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親不成,星宇國的來使在太后暈倒的第二天已經離開了大鳳,同樣這一天太后暈倒的消息不脛而走,再加上舞一夜的失蹤以及封后大典的取消,朝野上下議論紛紛,更將太后暈倒以及星宇國的蠢蠢欲動全都怪在了舞一夜的身上。
雖然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並沒有帶入朝堂,然而市井之間的添油加醋卻是將舞一夜瞬間變成了不祥之人。
紛紛擾擾的鬧了一天,太后半點沒有轉醒的跡象,宮裡的太醫也是束手無策,更是說不出太后究竟是爲何而暈倒,只說像是氣急攻心才造成了暈迷。可是爲何會這麼長時間還醒不過來,太醫卻說不明白。
而舞一夜那邊也徹底失去了消息,鳳皓夜派出去的人尋不到一絲蹤跡。再加上這個晚上一封加密的急報悄悄地送進了鳳皓軒的手裡,南方竟有多達百萬的軍隊在悄悄的集結。沒有鳳皓軒的調令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調動那就只有南宮思權一人能做到了。而且行事如此隱秘,看來南宮思權已經要絕力一搏了。
現在他無法抽身,而舞一夜又一定要找回來才行,不僅因爲舞一夜是他的愛人,他不願舞一夜爲了保護他而委屈自己,而且只怕太后暈倒的原因也只有舞一夜才能知曉,可是派誰去纔好呢?鳳皓夜爲了防止鳳皓歧的小動作跟他一樣已經忙得抽不開手,他是自然不能再去尋舞一夜了。
“皇兄!皇兄!”
正在鳳皓軒苦勞之際,鳳皓夜的聲音從御書房外面傳了進來,小耽子還來不及通報,人已經到了跟前。
“夜,何事如此慌張,是母后醒過來了?”
“不是,不是,母后還沒有醒過來,是宇,他離開了。”
“怎麼回事?”
“皇兄你看。”
鳳皓軒接過鳳皓夜手裡的書信,那是南宮宇留下的,信上寫到了他這幾個月的經歷,以及他這幾個月因爲這些遭遇而產生的偏激的想法,更寫到了他之所以會這樣,一是因爲愛,二是因爲恨。
一直以來他都把鳳皓軒當做親人,當**人,亦是朋友,可以說他所有無處安放的感情都寄託在了鳳皓軒的身上。可是慢慢的他發現原來事情並不一定就如他所願那樣,他接受不了自個兒的情感再一次無處可落,更因爲那些精神與身體的折磨,所以他的心亂了,他急躁的情感,與滿腔的怒火急欲得到發泄,所以他找到了舞一夜,那一個被鳳皓軒心心牽念的人。
而那一晚上在鳳皓軒走了之後他想了許許多多,他不能否認他是真的愛鳳皓軒的,可是這份愛裡面,更加註了在南宮思權那裡無法獲得的親情和依賴,就像是一個人在水波里漂流,而鳳皓軒就像是拿一根浮木,支撐着他,讓他活了下去。
其實與其說是他陪伴了鳳皓軒十幾年,倒不如說是因爲有着鳳皓軒的保護與陪伴,他纔能有希望,有動力的活着。他只是怕,舞一夜的出現會讓他失去鳳皓軒。太多種的感情傾注讓他徹底的混亂了。
可是他現在明白了,愛情無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愛變成了負擔。
而他更加明白了的是,舞一夜,那一個無辜的人,他曾經要殺了他是多麼的愚蠢。
他說:舞一夜於你,就像是你之於我。
我代替你去找他,願你給他一個太平的天下,一個安定的未來。
鳳皓軒衝出御書房,一路去到皇宮城牆之上,在黑夜之中遠遠的眺望……
皇城外一匹黑馬,一冰霜兒郎,一陣疾風,快馬揚鞭。
帶着堅毅與灑脫!
………………….
