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子,你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爲何之前不與我商量就抓了鳳皓軒,又爲何抓了鳳皓軒卻不殺他?難道你忘了主子的命令了嗎?”
南宮思權一改往日的以禮相待,憤怒得直接闖入了黃公子的房間,卻見他還在氣定神閒得飲茶,南宮思權不由得火大。天知道要抓住鳳皓軒一次是有多難,結果這個黃公子竟然還就這麼把他給放了。
“南宮大人,本公子要做什麼還需要跟你報備嗎?”
“黃公子,主人也說過在大鳳一切還是以我的安排爲主,難道黃公子這是要忤逆主子嗎?”
忤逆?嗬,他從沒想過,但也保不準。
“放都放了,南宮大人又能怎樣呢?有時間在這裡嚷嚷,你不如自己再去把他抓來不就成了?”
“你……”若是他能抓得了鳳皓軒,又何須黃公子出手?不過這個黃公子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先是抓了艾麒,再是抓了鳳皓軒。
用人質做要挾引鳳皓軒上鉤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那些人的周圍都被保護得跟銅牆鐵壁似得,難以下手。這個黃公子倒是真的很有本事。
看來他不得不勸主子對此人多加提防了,他與他的主子是同一類人,這個世間任何人都會是敵人,親情血脈又怎樣?不過,他永遠不會背叛他的主子,他也相信他的主子也會寵他一世。
“此事我已經告訴了主子,相信不日主子就會親自前來。”
“哦,是嗎,這樣正好我可以閒下心來。”去做他自個兒想做的事了。
“所以公子還是想好這件事該如何跟主子交代吧!”看着黃公子竟然一點也不緊張、擔憂,南宮思權心裡更是認定黃公子心生狂妄,對主子有忤逆之心。
“嘖嘖,我說南宮大人你自己的兒子不見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沒見你有一絲擔心呢,倒是很有閒心管別人的事嘛。”
“交代的事情一件也辦不好,那樣沒用的東西死了更好!”反正看着也是礙眼,他就像是他不貞不忠的恥辱,現在他的主子就要來了,就更不想南宮宇在他還有他的主子面前出現。
“黃公子好自爲之吧。”南宮思權拂袖而去,很明顯這個黃公子已然也被他列爲了防備的對象之一。
黃公子冷笑看着南宮思權的背影,一顆棋子,棄與不棄都在下棋之人片刻思量之間。要想活着就只能成爲執棋者,而且是一個優秀的執棋者。
“花傾國、鳳皓軒,我皇甫霖就姑且跟你們認真的晚玩上一局!
………………….
寧壽宮裡鳳皓軒、鳳皓夜還有舞一夜環繞在太后的身邊。隱去心裡那些擔憂與顧慮,倒也的確是難得的一片和樂。然而他們和樂的時候,某些人自然是不痛快的。譬如德貴太妃與鳳皓歧。
早幾天得知鳳皓軒稱病免朝時就懷疑鳳皓軒不在宮裡,後又從南宮思權那裡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也的確在南宮思權的授意下去御書房鬧了幾番,只可惜都被鳳皓夜與太后以皇上需要靜養爲由呵斥了回去。眼看着鳳皓軒與舞一夜安然回宮,兩個人爲着白白錯過了大好機會恨得是牙根癢癢。
所幸又從南宮思權那裡取得消息,讓他倆好生準備,或許星宇國太子來訪便是他們的機會了,想着能有一天成爲這大鳳第一人,鳳皓歧愈加的輕浮浪蕩起來。外有南宮思權,內有德貴太妃,他便整日無所事事,窩在這宮廷裡面玩鬧。
在德貴太妃的縱容下,鳳皓歧當然是肆無忌憚。而鳳皓軒等人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一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如此德行之人,他們不會管更不會幫他隱瞞。南宮思權既然一手抓着鳳皓歧與德貴太妃,一手抓着星宇國,顯然不是要扶鳳皓歧上位如此簡單。
鳳皓歧與德貴太妃實則爲粘板上的魚肉,甚至只是一塊隨時可棄的踏腳石。只是他兩人對此還全然不知,一心撲在了春秋大夢裡面。
不管未來會有多大的波瀾,此刻倒還寧靜,平和。人啊,總不能一直沉浸在愁雲慘霧裡面。
用過晚膳之後鳳皓軒早早的離開了寧壽宮,臨走前還拉走了舞一夜,太后自是欣然點頭,甚至還在琢磨着是不是應該準備皇孫的衣物用品了。只是當她知道事實的真相後,不知她可否承受得了。
“母后,兒臣希望我的決定是對的。”
“夜兒來,坐到哀家的身邊來。”
鳳皓夜依着太后的意思也做到了太后歪着身子的軟榻邊上,太后拉着他,讓他如兒時般枕在他的小腹之上。以前他的父皇還有玥兒還在的時候,他與鳳皓軒總是枕在太后的小腹上,玥兒總是枕在太后的大腿上,而他的父皇就拉着太后的手坐在一旁看着他們,那是一段極其溫馨快樂的日子。
“夜兒,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雖生在天家,貴爲親王,然而愛之一字最不由人。夜兒,在這個世上必定有一個人是爲了你而降生的,所以現在切莫心傷太過知道嗎?”
