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跟谷強有絲羈絆的我,就連跟他只有敵對關係的馬樂,聽到這句陰冷冷的話時都臉色有點發白。
“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黑哥??”
“開你姥姥隔壁!老子沙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堂哥,剛纔要不是我用手抓着,那狗ri的非得把我肺捅穿不可!爲了你我明知道根本不可能的事兒也三番兩次去找馬海龍算賬,弄到今天我嘴都特麼讓他給撕了!我把我們的兄弟情看的多重?你呢堂哥?你能不幫我出了這口惡氣麼???”
短短一句話就能看出沙黑子那粗獷外表下掩藏着多深的心機。他找人馬海龍幹架到底真是爲了給他堂哥報仇還是隻是因爲自己逞威風揚名氣不說。就他這一句話說出來,兩旁弟兄都看着呢,沙力他一個道兒上混得怎麼能拒絕掉??
當時看着沙黑裝的又憋屈又惱火、眼神裡還夾雜着對他此刻猶豫感到濃濃失望的樣子,沙力腮幫子鼓一鼓就成功被激將到了。不爽的哼了聲那啥眼神?也沒說不給你整啊後,奪過手機就喊了聲賴哥,說你讓人把肉庫開着,我待會就把人帶過去。
“媽來個x的,捅刀子捅到我沙力弟弟頭上來了,瞎了他狗眼!今天老子特娘不弄死他個小b養的!”
“弟弟,你等着,下午不用上課了,直接跟我去商貿街。”
邊說他邊掃視着沙黑手心的血,自個那股當哥哥的火氣也上來了,再沒說二話轉頭就直接出去了。
就留下我們一幫,和嘴角勾起邪邪笑容的沙黑留在宿舍裡面...
那時候我的心情就有夠複雜和沉重。於理我和谷強現在明擺着是敵對關係,他自己闖出來的貨,沙黑要拿他怎麼樣我攔也攔不住、更是管也管不着;
但於情我始終不想讓他受到傷害,他是老甘叔的兒子,而且谷強他這個人本身就很仗義!爲了保護子謙,讓他別傷到自己那幫跟米海軍混在一起的老弟兄、也爲了別讓他自己捲進這危險的事情裡。他寧可打子謙、寧可把他親手踹出局寧可讓自己的兄弟憎恨自己!也要一聲不吭忍受着別人因爲他背叛兄弟在背後戳脊梁骨的憋屈,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他們。
也很孝順、很雷厲風行像個男人!那晚一知道我認識他爸爸以後,他就立馬把我之前挫他面子傷李玉龍那幫人的事兒給盡釋前嫌了,甚至還主動說以後在回中罩着我;我紅口白牙面對面跟他講了我以後肯定要跟他幹,我要跟他的死對頭混在一起,他惱火了!但他還是在明明有立馬先收拾我一頓的情況下,放過了我,對我選擇與他敵對的道路視而不見。給我這個對手,給了充足的準備時間。
甚至就在剛纔樓道里,他也是明明能在自己弟兄面前出夠風頭的、把我這幾乎是將他們這幫太子黨的校混臉面挨個抽了遍的敵人狠狠的報復拾掇一頓。真碰上了,他卻還是沒直接衝我,還是選擇先放我一馬...
這樣的他...就算我前面設想的時候想的多好多冷血多可以執行,真到份兒上了我怎麼可能不對他心軟?
但那時候,似乎也不是我心軟不心軟的事兒了。
“你們待着幹毛|全特麼給老子去找!”
“就算跳窗了特麼的也得有個聲響把?後門也堵了,這找死的龜孫子肯定還在宿舍樓裡躲着呢!你們都特麼給老子去找,誰找到了,我明兒一早立馬給他兩千四百塊!”
“找人還給兩千多??黑哥你太仗義了!!”
“黑哥牛逼!放心我們肯定會幫你找到的!”
