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秋闌宮。
“皇上,您嚐嚐這八寶鴨好吃嗎?這是臣妾親手做的。”
柳妃,守城中郎將柳常之女柳飄飄。
美人兒柔媚的半倚着鳳皓軒的臂膀,挑起一塊晶瑩芳香的八寶鴨放在了鳳皓軒的碗裡,期待的看着鳳皓軒將它吃下。
這是鳳皓軒半年來第一次踏進秋闌宮,自從上次她私自進入御書房,企圖勾引鳳皓軒後,鳳皓軒對她是由心底厭惡。這一次若不是太后今天下了命令,還叫瑛嬤嬤守在了門外,他本心是不願再踏進這秋闌宮一步!
看着碗裡的那塊八寶鴨,嘴角諷意更甚!
親手所做,嗬,所謂的親手所做,不過是在最後一刻親手把它放在了他的面前而已。在這個天底下真正願意爲他下廚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他一錯就是今生的人。
“皇上,您不想吃嗎?那嚐嚐這魚湯好嗎?”
白花花的魚湯,鮮味兒十足,卻不是眼前這一碗。
側過頭瞥了一眼身旁的柳翩翩,不期然的就看到那細長眼角處的淚痣,同樣的位置,卻長在不同樣的臉龐。柳飄飄的眼角描繪的分外細長,透着狐狸般的魅惑,本也是絕色卻偏偏找不到那春風明媚溫暖人心的感覺。
兩年以前她跟衆大臣的女兒一齊出現在他的眼前,她站在隊伍的最後面被一衆鶯鶯燕燕遮擋,然他一眼便瞧見了她。卻不是爲了她的美貌而是爲了她眼角的那顆淚痣,配着不施粉黛的面容,頗有幾分花傾國的味道。
只是那到底掩飾不了她心底的虛榮與得意,被立爲妃不過短短數日,便恃寵而驕。錦衣華服,金釵銀飾,珍珠瑪瑙,全然失去她原本的純然之美。
或許她若能多裝幾日她就能成爲後宮第一位名副其實的妃子,但她沒有,她在虛榮之下失去了她吸引鳳皓軒唯一的一點籌碼。
“皇上~”
“朕不餓!”
他在想着今夜該如何脫身,他可以反抗任何人,對付任何人,卻唯獨不能對自己的親人出手。寵幸柳妃,這是他的母后今兒下的懿旨。即使逼着他寵幸妃子,太后也爲他做了考量,選了身家不怎麼顯赫的柳妃而不是出身於丞相府的貴妃!只可惜自他後他做不到靠近任何一人。
“皇上,那臣妾幫你寬衣吧!”
柳妃臉頰緋紅,想着即將要發生的事心裡忍不住的激動,這是她入宮兩年的願望,這一次又有太后相助,她很快就能如願侍寢,若能一舉生下皇子,那麼皇后之位就不再只是想一想。
“朕不困,你先歇息吧!”
寢殿內,柳妃穿着若隱若現的紗衣,透出裡面粉色的抹胸,還有粉嫩的肌膚。沐浴之後的身軀透着可人的晶瑩,極不相稱的是臉上那妖媚的妝容,和撲鼻的香粉味!
鳳皓軒手拿書卷斜倚在另一邊的軟榻上絲毫不理這邊柳妃的肆意撩撥,他只想着只要今夜一過明兒早誰還能阻止帝王上朝不成!
“皇——上——”
嬌滴滴,軟綿綿的聲音傳進鳳皓軒的耳朵裡,水蛇般的手臂纏上鳳皓軒的腰腹,柳妃的臉緊貼在鳳皓軒的大腿處輕輕磨蹭。今夜是她的機會,她不相信她這麼賣力的引誘鳳皓軒還會無動於衷,除非他不是男人!
然而鳳皓軒的的確確無動於衷,他嫌棄的將柳妃掰開推下軟榻。
“皇上,您忘了太后今天的懿旨了嗎?母后希望皇室早日開枝散葉,臣妾做的不對嗎?”
“所以你這是拿太后來威脅朕!”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聽從太后的旨意,做一個妃子應盡的義務,好好的伺候皇上!”
“朕不需要你伺候,若你安守本分朕可保你富貴榮華,否則朕不介意讓你移居清波殿!”
“皇上——這是爲什麼?臣妾是您的妃子,臣妾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好好服侍皇上,臣妾有什麼錯?”
“柳妃,你到底是爲了好好服侍朕,還是爲了想要成爲我大鳳王朝的皇后?”
“臣妾,臣妾——即使如此臣妾也無錯,臣妾喜歡皇上,想成爲皇上唯一的妻子,而不是萬千之一的妃子!”
敢如此直接倒是有些膽量!
“你喜歡朕?你有多喜歡朕?”
“臣妾愛皇上更甚臣妾自己!”
“哦~愛到朕對鴨肉過敏也不知?愛到朕討厭這刺鼻的香味也不知?”
對鴨肉過敏?柳妃真的是不知道,御膳房的總管太監沒給她說,最主要是她怕被皇上知道八寶鴨不是她做的,故而也沒對那總管太監透露這是給皇上吃的,這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是她也不管了,今夜是難得機會她怎麼會放過。進宮前她的孃親說過,男人都是靠下本身思考的生物,她就不信皇上會對她無動於衷!
僅剩下的一件透明的紗衣被她脫掉,撲向鳳皓軒,鳳皓軒一個不妨被柳妃壓倒。然而無論柳妃怎麼努力,鳳皓軒卻是沒有一點變化。怎麼會這樣?柳妃臉上顯現着難以置信的表情!
而鳳皓軒則一把推開柳妃,撣撣衣衫,嘲諷的看着柳妃。
“你知道你像什麼嗎?如此輕浮哪裡像是大家閨秀,一國之妃?你覺得這樣子的你還能引起朕的興趣?”
“啓稟皇上,夜王突發猛疾,王府傳來口訊說夜王吵着要見皇上!”門外傳來小耽子的聲音。
“朕知道了,宣王太醫速去夜王府!”
“奴才遵旨!”
“柳妃,記住朕的話!今夜與上次之事朕暫且放過你,若再有下次,清波殿便是你的歸宿!安分,你懂嗎?”
鳳皓軒打開房門,瑛嬤嬤還在門外,卻無力阻止!皇上去探視病重的夜王誰敢攔着,不想活命了還差不多!瑛嬤嬤恭送着鳳皓軒離開後也轉頭離去。
寢殿內柳妃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這一刻她的腦海裡想的不是鳳皓軒威脅的話語,而是鳳皓軒,不舉!
那絕對是不舉!否則即使他再討厭她也不可能逃過身體本能的反應。兩年了皇上既沒有寵幸她,也沒有寵幸貴妃,更沒有寵幸後宮的任何一個宮女,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除了他不舉還有什麼可能?難不成還喜歡男人了?
柳妃顫抖着抓起衣衫套在身上!她爲她的猜測而害怕,鳳皓軒的話是不是其實是在威脅她不許將這件事聲張出去?清波殿,那裡是地獄!
她越想越怕,一國之主怎麼可能容得下一個知道他不舉的妃子?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可嘆自己的父親官小勢弱,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