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副樓主!”
“棗兒呢,在哪兒?”
“回稟副樓主,棗兒的屍體在後院廂房。”
“帶我去!”
推開那扇門,清冷的風迎面而來,棗兒,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就靜靜地躺在那裡。
兩天前她還開心的拉着他,說想要去郊遊。他答應了她等桃花開的時候跟她的紫哥哥一起去桃花塢划船。那時候她滿足的笑容歷歷在目。
轉眼間這麼一個小小的人兒,這麼一個瘦小的身體就這麼冰冷的孤單的去到了另一個世界。她還那麼小,她纔剛體會到溫暖。
“棗兒,棗兒。是王哥哥的錯,是王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棗兒,王哥哥答應過你要陪你看桃花,要陪你去划船。我們拉過勾的,你說不許說話不算話,棗兒,桃花很快就要開了,爲什麼就…棗兒,王哥哥對不起你。棗兒你睜眼再看一眼王哥哥好不好?”
這麼小的人躺在那兒,他多想她只是睡着了,明天太陽生氣的時候她就會醒來,一臉歡笑的拉着他,甜甜地叫着“王哥哥”。
他現在突然覺得就像是玥兒那樣靜靜地沉睡似乎也是一種幸福,那代表着還有希望。可是棗兒,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舞一夜知道該是何等的傷心!
“是誰,是誰殺了棗兒?”
“鳳主,屬下不知,我們找到棗兒的時候她已經死了……這是屬下在棗兒的身上找到的。”
寒風把一封信遞給了鳳皓軒,上面寫着鳳皓軒啓,果然是衝着他來的嗎?
“艾麒在我手上,西郊紫竹林。記住,單獨前來!”
信紙被狠狠的捏碎!
棗兒,他沒能保護好。艾麒,他不能再讓他有一丁點的差池!
“鳳主!”
“副樓主!”
“你們不用跟着!寒風你將棗兒的屍體好好保存起來,等我回來!”
爲了花傾國的囑託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闖,棗兒的事情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西郊紫竹林。
深夜,迷霧朦朦,清透的月光穿過竹林撒下斑駁。鳳皓軒獨自一人小心地穿行在林中,腳步落下踩着枯葉發出吱呀的聲音。
他知道自他進入這竹林開始就有人暗中盯着他。
果不其然,他剛深入竹海之後,七\\八個帶着紅色面具的黑衣人從竹身上滑落,將他團團圍住!
“我家主子有請!”
他們沒有動手,鳳皓軒當然也不會貿然出手,他必須要先見到艾麒才行。跟着黑衣人七轉八回之後鳳皓軒已經辨不清方向。他曾經進過苗谷知道這裡被佈下了陣法,如此他至少確定抓了艾麒的人與南宮思權府上的人是同一個人了,或許就是那位黃公子。若是救下艾麒,只怕也很難逃出這紫竹林。但是,人總歸是要救的。
也不知究竟繞了多久,幾個人停在了一座別苑面前,周圍依然是竹海。
那幾個黑衣人一句話也沒說,將鳳皓軒帶進一間屋子後關上了房門,有幾個人守在了外面。
這屋子裡有這一種奇異的香味,很淡。然而這幾個月身旁有個舞一夜陪着,這香他識得,是會讓人慢慢散去內力的迷香。不敢大意,鳳皓軒吃下了一粒舞一夜在夜王府給的解毒丹抵抗這迷香。
沒過多久門再一次被推開,一個穿着黑袍紅紋同樣帶着紅色面具的男子走了進來,男子帶的面具與其他人不同,應該是他們的主子無疑了。
“就是你殺了棗兒?艾麒他現在在哪兒?”
“呵呵,我覺得堂堂大鳳王朝的帝王應該不會這麼傻纔對,沒想到你還真來了。還有什麼棗兒,我怎麼聽不懂呢?”
