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9月22號白天的時候,大家還都親眼目睹了三個多小時的‘光影蛇形’,可晚上的天空中,卻沒有月亮。
按照華夏老黃曆來說的話,今天是農曆八月初七,應該是上弦月。
應該在天黑就出現的月亮,這時候卻沒有露面,這讓數十萬瑪雅教衆,感到很不安:唉,白天時的天氣還好好的,天氣預報也沒有說今晚陰天,可爲什麼就沒有月亮呢,難道這是一個異數?
因爲月亮沒有‘及時’出現,這種不安的氣氛迅速的擴散,繼而變得沉重異常,讓很多人感到不對勁,但卻又不敢擅自離開這兒,就這樣傻坐在原地等候。
一般來說,氣氛越是壓抑,越是讓人不敢輕舉妄動,所以這些人就這樣等着。
等着。
時間,卻不會因爲月亮是否出來,就停止它前進的腳步,依然大踏步的走向未來。
慢慢的,夜已經很深了。
當接近子夜時分時,天空還是被一片黑色籠罩着,那數十萬的瑪雅教徒,這時候也都停止了他們的竊竊私語,開始反思近期自己都是做過哪些讓神不可饒恕的錯誤,並在心中虔誠的祈禱起來:偉大的羽蛇神啊,我上個月星期二的時候,剛和鎮長的媳婦睏覺了,請你原諒我吧。
咚咚咚……隨着幾聲若有若無的鼓點聲響起,數百萬顆腦袋,齊刷刷的向東方看去。
聽到這種隱隱傳來的鼓聲後,人們都知道:這是大祭司帶着護法和祭品到了,祭祀儀式要開始了,可現在的天上,還是一片漆黑。
沒有星星,更沒有月亮,只有無邊的黑暗,彷彿世界末日到來的那天。
……
跟隨在擡着‘祭品’擡轎前的胡耶奧,微微閉着眼睛的隨着鼓點,一步一步的向庫庫爾坎金字塔走來。
胡耶奧雖說接替前大祭司沙克庫的位子不久,但他也算是這方面的老人,在他的記憶中:只要是每逢春分、秋分兩個日子,天氣總是很好的,不是春光明媚,就是秋高氣爽,根本沒有像今晚這樣,天色這樣黑,黑的詭異,黑的嚇人。
難道這都是柴放肆篡位、引起上天責怪的緣故?而且他還拿到了羽蛇神的法器(太陽石手鍊),這更是不能被饒恕的罪過啊……胡耶奧邊走,邊這樣想着,但卻又不敢停下腳步,因爲在他的身後,就是裝扮成護法的柴放肆。
柴放肆在奪取了他妹妹的大主教之爲後,依靠毒辣的手段和冰河時代的兩種解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控制了2012的衆高層,而且還把那四個可以對大主教指手畫腳的老傢伙(四大長老),送到了西方極樂世界,成了教中說一不二的獨裁者。
在秋分之前的時候,柴放肆就把今年春分子夜時分、楚某人大顯神威的事兒,瞭解了個清清楚楚。
的確,當柴放肆確定楚某人在子夜引發了‘光影蛇形’後,還是被震的不行不行的,一度還曾經產生了‘難道楚揚真是羽蛇神轉世的?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在黑夜中引發奇觀呢’的想法,並有了一些對神秘的恐懼感。
可是,柴放肆馬上就放平了心態:在這個世上,根本沒有鬼神之說!那個渾蛋之所以在子夜引發了‘光影蛇形’,一定是使用了什麼障眼法,要不然就是這串手鍊上有什麼蹊蹺,就算是換上我的話,也許也能做到的。
雖說柴放肆一直不相信世界末日論,可他卻對楚揚能夠在子夜中引發‘光影蛇形’而驚詫。
一般來說,只要是違逆自然規律的事情,總是會讓人在心底有種畏懼感的,柴放肆也不會例外。
只是現在的柴放肆,在奪取柴慕容的2012大主教、天網逃跑之後,已經是徹底陷入了衆叛親離的地步,如果不是指望‘冰河時代’的毒藥,他連2012的地下城也控制不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通過一些秘密途徑,他已經詳細瞭解到弟弟柴躍然、日本藤原太子的一些事情,知道這兩個人已經都‘背叛’了他,尤其是那個島國太子,在受到楚揚的狠狠教訓後,竟然很沒出息的徹底沉默了下來,哪怕他再威脅利誘,也絕不和他配合了。
衆叛親離的感覺,的確不怎麼爽。
假如柴躍然、藤原太子的叛離只是讓柴放肆感到氣憤的話,那麼金喜兒等人看向他的眼神,卻讓他着實的感到了不安,這些人每逢看向他時,眼神裡都帶着濃濃的恨意……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個情況:假如他再不採取點設施的話,那麼他的下場恐怕很悲慘。
而就在柴放肆整天躲在地下城裡冥思苦想,要找個機會或者藉口扭轉這一切時,一年一度的秋分祭祀儀式來到了。
按照2012自古以來的傳統,大主教在教中雖說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威,但他只是一個處理俗事的大主教而已,與數百萬教衆心目中那個‘救苦救難’的羽蛇神相比,還是有着很大差距的,他根本沒有必要、或者說沒有資格登上庫庫爾坎金字塔塔頂,參與祭祀儀式。
可是,當柴放肆得知秋分祭祀儀式即將來臨後,馬上就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也要參加這個祭祀儀式,並憑藉糾結手鍊再次引發‘光影蛇形’,成爲瑪雅人心目中的羽蛇神!