離開王城的艾紫一行人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到達了洛城,似乎在出了苗谷以後,他的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的,而最後他竟然又是回到了這個他只逗留過幾天的地方。
洛城與連城以及黑城,爾城一樣都是在大鳳的南方,而洛城則是更偏西面一點,所以舞一夜想着等在洛城安定好以後想要回連城這幾個地方去看看,現在那裡應該已經重建得差不多了,畢竟這裡是古代,建造屋舍是十分快的事情。
因爲洛城曾經來過所以對這裡倒也熟悉,用很短的時間一行四人尋了一間客棧,當然不是之前與艾麒他們落腳的客棧,也不是紫魂商行名下的,而是一件中等大小的普通旅館,本來要長留於此的話,住在客棧裡面只是短時間內而已,房舍是一定會置辦起來的。
然而,讓幾個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一進入這洛城的時候他們的行蹤就被某人給盯上了。
連日來的趕路艾紫與小茜倒還好,而艾麒與暖暖就有些吃不住了,兩個人都沒怎麼有精神,暖暖更是癱軟的被小茜抱着,一路上吐個不停,三天下去竟是瘦了幾分。
吃過晚飯,小茜說好久沒回洛城了想要出去逛逛,艾紫只是看了看小茜便點頭應了,讓她自己小心點。
一般來說,小茜是不會如此貪玩的,她會這麼做定是有什麼原因,不過艾紫深信小茜是值得信賴之人。
而後艾麒因爲太累了架不住睏倦也回了自己的房間,艾紫則是拿着出發前準備好的藥箱去到小茜與暖暖的房間。可憐的孩子,臉蛋紅撲撲的,這麼一番折騰竟然傷了風,有些發燒,睡的不怎麼踏實,一陣一陣地說着夢話。一會兒叫着棗兒,一會兒叫着紫哥哥。
依稀間艾紫又似乎是見到了曾經的自己,以前自己在孤兒院病倒時,那裡的孩子太多,孤兒院裡的修女根本忙不過來,他也疼的老做噩夢,可是那時候就連在他的夢中也只有他一個人,他也不知道應該叫誰。
至少,在暖暖的心中她是有家的,艾紫喜歡自己被人當做依靠,那麼那個人就不會孤獨了。
艾紫坐在牀邊,不停地用溫熱的毛巾擦拭着暖暖發燙的額頭臉頰,還有出着粘汗的手心,這樣可以散熱,暖暖也能舒服一點。
看着暖暖,他又想到了棗兒,棗兒的死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現在他幾乎已經確定究竟是誰害了他,不管是誰,皇甫霖也總是脫不了干係的。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鳳皓軒爲了他保護那些孩子,保護艾麒的事情,離開的這幾天他已經竭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壓抑着自己的思念。可是每當他一停下來的時候,他滿心滿腦都是鳳皓軒的音容樣貌,全是他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鳳皓軒的體溫,鳳皓軒的話語,鳳皓軒的擁抱。
以及鳳皓軒的承諾。
他對他說要相信他。他說好!
他對他說要不離不棄。他說好!
他對他說不要再離開。他說好!
可是他一個也沒有做到,他實在是怕,他怕那一天真的到來,是的,他膽小了,退縮了,他不想鳳皓軒死。
本來,曾經他的確不會逃了,可是偏偏在御書房偏殿的那一個下午他卻發現了那麼多可怕的歷史,當太興皇帝與子衿的故事那麼那麼直白的呈現的時候,他再也沒那份信心了,他退縮了。
怎麼能,真的讓鳳皓軒去送死啊!
太過沉溺於對鳳皓軒的思念和太興皇帝與子衿故事裡面的艾紫竟然大意的忽略了房間裡的一股異味,雖然很微弱,這股味道本來是逃不過艾紫的鼻子的,不過顯然這時候的艾紫沒有防備。
而暖暖也不像剛纔那般一直說着夢話,這會兒看起來倒是安穩,難道是燒退了?艾紫伸手去探,突然腦袋一暈,身體軟軟的跌在了一旁。
大門被推開,三個蒙面人闖了進來,中間那人的眉目看起來有些眼熟,只是模模糊糊地怎麼也看不清楚,想不起來。
見着其中一人要去抓暖暖,艾紫支撐着站了起來出招去擋,卻被另一個人擊中了胸口,一個踉蹌摔倒在一旁。
眼看着暖暖已經被其中一人抱了起來,艾紫爲自己的大意而氣急,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剛到洛城就被人盯上了,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爲了不引來注意他們已經十分的低調,特意選了這麼一間普通的客棧,穿衣打扮也就是普通的百姓而已。顯然這些人不是爲財而來,要說跟洛城有什麼人解過樑子的話那只有一個。
可是那時候那些人都已經被魯嗔殺了不是嗎?難道……哎,是他大意了,那時候沒有去檢查一下,看來的確有漏網之魚,現在再一看那站在中間的人竟是已經猜了大概,這可不就是當時那個馬車伕嗎!
“原來是你!”
“嘿嘿,看來公子倒是認出我了,我說過得罪了我們城主王大人沒你的好果子吃,找了你們兩年,沒想到竟然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果然是他們啊,!艾紫中了太多的迷\\藥,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恢復體力了。他現在慶幸的是小茜不在,這樣至少不會全部中招。只是不知道隔壁房間的艾麒怎麼樣了,會不會也被他們抓住了。
再想做些什麼已經來不及了,艾紫終於抵抗不住藥力暈迷了過去。他特殊體質的關係,雖然這迷\\藥吸了不少,不過至多一個時辰也能醒來,那時候他自能想辦法脫身。
帶着暈迷了的艾紫和暖暖,三個蒙面人快速的離開了客棧。
片刻之後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出現在了艾紫的房間,不見艾紫的身影,兩個人又再度離開。
沒過多久小茜也回來了,同樣沒有找到艾紫的她,又立馬去了艾麒的房間和自己的房間,果然艾麒與暖暖也不在,然而行李卻還是好好的放着。那麼就一定是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麼意外!
在房間裡快速的檢查了一番,小茜在她與暖暖房間裡的牀腳下找到了一塊毛巾,那是剛纔艾紫用來替暖暖擦拭的毛巾,上面隱隱的有着幾個紅字。
拿着那塊毛巾小茜也離開了這間客棧,幾個跳躍、穿梭之後,她進入了一間普通的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