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有人在觸摸他的額頭,鳳皓軒立時清醒過來,他的身份總是讓他防備着周圍。猛然的睜開眼睛抓住那隻手腕,狠盯着手的主人,卻是一美麗非常的‘女子’。似牡丹般嬌嬈,又似百合般清新,傾國傾城美得無處藏!眼眸之中半含着笑意,半含着柔情,記憶中會這樣對他笑的只有玥!
花傾國也被鳳皓軒的那雙眸子給吸引住。在鳳皓軒昏迷時他便在想要怎樣的眼眸才襯得上他那俊朗霸氣的面容,如此一觀真是不叫他失望。星辰般閃亮的黑眸中透着凌厲,也透着深沉,吸引着他向內裡探去,移不開視線。
鳳皓軒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膽的看着他,無一點矯揉,淡然之中還帶着幾分讚歎,這讓鳳皓軒沒來由的覺得高興。他何時在意過這副皮相了,何以被眼前的‘女子’肯定時,他會心生欣喜?
“姑娘可是你救了我?”鳳皓軒放開劃清過的手腕說道。
“是我救了你。”花傾國也收回了視線低聲回道。
姑娘!沒錯,在他眼中所看見的不過是一姑娘罷了!
“多謝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這兒又是何處?”鳳皓軒緊盯着花傾國,似乎他也忘了什麼失態不失態了。
“我叫花傾國,你別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傾國吧。”對啊,就叫傾國吧,好歹傾國也是他本來的名字。
“傾國!好名字,也只有你當的起傾國之名!”鳳皓軒毫不吝嗇的稱讚着花傾國,‘她’是他見過的最美,看起來也最舒服的‘女子’。
“謝謝!對了,這裡是苗谷,你是誰?又是怎樣進來的?”難道是奶奶佈置的陣法與機關失靈了,那些陣法與機關除了奶奶外也只有他能破解了。
“苗谷!這裡便是苗谷嗎?”在這片大路上苗谷可是最爲神秘的所在,苗谷傳人擅醫,毒,奇門遁甲,八卦陣法,更有許多外人不知甚至從未見過的秘術秘法!有傳言若能得苗谷族長傳人相助必得天下!沒想到他誤打誤撞的竟來到了苗谷,還見到了如此天仙的人兒!
鳳皓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是全新的顯然已經被換過,傷口也被包紮過了,此地又只有他與花傾國兩人……
“姑娘——”才說了兩個字就換來花傾國輕輕的一記白眼。見着‘美女’翻白眼着實有趣!鳳皓軒笑着改口,“傾國,我身上的傷可是你包紮的?衣物可是你幫我換的?”他莫名的期待是‘她’包紮的,至於爲什麼他也不清楚,莫非他被‘她’的美色吸引了?
“是啊,怎麼了,你的身子我不能碰嗎?”話一出口花傾國才後悔,這是在古代男女是授受不親的,他還說的如此自然!或許是他總是不禁意的想以男子的身份出現在鳳皓軒的眼前吧。見着鳳皓軒正一臉奇怪的看着他,花傾國的神色不禁暗淡了幾分,到底在他眼裡是一女兒家,或許還是一隨便的女子。
鳳皓軒也確實是將花傾國看做女子,還是一言談舉止十分大膽怪異,卻有着吸引力的女子!也難怪了,這十年來花傾國修煉苗谷的秘術,使得體格不似普通男子硬朗,喉結又因特殊的藥物縮在了喉嚨裡。形態、聲音皆在奶奶的監督下做了改變,他曾答應過奶奶決不再苗谷內露出一丁點兒男子的特徵。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的人,誰會想到他其實是一男子!
鳳皓軒越看花傾國越覺得有趣,不似那些扭扭捏捏、惺惺作態的女子,也不像那些賣弄風情、肆意挑逗他的女子。雖隔着距離也不覺疏離,偶爾靠近也是大方自然,不知不覺的就被‘她’吸引住視線。
卻不知這其實是花傾國在勉強穩住心緒,如果可以他倒想立馬將鳳皓軒撲倒,32年啊,21世紀的22年,苗谷內的10年,他一直守着貞潔,心裡有十分強烈的聲音在不斷叫囂,‘就是他了,你的良人就是他了!’天知道對着美色強裝從容有多難!偏偏不知死的某人還老是直勾勾的盯着他,這是赤/裸裸的引誘啊!
“傾國我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我叫鳳皓軒!”本不打算說,此刻卻又特別想讓眼前的人知道,他何時如此矛盾了?
“鳳皓軒,你的名字也不錯!”