看着這一幫剛纔臉色還都很暗淡,一副“要不別管了混過去就行了,這事兒真鬧那麼大米強報警我怎麼辦?”的表情、此刻卻又立馬被沙黑慫恿引誘的滿臉興奮的傢伙。我心裡苦笑了兩聲,心說兩千多對學生來說還真是比大錢,至少可以安安穩穩一寒假在網吧挺屍到底了。
那麼像竇老五那種現在在幫米海軍做事的、谷強的老兄弟們,估計也就是被像此刻的沙黑子一樣的米海軍,給一步步引誘進收了錨的帆船裡去的吧?畢竟大多數人看到船上有寶藏就不會去關注最重要的天氣,等船開了駛進驚濤駭浪裡的時候,就算能拋棄一切,卻是想下也沒機會下了。
我這樣苦澀的感慨着,那會沙黑就好像注意到我面上並無絲毫興奮可言。他眼裡閃過幾絲疑惑,就突然陰冷冷的一笑,直接指着我說。
“其他人找到了我給他錢,陳千千你找到了我給你勢!因爲我知道你小子夠有種,有種的人就有野心!你要,我就給你。你和樂子今天誰幫我找到了米強,以後誰就特麼是我沙黑子的弟弟!只要是跟我沙黑混得,以後就也得聽他的話!怎麼樣??”
“啊,黑哥,憑啥啊?那我也不要錢了,我要當你弟。”
“就是,我從上初三就跟你了啊黑哥。樂子還行,這小子算個什麼東西嘛...”
一幫剛剛還很興奮的人頓時臉上都露出很不滿的神色,沙黑卻對那些抱怨充耳不聞;而我那時候心裡卻一緊,因爲被他坑害了這麼多次後,我心裡已經清楚沙黑子這種人但凡他給你扔糖的時候,那肯定代表着接下來有記狠狠的能把你抽趴下的大嘴巴子正在等着你呢。
永遠別相信他!
但他都這麼說了,就算心裡覺得不對勁我也無可奈何。總不能說不、擺起石頭砸自己腳吧?所以只時正是裝出特別興奮的樣子連聲說了好幾遍謝謝黑哥,說完後也再不敢跟心機這樣深的人待一屋裡,說聲我去找了,就趕緊鑽出了宿舍。
那到底,幫他找不找...
低頭走在走廊裡我這樣想着。
他沙黑剛纔許這麼大一諾有啥目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卻是他歪打正着,正好許諾給了我我最需要的東西!
說實話他藏得太深,我到現在甚至都沒弄清楚他手底下到底多少弟兄,就像我完全都沒預料到他堂哥沙力居然混得這麼拽動輒能找二十來號社會人員來幫他打羣架的地步——前面我還在想跟他混熟了,在他的團伙裡地位夠高的時候給他來個釜底抽薪!以某種利誘或者離間引得他們窩裡鬥。
現在看來那簡直是笑話啊!就算我把他在學校裡的弟兄全給引得翻臉了,光他堂哥帶倆人拽上馬刀在校門口喊兩嗓子,整個回中除了馬海龍和米海軍就再沒人敢動他一根毛。
所以現在我就清楚更加應該儘快的在他的團伙裡把這地位混上去!因爲只有爬的越高才能看的更多更清楚,也才能想出更有效的,把他包裝成大禮盒送給米海軍的辦法。
而輔佐我走到這一步的橋樑就還是谷強,尤其是現在他剛把沙黑徹底惹毛了的情況下,除了他誰都沒那麼大作用。
那,就幫沙黑找到谷強?
幫他吧...有可能他剛纔在宿舍也只是發發狠話而已,叫社會不法分子大白天闖進學校把人一學生臉皮給割了,這鬧出去性質可不是一般的惡劣!被查出來連沙力都可能被當做近期公安部門的典型調查。所以應該只是說說而已吧?人真抓到眼前了頂多是暴打一頓出氣了事,只是挨一頓打,我也不算太對不起他米強吧?