是,聽起來是很傻,可是,艾麒是舞一夜託付給他的,就算是傻也好,他也必須要來。
“不要裝傻充愣,艾麒被你抓走了,棗兒不是你殺的還會有誰!你的目的是我,把艾麒放了。”
“哦~你怎麼知道我的目的是你?比起你我對倒是對另一個人比較有興趣!”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因爲他?那是因爲誰?難道……
“嘖嘖嘖,怎麼這麼久了還沒事呢,你不會呼吸?”
“把艾麒放了!”
“你還是先擔心自個兒吧!”
男子突然出手,鷹掌直逼鳳皓軒胸口。鳳皓軒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一個翻轉,將男子甩了出去。那男子腳一落地又馬上朝鳳皓軒揮拳,鳳皓軒一個側身向男子的腹部踢去,男子逃脫不及吃了鳳皓軒一腳身體撞到了桌子,桌子破碎散開。鳳皓軒趁機一個跳躍抓住了男子的肩膀,想要扣住他,男子的身體卻像泥鰍一般滑脫,鳳皓軒手裡只剩下了一件衣服。
“不錯不錯,有些本事。不過,本公子就好心教教你,本公子的身體是不能隨便亂碰的。小心,有毒哦~”
男子輕浮地笑着,緩緩說出最後幾個字。
“噗!”
話一落,鳳皓軒立刻噴出一口污血,感覺到全身的內力正在快速的散去,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他竟然將解毒丹給了你,果然對你是用心頗深啊。只可惜,一顆解毒丹解不了我下的兩種毒。”
男子手裡拿的正是那瓶解毒丹,那是舞一夜給他的,鳳皓軒想要去拿回來只可惜渾身上下使不出絲毫力氣。
“想要見艾麒對嗎?我這就帶你去,不過作爲條件你要告訴我他在哪兒!”
門外的人走了進來,鳳皓軒被兩個人架着胳膊離開了這間屋子,去到了一個密閉的石室,裡面炭火噼裡啪啦的燃着放着燒得火紅的烙鐵,還有一根火紅的銅柱,上面有四個凸起的環扣,竟然是炮烙這麼恐怖的刑具。
透過石壁上的一個小洞,可以看到另一面還有一個類似的石室。而艾麒就在那兒,被捆綁在一個鐵架上,看上去已經昏迷了過去,衣衫破爛,渾身是血!
鳳皓軒也被捆綁在了鐵架上,鐵架上的鐵釘緊緊貼着他的後背,輕輕一動,那些鐵釘就會在後背劃出一條條的傷口,甚至刺進他的身體裡面。
“你到底要做什麼?艾麒是無辜的,你把他放了,我任你處置!”
“我說了,我的最終目的不是你。你只要告訴我艾紫在哪裡,我就把他放了!”
他的目的竟然是艾紫!爲什麼?
不管這個人爲什麼要找艾紫,鳳皓軒無比慶幸他現在不在王城,否則今天被抓來的就是他,比起他,鳳皓軒更寧願自己來涉險。
“你先把艾麒放了!”
“嗬,你覺得我是你這種乖乖聽話的笨蛋嗎?你的手下倒是不聽話竟然偷偷跟來,不過現在全都成了迷路的老鼠,找不到主人也回不了家了,不錯呢!”
“該死!”
叫他們不要跟來,竟然還跟來!
“你究竟要怎樣才願意放了艾麒?”
“剛纔已經說了,告訴我艾紫在哪兒!”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
“鳳皓軒,我可是很沒耐心的,如果你不說實話,那艾麒可就會變成小白鼠咯,我還有許多的藥在等着人去實驗呢。不如先演示一種給你看看怎麼樣?來人,把這瓶藥給他服下!”
“是!”
一位黑衣人拿着藥進入了對面的密室,片刻後極其痛苦的喊叫聲從對面傳來。鳳皓軒握緊雙拳,想要掙脫鐵鏈,可是每到關鍵時刻僅有的內力都會化作虛無,倒是讓後背又多了幾處血痕!
對面的慘叫還在繼續,艾麒幾欲暈厥都被人給強制弄醒。“救我!救我!哥哥——啊!好痛。哥哥!”
“混蛋!”
