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個高聲回道:“得吶,陶姐你說了算。”然後就走到張恆面前,衝張恆喝了一聲,叫他麻溜的站起來。握着拳頭就要打往張恆的臉上打。
張恆直視着大高個,毫不示弱的問大高個憑什麼打他,大高個這人看起來也挺實在的一個人,被張恆這麼一問。愣住了,回過頭問陶純爲什麼要打他。
當時大高個那迷茫的表情,給全班的人笑的,陶純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
張恆就狡辯,說他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事情,要是我們再敢找他麻煩,他就告到校長那去,陶純當時火了,叫張恆趕緊去,只要他敢踏出這教室一步,這事就永遠沒完。
張恆頓時就蔫了,但他還是一直狡辯,說他根本什麼事都沒做過,憑什麼打他,陶純氣不過,突然拉着我走到張恆面前,指着我的臉說道:“這都被你打成什麼摸樣了,你還敢說不是你弄得。”
張恆故意盯着我的臉看了看,明知故問的說道:“什麼模樣,熊樣?”張恆這話一出,頓時班裡鬨堂大笑,我的臉被羞得通紅,扭捏着手,想要掙開陶純離開。
陶純就拽着我的手不放,叫我別怕,有她在,今天她還就不信治不了張恆,可我現在已經連一秒鐘都呆不下去了,從剛剛進教室開始,他們就一直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他們瞧不起我,鄙視我,竊竊私語議論我。
我本來就年輕,自尊心強,我真的承受不來這樣的打擊,但是現在陶純卻不依不饒,她這真的是在爲我好嗎,她真的有把我當朋友看嗎,她真的在乎過我的感受嗎,還是說她之前對我的好不過都只是憐憫而已,如果真是這樣,我不需要。
爭執不下,陶純越來越火大,撿起放在角落裡的一根板凳腿,仍在張恆的桌上,給張恆嚇得一顫,臉色鐵青,接着跟他說道:“我說話向來說一不二,你應該也清楚的很,我現在已經沒有耐心再跟你耗下去,該怎麼了解這事,你自己看着辦。”
現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陶純和張恆身上,我獨自一個人灰溜溜的逃走了,對,是逃走的,我害怕他們瞧不起我的目光,更害怕他們議論我,我現在不僅窮,還無家可歸,要是連這最後一點的骨氣都沒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下去。
從丁嘉身邊過去的時候,丁嘉瞅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傲慢的轉過身去,嘴裡還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說我窩囊。
是,我承認我窩囊,可是相比較被打,我更無法接受的是嘲笑和譏諷,張恆怎麼欺負我的,我一定會欺負回去,但不是依靠陶純的幫忙。
回到教室以後,我就趴在桌子上睡覺,心情糟糕的極點,下午上課後,陶純纔回來,她看起來非常生氣,臉上就像打了霜一樣冷,問我怎麼跑了,有什麼好怕的,還說我能不能不要這麼慫。
當時我心裡非常不是滋味,認識陶純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數落我,我就開始胡思亂想,她真的在乎過我嗎,她真的懂我想要什麼嗎。
我背對着她趴在桌子上,默不作聲,她氣呼呼的,一直給我抱怨,說以後再也不管我了,被人打死算了,還說我活該,我心底一陣苦澀,眼睛酸酸的,好想哭,現在的我一無所有,家沒了,爺爺過世了,我媽走丟了,我爸當我跟個陌生人一樣,現在陶純也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上午我都沒跟陶純說過一句話,晚上放學後,丁嘉過來找陶純,她們兩個一起走了,丁嘉還說陶純瞎了眼,怎麼就攤上我這麼沒用的窩囊廢,陶純就讓她少說兩句。
陶純走後,坐在前面的馬老牛突然回過頭跟我說道:“孫皓,你還真他媽是隻耗子,咋這麼膽小呢,陶純出面幫你,你竟然還跑,你這不是在打她臉嗎。”
我擡頭白了他一眼,氣沖沖的說了一句,關你屁事。
馬老六氣急敗壞的指着我鼻子說道:“我他媽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要不是爲了幫你出口氣,我能招惹上張恆嗎,能挨這頓打嗎,你現在倒好翻臉不認人,枉我還把你當朋友看,算我瞎了狗眼。”
馬老六這番話說的理直氣壯,也不知道他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說的好像全都是我的錯一樣,要不是他,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我實在氣不過,就冷嘲熱諷的說了兩句道:“對,就你是好人,就你夠義氣,就你打起架來跑得比兔子還快。”