這樣想着的時候,我已經擡手準備叩響二樓唯一一個緊閉的宿舍大門了。但手揚到空中我眉頭卻皺了起來,低頭思索片刻就直接離開,衝樓梯走去。
沙力他們要來谷強根本不知道,那就代表當時還在三樓的谷強根本不可能躲在三樓以下;而谷強是個對兄弟很有義氣的人,眼見兄弟被人羣毆肯定會背靠背跟弟兄們一起幹架,而不是看風頭不對立馬躲到哪兒去。那麼他就應該是一路跟人幹架一路跑的,至少應該是躲在了四樓裡。至少是一直躲到沙力幫我幹趴下李玉龍他們,我從五樓下去的那會。
而米強不是個坐吃等死的人,聽到外面沒人了他肯定會出來想辦法跑。那會他也就肯定已經看到毛磊他們正在帶人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的挨個找人。宿舍不能躲,躲廁所更是沒啥屌用。那他現在最應該藏得地方...
腦海裡這樣思索着,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當下再不遲疑,只是拉高領子快速掠過還在四樓找人,而且居然已經跟裡面學生開始打牌的毛磊。一路大步流星,直接就衝上了宿舍樓的樓頂。
“沙沙~”
熾烈的陽光照得刺眼,一股股微風吹得校服跟氣球一樣鼓起。當我鑽出天台鐵門的時候,心裡一沉,就正好看到谷強正蹲在樓頂的邊沿,把校服脫下來擰成一股,好像想攢進那乳白的下水管子上面。鞋也脫了,就跟我們小時候上樹前的準備一樣。
我擦...
還真的想跳樓啊,你以爲你加特技!??
無語的咧咧嘴,我那會剛想乘他不注意,直接衝樓下喊一嗓子把人喊上來抓他;腳一擡起,卻又久久沒有落下去。
眉頭緊皺成一疙瘩,猶豫了半天,那一嗓子我終究還是沒能喊出去。
先給他提醒下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吧?就目前這種敵對關係而言,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想好這個,我就收斂起苦澀的表情。只是寒了臉,喊了聲谷強。
谷強聽到我的聲音身子顫了下,卻頭都沒回只是繼續手上的動作。那會我就笑的更苦澀了,苦笑着說,沒用的,後門讓人堵了,你就真有那蜘蛛俠的本事,你下到一半也早就讓人看到了,還不如省省體力有助待會捱打啊...
“捱打?”
聽到這話的時候米強纔是死心了,停下了手上動作連校服都沒管直接綁在那水管上面;很不屑的冷哼一聲後,就轉過頭來狐疑的看着我,問我李玉龍呢?他的兄弟們呢?
“還兄弟們呢...”
“都跑了啊?現在樓道里就七八個被堵住沒跑掉的,其他的早就沒影子了。”
讓我氣笑了的是,谷強聽到他兄弟沒管他自己先走了,居然沒有憤怒,反而是說了聲那就好。
腦袋沒病吧??兄弟之間風雨同舟是沒錯,但別人已經扔下你跑了,你居然還爲他們安全的跑了把自己拋在危險地帶不管不顧叫好,這算哪門子兄弟!?只有你自己把兄弟兩字看的這麼重纔對吧??
得,可能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吧...習慣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的弟兄。只能說李玉龍趙爽那一幫跟上了米強,真的算是他們走了狗屎運了!
“你這聲好的意思,是說他們光顧着找你了,把你兄弟們都放了是吧?那谷強我告訴你好不到哪兒去!你真的把沙黑惹毛了,他要他哥把你帶到商貿街把臉上皮剝下來半塊!”
“他哥是混黑的,那一米多長的大馬刀你看見了吧?可是真敢往人身上砍得!剝了你的皮算什麼事兒?你別以爲我只是在嚇唬你而已!”
話是對米強說的,聽得我自己反而心裡滲的慌。前面爲了自己個人利益我還一直安慰自己沙黑他們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這麼狠毒;但現在想一想賴榮是個做老大的,他自己都在電話裡發話了,說要動真格的!那這事兒八九不離十,就不會只是唬唬人就能了事。
那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
“那你喊人吧...”
“啊??”
“我讓你喊人,反正我已經跑不掉了。那就早點來,乘我現在心裡還沒那麼怕...”
