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即不缺少那種腦袋瓜子一熱,就要提槍躍馬踏平某個國家首都的熱血青年,更不缺少就算是再氣憤,也總是在背後算計別人的小人。
蔣公瑾就屬於後一種人,他一直以爲楚揚這種總是打打殺殺的傢伙成不了大氣候,自己輸給他,被迫將柴慕容雙手恭送,實在是因爲一些先天性的客觀原因,如果讓倆人的地位處在一個相同的位置,蔣先生是不會落魄到來這兒當一小頭目的地步。
恨一個人,卻不得不按照他所說的去做,這可能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兒了。
最起碼蔣公瑾就是這樣想的,他一直以爲自己和楚揚有着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如果楚揚在一年多之前死在朝鮮半島的話,柴慕容很可能早就撲進他的懷抱(那個韓放一直就沒有被他看在眼裡),而他也不用爲了脫離2012,就把他老爸提前送去西方極樂世界了。
對楚揚有着這樣滔天的恨意,可又不敢把他怎麼樣,蔣公瑾心中真的很不爽。
不過,不爽這種情緒和小命相比起來,還是要靠邊站的,尤其是奧林匹斯山上的人也無法解開他所中的毒後,他就強壓着自己的不爽,爲自己的小命着想了。
人們假如想要求某個人做點對自己有益的事情時,一般都會採取三種方案。
第一種就是威脅,態度強硬的告訴對方:“你要是不按照我所說的去做,我就會把你家帶把的全部幹掉,帶洞的全部收了……。”
蔣公瑾可以利用手中的資源,威脅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可在楚揚面前卻是一個笑料,因爲那個傢伙就是這方面的祖宗,所以此道不通。
第二種呢,就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苦口婆心的去勸說,希望可以獲得對方的同情,繼而達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這種方式……蔣先生是不屑去做的,因爲他知道:哪怕把整根舌頭說的發綠了,楚揚那廝也不會動心的。
既然前兩種方案都不適合於蔣公瑾,那麼他要想徹底解開身上的劇毒,只能冒險選擇第三種了:挾恩圖報。
蔣公瑾就算是用腳丫子去想,也能猜出現在的楚揚,是多麼擔心他兒子的安危。
假如這時候,蔣公瑾能將那個孩子從宙斯王手中救出來,送還給楚揚,恐怕根本不用他說什麼,那個傢伙就得乖乖的將解藥奉上,把柴慕容完璧歸‘蔣’嘛……那是不可能的了,做人不能也太貪心了,要不然會遭雷劈的。
想來想去,覺得此時正是向楚揚挾恩圖報的最好時機,蔣公瑾就決定要把那個孩子救出來!
蔣公瑾沒有見過真正的宙斯王,但卻很清楚她很牛叉,假如要是得罪她的話,最好的下場很可能就是像花殘雨那樣,被關押在九號監獄中了,可這種結果,好像也比整天擔心毒藥隨時會發作要好的多。
任何的困難,在強烈的求生欲面前,都將變得不堪一擊,也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堅強謹慎,就像是現在的蔣公瑾,在拿出很多好處後,終於從一個同夥嘴裡,知道了楚揚風現在什麼地方。
勝利女神殿,楚揚風現在勝利女神殿,被雅典娜看守着。
雅典娜本身是誰,又是有着多大的權力,蔣公瑾現在已經打聽的一清二楚。
雅典娜在奧林匹斯山上的地位,要高過宙斯王座前的十八武士,與那些什麼戰神阿瑞斯、海神波塞冬等人一樣,都是宙斯王最爲貼心的親信,替她管理着整個奧林匹斯山上的所有財務。
雅典娜在宙斯王眼中,相當於機關部門中的財務科科長,絕對算得上大權在握的實權派,也是蔣公瑾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
確定楚揚風就在勝利女神殿之後,蔣公瑾就開始運作。
他是不會傻到一個人拿着一把勃朗寧,就擅自闖進女神殿,喝令對方舉起手來、再把孩子交出來的,他得找幫手。
別看蔣公瑾纔來奧林匹斯山不長時間,但他卻利用職務之便結交了很多人,其中不乏那種只要喝醉酒、就敢拿着啤酒瓶子對着自己腦門砸的好漢,可這種人卻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人選,慢說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會幫着他去造宙斯王的反了,就算是敢的話……人家憑什麼敢?