“母后,兒臣明白的,兒臣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我的夜兒,讓哀家好生心疼。”太后愛憐的撫摸着鳳皓夜的頭髮,用母親的溫暖寬慰着鳳皓夜的心疼。
“母后,皇兄真的很愛他,請母后一定不要怪罪於他。”
“哀家怎會怪罪舞兒,哀家疼愛舞兒都來不及。”
“那就好,那就好。”他的母后定會像他一般不介意舞一夜男子的身份,那麼完美的舞一夜怎生拒絕得了。
“夜兒,你也不小了,過段時間就是該選秀的日子了,皇上定是會取消這一次的選秀了。爲補償那些準備了三年的千金、貴女,哀家準備在宮裡辦一次才藝大會,屆時夜兒一同出席可好?”
太后的話,鳳皓夜怎生不明白。他雖不想如此,可是舞一夜與他是不可能的,這一生也的確不能永遠牽着舞一夜,而且他的皇兄與舞一夜在一起了那這子嗣定是要斷了,那是國脈,那他就必須要替自己的皇兄補足這一點,如此也可堵住悠悠之口,還可緩一緩他的母后心裡的憂慮。更何況可憐天下父母心,爲了大家着想,他便應下來吧。
“母后,我會去的。”
“據說夏將軍家的千金夏悠落文武俱通,琴棋書畫也無一不精,更爲難能可貴的是她也醉心於醫術,倒時夜兒可得見上一見啊。”
“好!”他的母后怎麼也犯起傻來了,若是他一心念着舞一夜,即使是一個再相似的人在他面前,他也分得清那不是舞一夜的。不過若是母后喜歡他也未嘗不可了,不是舞一夜,那誰也都一樣了。曾經貌似玩世不恭的他也有爲了遺忘一個人,爲了讓身邊人放心而歸於傳統的俗流這一天了啊。
“母后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可有記起什麼?”
“自從吃了舞兒開的藥,再配上按摩,哀家的精神已經越來越好,也少有暈迷的症狀。舞兒今天回來已經給哀家診了脈,說哀家現在頭部的經血暢通,恢復記憶指日可待,只是不能着急。”
“那就好!不愧是舞一夜啊,醫術精良無人能比。”鳳皓夜眯着眼睛嘀咕道,方纔席間喝了不少酒,現在躺在自己母后的懷裡,一消鳳皓軒不在這段時間的疲乏感,他想歇一歇。
從在連城舞一夜被劫走到得知舞一夜爲男人,再是連日奔波回王城,卻又得知鳳皓軒涉險經歷一場惡戰,再然後鳳皓軒與舞一夜雙雙失蹤,他拖着疲乏的身心周旋於前朝後宮。這麼多天折騰下來真的是很累啊。他的皇兄十六歲登基,這麼多年究竟是如何支撐過來的?
“母后,我想睡覺。”
“睡吧,孩子。”
她的孩子,怎麼一個個都是這麼苦?
六年前她多想就那樣隨先皇而去,可她怎生放心的下這一個個當時還如此年幼的孩子。
那時候她想就再等一等吧,等孩子們都大了。她也放心了就去陪先皇,可是她何時才能放心啊。
最憂不過慈母心啊!
……………………
御書房後面的寢殿裡,淡淡的龍涎香繚繞着,這裡是舞一夜第一次進入,以前都只在兩側的陳書閣出入。小耽子正領着宮女、太監做着鳳皓軒就寢的準備,當看到鳳皓軒身旁的舞一夜後,臉上皆有片刻的詫異,然而作爲御前侍奉的人,那一絲好奇很快就被掩了下去。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郡主千歲千千歲!”
“小耽子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準來打擾!”
“是,奴才告退!”
小耽子躬身領命領着一衆太監、宮女退下,看着他們一個個掩嘴低笑,舞一夜羞紅了臉,這大晚上的在寢殿裡遣退衆人可不得惹人遐想。
直到小耽子親自關好了寢殿的門舞一夜這才剜了鳳皓軒一眼,自顧着想要去倒茶喝,悶悶地想着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被帶進寢殿,明天那些宮女、太監指不定會如何談論呢。
這個寢殿沒事建這麼大做什麼想喝個茶還要走這麼遠的路,雖然他自己在宮裡的寢殿也小不到哪兒去了,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呢…呵呵…
“呀!”
鳳皓軒也不知什麼時候跟上來的,一個拉車他撞進了鳳皓軒的胸膛,那淡淡的與他截然不同的成熟男人的體香充斥在他的鼻翼間,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傾國…”
鳳皓軒在他的耳邊輕聲呢喃着,一點一點將人皮面具揭了下去,精緻、玲瓏的面容給奢華的寢殿雲染上了玉蘭般的純雅。
“傾國…傾國…”
鳳皓軒一聲一聲的叫着他的名字,聲聲呼喚撞擊着他的心臟,緊扼住了他的咽喉,意識一點點隨之沉淪,他緊緊的回抱着鳳皓軒。
“皓軒……”
這一刻是屬於他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