說着,他左右掃了眼隨手就一腳把可能是宿管阿姨辦公室接的衛星接收器給踹倒了,腳踩住手拽住猛一使勁兒,就把那上面兩根鐵條給掰了下來。
然後就也再不問我什麼,只是兩手緊緊抓着鐵條,死寂的看着我和我身後的門。
那會看着他那一副待會絕不屈服要跟對面死磕的硬氣模樣,我的心裡就一陣的苦澀。心裡也發虛,禁不住的就問了句,那你不打算跟我打一架?
“他們都在樓底下呢,我站門口喊可能還喊不到,你現在追上我把我打倒,不就能拖一會兒麼?”
“拖?”
“呵呵...我谷強的字典裡就沒拖這個字!誰想跟我過不去,就儘管來找我!能動手,就少廢話;能弄死,就特麼少往殘了打!”
“另外,我也不會打你的。”
“啊??”
看我一臉驚詫的表情,谷強眼裡就難免的露出幾絲不屑和失望。
“我爸爸認識你,而且聽你說的,他跟你關係很好。他們都說我爸是因爲自己做壞事罪有應得,但我相信我爸爸...我知道我爸爸是爲了讓我和媽媽過的更好,纔去做那些是個正常人就不想做的刀口舔血的事情。”
“他認識你,他認可你!我爸爲了我們才進的監獄,我就不會對他認可的朋友下手!因爲我谷強做人做事兒有自己的底線!不然陳千千你以爲你很狠?我谷強比你更狠!我就是怕我太狠真動起手把你給廢了,所以我就不會做。”
“我只是對你,很失望而已...跟着沙黑子那種人混,說着和我爸關係很好的好聽話讓我那天晚上放了你,現在又當自己那晚的話是放屁,根本不想是誰放了你才讓你今天有打人的力氣而不是在醫院裡掛吊瓶!呵呵...”
“我告訴你陳千千,我瞧不起你!”
一句瞧不起你,說到我心坎裡那一刻最怕被人觸及的軟肋。當時我整個人就都懵在了那裡,看着那樣憎惡我卻還是說到做到不對我動手的谷強。
“喊人啊...”
“把人都喊過來!我叫你喊人你聽到了沒有!??”
“別再讓我看着你這張臉...那麼的火大...”
“我...”
“嘛隔壁的!還跟毛磊那傻逼打你嗎個x的牌啊?我老弟讓人給捅了,你以爲是小事兒!?”
言語中已毫不掩飾憎惡,而那會也根本不用我去喊了,樓梯下面已經傳來毛磊和沙力的聲音。
那時候我大腦混亂一片,而谷強卻是兩眼一亮,臉色變得陰沉不少。攥着兩根鐵條哼了聲別礙事,就不退反進,掠過我直接衝樓梯口走去。
他看不起我...
是啊,別說是他,我自己都看不起我了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被我這羣豺狗一般犯賤的敵人逼的已經做起事兒來不擇手段。而古怪的是,我自己卻認爲這一切都是對的!
我很早就對自己說過陳千隻做陳千該乾的事兒,不會被我的敵人逼的跟他們一樣同流合污。而到現在我以對我的敵人不擇手段沒什麼不對,作爲安慰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的理由。而這其實也的確沒什麼不對的,畢竟都是對我同樣不擇手段的敵人...
但事到如今,這個不擇手段卻已經發展到,針對我叔叔的兒子身上來了..
那這...就絕對不對!!
我是陳千!陳千隻做陳千會做的事兒!!我的敵人對我得寸進尺陰計連釋,我對他們不擇手段就只是以牙還牙!但把雖然連朋友也算不上,但擺明是對自己好的人,也不擇手段的當做自己成功路上的墊腳石,難道這真的也算是一種本事嗎??
不...不,不是,至少在我陳千眼裡...這隻配叫做做人沒有底線...
而爸爸很早就告訴過我,男人做事...一定要有底線!一定要有他做事的道義!!
“歘~”
“你想幹什麼!?你是不是真的想先跟我打一架!??”