馬老六越聽越不高興,嘀嘀咕咕的說道:“孫皓,你別他媽的血口噴人,我是跑了沒錯,可我這是計策,計策你懂不,做事是要動腦子的,他們那麼多人,我們兩個人明顯吃虧,我要是不跑去找救援,今天我們兩個都得住院,你信不。”
我冷哼了一聲,毫不猶豫的回絕道:“我不信,你慫就慫,別給自己找藉口。”
馬老六特別不服氣的回道:“哎呦我去,我真不知道是誰慫了,張恆那麼欺負你,而你呢,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還好意思說我。”
我怔怔出神的看着馬老六,隨後苦笑了一聲,說道:“你不懂。”說着我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我是個外來的插班生,在這裡舉目無親,一旦惹出什麼事來,也沒人會真的幫我,反而要是讓喬姨知道我在學校打架,給她惹是生非,她一定會用各種理由數落我,甚至是趕我走,而我現在已經無處可去,所以我只能乖乖的。
至於陶純,確實陶純對我很好,可以說是非常好,但我畢竟是個男生,總是依賴一個小女生的庇護,且不說別人會看不起我,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而且我現在一想到我爸在喬姨面前的窩囊樣,我就恨,我不想以後跟他一樣,靠着女人活。
從教室出來以後,馬老六就一直緊跟着我,讓我給他說個明白,我也懶得理他,但是他卻鍥而不捨,後來剛好在路上碰上張恆,張恆這會正捂着紅腫的臉,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看來今天陶純他們沒少下重手。
馬老六見到張恆,頓時打起十二萬分的精深,得意洋洋地,衝着張恆吹口哨,幸災樂禍的笑道:“艾瑪,這不是那誰誰誰嗎,今天中午在食堂不是還挺囂張的嗎,現在怎麼被打成這副逼樣了,誰打的啊,下手還怪狠的啊,該不會是我吧,好像還真的是我,下手重了,不好意思啊,哈哈……”
馬老六這人說話也是真夠賤的,而且說話的聲音還特別大,引起不少學生的注意,張恆灰頭土臉的,指着馬老六恐嚇道:“馬老六你他媽別得意,這筆帳老子遲早是要跟你算的。”說着他又把矛頭指向我:“還有你,別以爲陶純罩着你就萬事大吉,有些事鬧大了,陶純也未必一定護得住你。”
我面無表情的注視着他,肅然的回道:“我不需要陶純的任何庇護。”
張恆不屑一顧的笑道:“行,你小子有種,咱們走着瞧。”
張恆走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總感覺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們都說張衡是因爲喜歡陶純纔打得我,可是我總感覺不太像。
於是我就問馬老六張恆真的是因爲喜歡陶純纔打我的嗎,馬老六在學校混的久,人脈也廣,知道的自然也比我多的多。
馬老六搖了搖頭回道:“他是不是因爲喜歡陶純纔打的你我還真不清楚,但是他肯定是因爲陶純纔打得你,至於爲什麼,我想你自己問問陶純會比較好,畢竟這事一天不解決,他就會一直找你麻煩。”
我沉默不語,現在陶純正在氣頭上,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開口,說實話我現在心裡十分的後悔,我在學校就陶純這麼一個好朋友,如果她以後真的不再理我,我又該怎麼辦。
和馬老六分開後,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三哥的網吧,三哥見到我,緊盯着我的臉看,問我怎麼被打成這副熊樣了,是不是在學校打架了。
我點頭說是,三哥就笑了笑,說道:“你們這些孩子,年紀輕輕的就是精力旺盛,不好好學習,整天打來打去的,有意思沒?”
我苦笑着回了一句道:“沒意思。”
簡單聊了幾句後,三哥給我開了一臺機子,我剛坐下來玩了一會,突然有幾個人氣勢洶洶的衝進網吧,徑直的就往我這邊走,領頭的是一個光頭,長的五大三粗的,胳膊上還紋着一條龍。
三哥見情況不對,立馬迎了上去,結果被光頭一把推開了,三哥的臉當時就凍結住了,冰冷冰冷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光頭面容突然扭曲了一下,身體向後一退,緊握着右手。
再後來我就聽三哥說道:“想找事,行啊,你先去對面派出所問問,看看國家有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是可以隨便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