難道不該有驚訝或者是驚喜嗎?一般女子聽到這個名字就是暈厥過去也是正常的,‘她’倒好說什麼名字不錯,然後就啥反應也沒有了。鳳皓軒猜想着,這苗谷真是與世隔絕的如此透徹?連這個姓氏代表着什麼也不知道?
然而並不是苗谷消息閉塞如此,只因他是花姑子的孫女,奶奶總是有意避開告訴他外面之事,如果可以奶奶希望他永遠不要涉足谷外,免得如他的爹孃一樣,招來橫禍……
“我是被敵人追殺跳崖落水,醒來便見到了你!”鳳皓軒連着解釋說明。
“鳳皓軒你的身邊很危險!”他悄悄的爲他擔憂。他看着‘她’微皺的眉頭心裡更加歡喜,爲了什麼,他不想去思考。
“的確有些危險,像這類的追殺與暗殺時常發生,我已經習慣,只是這一次是我大意了。不過或許這正是老天的安排,將你帶到我眼前。”
氣氛十分的微妙,他們都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快產生那奇異的感覺,又爲什麼要說些怪異的話。一見鍾情?花傾國或許信,但是鳳皓軒他信嗎?
這怪異的氛圍中,兩人已經對視了許久,誰都不願先移開視線,誰都不願先打破沉默。
“傾國,你在做什麼喲!鶯兒老早就帶話給我說你馬上就回去,怎麼現在都還在這裡磨蹭!”花姑子奶奶的聲音突然傳來,兩人皆是一驚。腳步聲越來越近,屋內兩人慌亂起來!
“我——”
“什麼都別說,你趕快藏起來,被我奶奶發現了,你就等着被剁吧了餵魚吧!”竟敢恐嚇他,這‘小女人’好大的膽子,不要命了?但是現在可是在‘她’的地盤呢。
“那我藏哪兒?”鳳皓軒環顧一週,如此簡單的房間一目瞭然,哪有藏人的地兒啊!
“有了,藏牀底下就成!”
“不行,不行,牀底下不行!”開玩笑他怎麼能藏在牀底下,還是‘女人’的牀下。
眼見着奶奶一下一下越走越近,花傾國管他鳳皓軒樂不樂意,一把將他揪起來扔在了牀底下,發出響堂的聲音,那是一個粗魯了得!牀底下的鳳皓軒被撞得七葷八素,空間又小隻有蜷縮着,更可憐的是剛纔的一番折騰使他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扯得生疼!心裡還想着這‘丫頭’的力氣真大,恐怕都能抓起一頭牛了!呀呸!牛這比喻不好!他纔不是牛呢!
“傾國你在做什麼?”花姑子進來見花傾國正在整理牀鋪覺得奇怪,很快她聞到了屋子內撲鼻的血腥味兒。
“奶奶您來了,對不起傾國本是要回去的但是突感頭暈便躺在了牀上,竟不知這天都快黑了,奶奶讓你擔心了。”
花傾國扶着花姑子坐下倒着茶水。花姑子接過茶水並未立刻開口說話而是朝牀鋪與牀下掃了一眼。被子後面有一件帶血的衣衫露出了一角,那領口,顯然是男子的衣物!花傾國也順着視線看過去,頓時胸口一緊,鳳皓軒怕是藏不住了!
然而花姑子卻提也不提。“傾國,那現在好些了嗎?奶奶不在你身旁,你要按時吃飯知道嗎,做事都要有分寸,別叫奶奶不放心。”雖然不明說,卻也是在暗示他出格了。
“是,奶奶。傾國不能陪在你身邊,還叫奶奶擔心,傾國真是不孝!”
“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傾國三日後是你的及笄之日,你務必要回去知道嗎?”
“是奶奶,傾國一定會回去。”
“傾國,再過三日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做事就該好好拿捏分寸了,奶奶不能再失去你了知道嗎?”
“是,奶奶我知道了,傾國會注意的。”
“那就好,如此奶奶就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準備及笄當晚要跳的踏月舞,你是我的傳人,不要被有心之人有機可趁,知道嗎?”
“好,傾國定會好好準備!”
夕陽下花傾國目送着奶奶離開,較之十年以前,她更加蒼老了!一瘸一拐的身影慢慢走着,漸漸遠離,每當看到這一幕,花傾國都忍不住想要咒罵自己,這一切都是爲了保護他啊!
遠處花姑子轉過身來看着竹榭,“傾國你藏了誰在房裡?他究竟會是你的福還是禍!”
花傾國滿面憂容回到房內,失神的坐下。臉上寫着止不住的自責與恨意!從牀底爬起來的鳳皓軒本是一臉氣憤,見到這樣的花傾國,突生起了幾絲心疼,滿腹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