想清楚那個理的時候,我左右掃了兩眼,就突然臉一涼一把拽住谷強的衣領;谷強臉一黑就把鐵條比到我臉門上來,我卻無視他猙獰憎惡的面色,只是掃了下天台背後儲水桶的大概寬度,一把掀開蓋子就神色急促的,催促他快鑽進去。
“你這是...幹什麼...”
憎惡頓時消減很多很多,轉爲濃濃的質疑。我卻沒爲他這眼神的轉換有多高興,只是聽着那越來越近的議論聲,不管不顧的一把把他推了進去。
“我沒幹什麼...只是別人瞧不起我,沒關係。一羣狗而已,狗眼就是看人低。”
“但你,老甘叔,爸爸,我的兄弟們...我瞧得起你們!我認可你們!我認可的人,我就絕對不容許他們不認可我!”
說完這句發自肺腑的話,就再不管浸在水裡的谷強看我的眼神有多詫異,只是搶了他手裡一根鐵條然後一把把蓋子蓋了上去。就立馬衝到天台邊沿衝下面喊了聲谷強去五樓了!快去找他!
“喊啥喊啊?五樓我找了,沒人啊??”
也就在那時候沙力和另一個之前陪毛磊打牌的人就上來了,一出門就很不爽的問了我一聲;我卻是沒有立馬起身,而是趕緊用手上鐵條把那米強綁在水管上的校服往下捅了幾寸,捅到底了就直接把鐵條扔下去。然後就轉頭裝作一臉焦急的樣子說,力哥,他真去五樓了!
“剛剛爬下去的我見到了,不信你來看啊!”
沙力看我臉色那麼焦急,頓時就眉頭一皺趕緊趴邊沿往下瞅了眼、看到那處於五樓窗戶上沿的校服時,那臉就直接綠了,喊了聲這狗ri的還會這一手,趕緊就一邊喊人一邊衝樓梯口衝下去了。
也直到那時候,我心裡才猛地一陣輕鬆。
快速接近沙黑的機會好像泡湯了呢...但心裡卻感覺彷彿這樣做,纔是對的。
最少,我守住了我自己那條几乎快要被遺忘掉的底線。我依舊是我,只是現實已經讓我變得更冷血殘酷了而已...
就這樣苦笑着看着沙力他倆離開,我等了會見沒人再上來,就準備推開水蓋子讓谷強趕緊出來,想辦法跑路了。
可也就在那時候,被沙力帶上的門,卻又被人推了開來。
“媽個x,我說了天台沒人!人跑五樓去了,還看個卵啊?你以爲你哥時間很寬??“
推開門的人也還是沙力,只不過身邊多了個被馬樂摻着的沙黑而已。
看到沙黑上來,我心就又沉下去,因爲就算他哥現在看起來很風光蓋了沙黑的風頭,我也清楚拋開那在社會打拼幾年攢下的弟兄和社團夥地位不說,沙黑可比他沙力難搞定的多。
光那陰暗的人格和深遠的心機,都註定他以後出了社會也要混這條黑道的話,絕對比他堂哥更兇更可怕!
當下也不多說話,只是圓滑的再不去看那水桶一眼,直接衝他們身邊走去。
“黑哥,力哥說的沒錯,這兒好像沒人。“
“沒人?到底是沒人,還是你看到米強溜下去了?“
看着沙黑狐疑的眼神,我心裡潛意識就多加了一條防線,沒把話說死,只是說看到那校服了,現在想用校服摩擦力偷溜下去跑路的人,也就只有米強一個了啊?
沙黑那會就半信半疑的掃了我眼,緊接視線就開始在四周打量起來。打量了半天,卻好像沒發現啥,頭一扭,就說下五樓看看。
呼...
那時候,我這一起一落的心,就終於是沉沉的降了下去;而也就在我偷偷擦了把額頭冒出的冷汗的時候,沙黑子卻又突然轉頭,一改剛纔的狐疑,滿臉詭異的笑着,看着我。
“馬樂...“
“去,把那水桶給我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