所以呢,蔣公瑾很快就找到了最合適的人選---等格鬥大會完事,就被當做祭品祭天的楚金環三人。
依着蔣公瑾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從勝利女神殿中救出孩子,可打聽楚金環三人被看押的地方、再去把她們救出來,他還是有些小把握的,畢竟這三個女人在宙斯王的眼中,只能算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根本不值得將她們看作要犯來對待。
事不宜遲,蔣公瑾在主意拿定後,藉着奧林匹斯山衆神都把目光集中在格鬥大會上時,就在楚揚轉悠着買東西的這個夜晚,來到了九號監獄的後方,一個專爲全監獄囚犯做飯的地方,楚金環三人就被關押在盛有劈柴的柴房中。
按說楚金環三人叛教後,不該關在這個地方,就算不被關在水牢中,也得被關在那種臭氣哄哄的監房中。
她們三個人之所以被關在這兒,還是沾了即將成爲祭品的‘光’,老天爺也許不在乎祭品是不是童男童女,可他老人家絕對不喜歡那些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祭品:罵了個把子的,人都被搞成這幅不死不活的樣子了,老子哪有胃口享用啊?
所以說呢,楚金環三人被抓到奧林匹斯山之後沒有受到非人的折磨,完全是沾了老天爺的光,也讓蔣公瑾找到了機會:與看守森嚴的監房不同,柴房總是不會惹太多人的關注,而且誰都不可能想到,在內部會有人敢來相救她們。
2012年6月15號深夜十一點,蔣公瑾用六瓶子純正伏特加,終於成功的,把在監獄食堂值班的四個人全部灌醉。
等最後那個大着舌頭對蔣公瑾伸出拇指、說他是‘好哥們’的小頭目,也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嚕後,剛纔還醉眼惺忪的蔣先生,馬上就恢復了正常,吐出含在嘴裡的一口涼水後,掏出了藏在後腰上的一把短匕。
這把短匕,是蔣公瑾在墨西哥‘殿’被那些女人強女干時,柴放肆送給他的殺器,他一直保留着。
每當看到這把短匕,蔣公瑾就會想起那振奮人心的一幕:他和柴放肆滿臉鮮血的大聲呵斥着,好像戰神那樣的爲尊嚴而戰,向那些赤果身子的女人嘶聲和角着撲去。
在那一刻,蔣公瑾受到了柴放肆的強烈感染,第一次爲是個炎黃子孫而自豪,蔑視那些只在嘴上說愛國、卻貪污公款的官僚。
手裡握着短匕,蔣公瑾又想起了他人生中最爲自豪的那一幕,然後目光堅定的,一手捂住醉的不省人事的小頭目的嘴巴,將短匕準確的送入了他的心臟:“兄弟,對不起了,下輩子最好別再做大廚了,免得被人偷偷摸摸的幹掉。”
其實蔣公瑾根本沒必要殺人,因爲這四個人醉的成了死豬,根本不可能給他帶來麻煩,可他卻不放心:既然要做,那就要做的更徹底一些,根本不能因爲一時仁慈而留下後患,哪怕是殺人呢,反正現在死的是別人!
當眼裡帶着狂熱的蔣公瑾,將最後一個食堂大廚也送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後,這才微微吐出一口氣,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除了小蟲子的叫聲之外,並沒有聽到有什麼異常,蔣公瑾這才穿上一件白色的工作服,關燈,開門,嘴裡哼着《大阪城的姑娘真漂亮》走出了食堂值班室。
……
奧林匹斯山囚禁犯人的方法有很多種,其中最常見的那種戴着手銬腳鐐的,被視爲最下乘的了,只用在普通犯人身上。
像楚金環三人這樣的死刑犯,她們並沒有被戴這些東西,而是用一根合金製成的軟絲繩,穿透了她們的琵琶骨,就像是串螞蚱似的,串在了一起,固定在了牆上的一個鐵環中。
九號監獄用軟鋼絲繩穿犯人琵琶骨的做法,肯定是跟着華夏學的。
因爲在華夏那些武俠小說中,那些武功蓋世的猛人被對手抓住後,就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至於穿透琵琶骨的人,是不是像書上所說的那樣就渾身功力盡失,這一點還沒有人做出明確考證,可自從監獄用這種方式來囚禁犯人後,卻從沒有發生過越獄的現象,所以很有值得推廣的價值……
楚金環三人在2012中混了這麼久了,肯定很明白自己三人的最終命運是什麼,但她們卻沒有絲毫逃脫的辦法,自從被關進這間柴房後,就一直等待徹底解脫的那一刻到來。
死,對於楚金環三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她們當初在選擇走上這條道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她們此時卻覺得:如果就這樣死去的話,也不會心甘,因爲她們很自慚。
曾經有一個抱着楚揚風、閃下阮靈姬逃跑的機會,曾經擺在楚金環三人面前,但那時候她們沒有珍惜,以爲可以憑藉自身的本事,就能把挾持小少爺的人一網打盡。
但事實上卻不是這樣,因爲從當初從直升機上下來的那幾個男人,無一不是高手(其中就包括柴放肆和花殘雨)。
等楚金環三人察覺出不對勁,想溜之大吉時,卻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