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曹四的咆哮同時炸響，各自包含着惱火憎惡和對兄弟不服不甘的情緒，但那時候…
“噗”~的一聲悶響，整個世界好像都靜了，連呼吸的聲音都好像，已聽不到…
曹四手裡的宰豬刀哐噹一聲就掉到了地上，他的眼眸已經僵直充滿了不可置信，錯愕的、緩慢的回過了頭…
王雙的手也在那時候鬆軟，但我早已忘掉了逃跑的念頭，只是怔怔看着跪在那裡，面無表情彷如死屍的凱子…
他手裡，緊緊攥着那把帶來防身的彈簧刀；那刀刃…也就正深深的，插進到曹四的後背裡，七八釐米長的刀刃齊根沒入…
猩紅的血液順着刀刃絲溜溜往下滑動下來，滴落在地濺起搖曳的血色花朵，凱子也在那時候無比緩慢沉重的站了起來，臉，卻還是一直那麼陰沉…
凱子…
“我，一直拿你當真兄弟看待，四哥…”
“就算你打我，罵我…我亦永遠忘不了那年你跟你gan爹說免掉我債款利息讓我跟你着混時的畫面，儘管那可能只是你覺得我這種乞丐一樣的人根本連本金都還不起！”
“但我，一直就拿你當真兄弟，一直都是…”
“李凱…你、你特麼的…啊啊！！”
刀柄依舊在我們窒息的注視裡被凱子緊緊攥着，也隨着他往起來站帶給曹四更大的痛楚。凱子的臉龐卻並沒因那慘嚎再起一絲漣漪。
“我一直拿你當真兄弟；而你拿我當狗罵當球一樣踢！沒事…沒事…我李凱對兄弟從來就不記仇，但是…”
“我死心塌地跟你這麼久，你爲什麼特麼的就連兄弟這一個小小的請求都不答應！？啊！！？？陳千是我的兄弟，你要我眼睜睜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我兄弟給害嘍！曹四，你特麼還是人嗎？啊！？？？”
“你爲什麼總是這麼無情！？？你特麼的爲什麼就是一直不正眼把我當個人看！？爲什麼！？”
刀子，猛然從曹四的後背抽了出來。凱子看着他的眼裡再也沒有以往那忠誠的兄弟義氣，有的只是看吃人肉的豺狗一樣的無情和憎恨！！他就在曹四無力跌倒在地上的時候、在他慌張了眼神一手捂背一手不斷衝他搖手說凱子別這樣，凱子別這樣的情況下，把那刀，一下，一下，狠狠的扎進曹四的血肉之軀裡！
“啊啊啊！！別，李凱算我求你了，你別…啊啊！！”
“陳千說過誰都不能在他眼皮底下傷害他的兄弟，我李凱一樣不容許任何人動我兄弟一根頭髮！！你卻把我們的兄弟義氣當狗屎一樣唾棄…”
“曹四，你以前就一直踩踏在我尊嚴上生活着，我沒有二話；”
“你不收斂，今天居然還得寸進尺讓我幫你一起陷害我的兄弟！！我去你m的！！曹四我會那樣做嗎？？？我李凱真的跟你是一路人嗎！？你是畜生，我特麼的是人！！我特麼的是人我有血性我不會跟你一樣幹豬狗不如的畜生事兒！！”
刀子，瘋狂而重重的插進曹四的四肢裡，興許是凱子他也怕又或者是他太過緊張對不準要害。曹四很大膽，很野，但再也的人在那時候也被凱子瘋了一樣猙獰扭曲的面龐和四肢飆出溫熱的血嚇到尿了一褲襠，他只是帶着哭腔求凱子別這樣你想要什麼我全答應你就是別這樣！但凱子眼裡血般猩紅的瘋狂殺念，一經爆發，卻怎麼也不能消退下去…
這，可是五六年的怨恨，今天，只是一根導火線…
“我幹你m的曹四！！！以後我再也再也不會叫你一聲四哥因爲你根本不配！從今以後我們兩個一刀兩斷你那狗爹怎麼找人來找我催債就特麼的來吧我李凱今天特麼的全不怕了！！！！現在，我只想弄死你…“
“曹四，我特麼的只想弄死你啊你明白嗎？！！因爲只有你和老柴都死了，纔沒人知道這件事，我兄弟才特麼的有出路！我只能讓你死，這是你逼我的，我別無選擇，是你特麼逼我弄死你的曹四！！”
“死吧…去死吧！！！”
刀子，一下一下插入軀體，抽出來，帶起半空血花。那時候的凱子眼裡充斥着血一般的瘋狂，我也清楚的知道那瘋狂不是爲了別的什麼，是爲了我…
凱子…凱子！！！我的好兄弟，好兄弟！！！
