口道:“東子,我們認識已經三年了。三年的時光,不長也不短,它足夠一個短命人的一生,也足夠一個糊塗人的一眨眼。對於我來說,這三年雖然沒有太多的成就,但至少沒有後悔。唯一的遺憾,是一個小小的心願沒有實現。在說這個心願之前,我想給你說個故事。東子,你願意聽嗎?”

“你說吧,既然你的心裡那麼在乎這些話。”

“在古希臘的時候,有一個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名字叫俄狄浦斯。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親和母親就得到啓示,他將來會弒父娶母。所以在他出生的時候,他的父母就想要將他殺死。然而陰差陽錯,他還是活了下來,並且得到了俄狄浦斯的名字。他在去神廟的路上,無意將自己的生父打死,後來又陰差陽錯地娶了自己的母親。當他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恨自己是命運詛咒的人。因爲接受不了事實,便弄瞎了自己的雙眼。有時候,人在命運面前,是多麼的渺小與無助。譬如親人的離去,友人的背叛,再譬如,愛情。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以爲我懂得情,在遇見你之後,我才懂得其實我一點也不知曉。我喜歡你什麼,到現在我還沒有弄懂。可能就是你帶給我的那種涼薄的感覺,像秋天裡的星光,寒冷又透徹;又像田野上的螢火蟲,神秘且夢幻;又可能是我們彼此,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孤獨感與恐懼。你最美時刻的模樣,像水邊的阿狄麗娜。出塵不染,像美的化身。可能一切的美都帶有悲劇的色彩,我對你動情便是證明。我承認,自己有幾刻幻想,幾分沉迷,但是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不屬於我,你之於我,就像秋天樹上枯黃的葉子,在飄落的一瞬間,那麼美麗又充滿無奈。那天的醉酒,我知道是我的錯,我心裡暗暗發誓,我欠你的,我願用一生償還,可若是一生對你來說都是折磨,我又何苦強求。即便如此,我仍然沒有後悔遇見過你。但是現在,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我在心裡下了千千萬萬次的決定,又反反覆覆地後悔,現在趁着畢業說出口。我喜歡你,很喜歡,但是我要離開了。你一定要記得我說過的話,不要悲傷,永遠不要悲傷,因爲沒有人能永遠陪着你。在我心裡有一個小小的願望,便是有朝一日,你能吻我一次。我知道會有些強人所難。不實現也沒有關係。”

東子安靜地聽完白羽說的話,她知道這些話他一定想了很久,一定掙扎了很久。一直以來,她怕聽到這些話,極力地在迴避着這些話。可是她還是於心不忍,聽完了,她竟有一絲動容。

“你想通了,便好。至於小小的心願,你閉上眼睛。”

她起身,走到白羽的跟前,俯身吻了下去。那麼輕輕的一吻,像櫻花瓣落在脣上。白羽卻一把抱住了她,把她鎖在身前,越吻越烈,脣齒間竟有幾絲血腥味。東子心中驚懼,猛地睜開眼,推開他,轉身要走。他伸出右手,拉住她的右手臂。

“對不起,不要走。”那麼淡淡的訴說,似乎還有一絲哀求。東子明白,這樣的糾纏會讓兩個人更痛苦。她側過頭,說:“對不起。”便決絕地轉身,像逃跑一樣跑出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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