“鳳皓軒你要不要也試一試這藥有多痛呢?這藥名叫錐心,吃下去就像是用刀在剜心一般。一下一下,血連着肉,將心臟割成了一片一片,要不要體驗一下那種感覺呢?”
“放了他!”
“如果你吃下這個的話。”
“我吃!”
“哼,真傻!跟你玩真是好沒意思,你就是一傻子,可是他的身邊不應該有你這樣的傻子存在。”
這樣的傻子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威脅,爲了抓住花傾國,鳳皓軒早晚要除去,只是現在還不行,他還要用鳳皓軒引艾紫,哦不,是花傾國前來。
“在艾紫來之前,本公子就容你活着!”
男子將鳳皓軒腰間的玉佩扯了下去,又將那一瓶藥全部灌進了鳳皓軒的嘴裡。帶着所有人離開了密室,兩間密室間的小洞也被封閉了起來。對面的慘叫停止了,艾麒怎麼樣了,他不知道。
他要救艾麒,所以他不能如此坐以待斃!
這藥果真厲害,當真如那男子所說,痛如剜心。然而,他能忍住!這痛反倒是刺激了他的神經。
剛纔的虛弱亦真亦假,最主要是爲了瞞過那男子,顯然那男子相信了,並沒有派人守着他,這就是機會了。
舞一夜也好,艾紫也好,不在王城是萬幸,他必須要在舞一夜回到王城前將艾麒救出去。那個陣法雖玄,但還難不倒他,這一切都多虧了舞一夜。
…………………
“駕!駕!”
這個時辰王城城門已經關閉,然而有夜王令在,守城的郎將很快將城門打開,舞一夜幾人順利進入王城。臨近子時,熱鬧的王城也重歸寧靜。馬蹄聲噠噠作響,撕破了空曠街道上的安寧。
天使園裡花燈都還亮着,好不容易哄好了一羣孩子,小耽子獨自一人候在了前廳,見到舞一夜幾人後飛快地迎了出來。
“奴才參見夜王,參見郡主!”
“起來吧。皇兄在哪兒?”
“天使園出事了,棗兒死了,艾麒公子下落不明,皇上他去了鬼魅樓,現在還沒回來!”
“棗兒,死了?”
舞一夜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抓着小耽子詢問,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回郡主,是真的。”
舞一夜鬆開了小耽子後退了兩步,他是回來陪他們過元宵的,怎麼,他就沒有早一點回來呢,怎麼棗兒就不等他呢。
棗兒,那個他說要讓她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小姑娘,怎麼會,怎麼會……
“舞一夜,振作點。”鳳皓夜扶住了舞一夜搖晃的身體,他在城外與黑衣人勉強一戰,剛纔又顛簸良久,已經架不住折騰了。
“小耽子你說艾麒不見了,皇上他去了鬼魅樓還沒回來?”
“是,郡主!”
噌!
一道寒光閃過,飛刀擦着舞一夜的鼻尖而過,釘在一旁的圓柱之上。鳳皓夜走過去將飛到拔了下來,上面有一封信,寫着艾紫親啓。
舞一夜快速地把信拿了過去,裡面有裝一枚玉佩。
“艾紫,若想救回鳳皓軒與艾麒,西郊紫竹林見!”
是誰殺了棗兒,劫走艾麒,竟然還抓了鳳皓軒!
看來將這些孩子們託付給鳳皓軒反倒是害了他,如果一個月前他沒有讓鳳皓軒替他守護這些孩子,那麼鳳皓軒也不會置身於危險了。
這個人,不管他是誰,敢動他花傾國的人無疑是自尋死路!
他一定要替棗兒報仇!
殺了棗兒,抓了艾麒已經是不可饒恕!膽敢傷害鳳皓軒,他更會將那人千刀萬剮!
“舞一夜你受了內傷不能去!讓我去!”
“夜王說得對,主子你留下來養傷,魯翼與夜王同去救人,還請主子放心。”
“小茜也去,主子你不能再折騰了。”小茜十分擔憂地看着舞一夜。
“不用!我的人,我去!”
他面色清冷,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狠戾。夜風吹起他的衣袍,翻飛着消失在燈火通明的天使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