眼淚奪眶而出，瞬間迸發出的力量讓我猛地撲過去就把已經轉移到肚皮上的彈簧刀緊緊握在手裡！刀刃割爛我的手心血咕咕往外冒，我卻感覺不到疼只是含着眼淚對已經紅了眼的凱子不斷搖頭，說凱子不要，你不能這麼做，不能啊！！
“走開！！”
凱子卻一把推開了我，他怔怔望着地上的血只是像失了魂一樣不斷重複着你死，他活；
你死，他活…
看着他這樣，那會我的心都特麼的在滴血！！不能讓他給我背了鍋當殺人犯的意念也就越發無比的堅定！我一次一次被凱子推開，又一次一次攥住那鋒利的刀刃，最後只是淚如雨下攥着刀刃噗通一聲就把凱子緊緊的抱在懷裡，說凱子，夠了，我的好兄弟，已經夠了啊！！！
“我怎麼看你替我背鍋？那不可能！！我不會看着你這樣做的凱子除非你特麼的連我一起弄死知道不！？！”
“而且，還可以想辦法啊，不一定會鬧這麼嚴重的…你醒醒啊凱子醒醒！？”
聽着我的咆哮，凱子猛然從失神裡清醒過來，他看着我手裡怎麼也掙不開的彈簧刀只是緊咬着牙齒重重將我搡開，然後拾起地上宰豬刀直勾勾就衝着已經看傻眼的王雙撲了過去！
王雙，沒少揍過凱子，但就是這個一直仗着年齡大欺負着凱子的人，在那一刻看着凱子卻嚇得腿直打顫，尿，都滑了一褲襠…
他慌了神迎面就被凱子砍了肩膀一刀，但這宰豬刀就是太鈍就是沒有砍透衣服；他回過神了，在曹四“救我不然我活着一定讓我gan爹卸你腿”的威脅下，只猶豫半秒就立馬撿起地上的鋼管和凱子廝打起來。
瘋子，曹四…他還是更怕曹四，因爲曹四gan爹那有一大票更狠的瘋子！
凱子已經瘋了，動手已經完全沒有了章法，當王雙意識到他也不過就是個拿着刀沒理智的人這點後卻逐漸佔了上風，躲着刀子鋼管像衝擊錘一樣不斷衝凱子腦袋上砸。、
那會兒，就“砰~”的一聲…
我拾起地上廢磚頭在他沒注意到的情況下重重的就掄砸在他腦門上！那腦門上的血瞬間就流了出來、他也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凱子紅着眼乘機就要剁，我撲過去直接就壓在王雙身上護住了他，心裡的燥怒卻讓我手裡的磚頭一下不停狠狠的往他腦門上轟打！
都是他們害的…這一切都特麼的是他們害得！！明明沒有多大的仇怨但他們就是揪着我不放過就是特麼的要我的命！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要逼着我們把我和我兄弟害成這樣子，爲什麼！？
王雙被打的頭破血流，但寺廟裡的廢磚早就吹蔫了拍了七八下就碎成了渣子；他恐懼着臉就想推開我我卻死死扒着他頭髮死也不放過、只是緊攥着拳頭夾雜憤怒跟鐵錘一樣不斷往他臉上掄！
鼻樑被打斷了，嘴巴里也全是泡在血裡的牙齒。求生的本能卻讓王雙在那時迸發出諾大的力量！他一把將我搡開麻溜的站了起來，而我只來得及狠狠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踹他個狗吃屎，卻止不住他爬起來後，哭喊着殺人了，殺人了，瘋狂的往山下連滾帶爬狼狽的跑掉。
身後凱子粗重的呼吸聲也就傳來，我回過身一把就把他緊緊卡在門框之間對他搖頭。他瞪我一眼就又往嚇得尿褲襠疼的打哆嗦的曹四那走。
我立馬就拽住他了，含着已經乾涸的眼淚，告訴他已經過去了，一切已經都過去了啊，凱子！！
“王雙已經跑了，事兒已經傳出去了，你就真把曹四殺了，有什麼用！？？而且…”
“他都被你捅殘了，他還能做什麼！？”
看着好像已經不怎麼能說出話的曹四，凱子眼裡的血色那時候才退下去一絲。他頓時就懵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卻看到我平靜下來後，又陰着臉色衝一臉慘白的曹四走了過去。
他問我幹什麼？我卻一個字都沒有迴應。只是俯視着剛纔拿我當螞蟻現在連螞蟻都不如的曹四，脖子僵硬的轉對向牀榻。
看一眼，心就止不住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