至於能不能憑藉糾結手鍊引發‘光影蛇形’的奇異現象,柴放肆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
他只是知道:假如不趁這個機會‘露一手’的話,那麼他很快就被怨氣沖天的2012教衆給滅了。
幸好,在前幾天發生的一件事,讓柴放肆有了更大的底氣,於是他這才決定,這一次的祭祀儀式,他必須參加。
而且他還斷定:哪怕不能引發‘光影蛇形’,他也能看到他最想看到的結果!
……
當子夜的腳步瞧瞧來臨後,柴放肆終於隨着胡耶奧的祭祀儀仗隊,向庫庫爾坎金字塔走了過來。
說心裡話,對於柴放肆來參加祭祀儀式,胡耶奧心中很不爽,但他卻屁的辦法也沒有,因爲他的小命就被人家攥着呢。
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胡耶奧眉頭皺的更緊:等會兒他得祭月,可今晚月亮卻沒有出來,他祭個毛啊?
與胡耶奧不同的是,本來心中很沒底的柴放肆,在看到子夜即將來臨,但天還是黑漆漆的後,他卻在暗中開心起來:如果月亮始終都不出來的話,那麼胡耶奧就無法祭月,他當然也無法用手鍊引發‘光影蛇形’了,但他完全可以籍此機會,在塔頂進行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憑藉口才讓那些愚蠢的瑪雅人,對他頂禮膜拜!
……
咚咚咚……隨着單調而又沉悶的鼓點聲,柴放肆隨着胡耶奧,來到了庫庫爾坎金字塔下。
這時候,那些虔誠的瑪雅教徒,早就站了起來,紛紛彎腰右手放在心口,恭迎他們的大祭司。
幾個渾身洗的香噴噴的聖女,從擡轎上扶下了一個身穿白色輕紗的女孩子,就是‘祭品’。
上次春分時,那個來自越南的阮靈姬,差點成了祭祀的犧牲品,這一次不知道又是誰家的可憐孩子,將成爲今晚的死者?
看着手腳無力的‘祭品’被四個聖女攙扶着,向庫庫爾坎金字塔塔頂走去時,那些有經驗的教衆卻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祭品絕不是處子,因爲她在走路時,是屁股亂晃而腰肢不動!
今晚的祭祀儀式上,爲什麼要找個婦人來當祭品呢,這不是明擺着要褻瀆偉大的羽蛇神嗎!?
距離金字塔比較近的那些有經驗教衆,都對大祭司選擇這樣一個祭品而不解,也憤怒。
只是,在還沒有徹底確定這個祭品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婦人之前,他們這些普通教衆,只能在心裡說說而已,沒有誰敢把這些說出來的。
隨着單調的鼓點聲,四個聖女、三個護法,加上大祭司胡耶奧,順着金字塔西側的臺階,緩緩的走上了塔頂。
柴放肆走到塔頂後,藉着幾根火把的光芒,看清了塔頂上方的佈局。
整個梯形金字塔的頂端大約有三十多個平米的空間,最中央的地方,是一快也就是十四五平米的平整地面。
平整地面靠近人羣方向的那一面,放着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就像是放大了的茶几。
圍繞着這張方桌,插有七根擺放很講究的火把架子,頂端裝有手臂粗細的火把,暗黃色的火苗隨着夜風不住的搖擺,卻不會熄滅,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
柴放肆覺得,那個放大了的茶几,很可能就是祭臺。
而這七根火把除了有着照明的用途外,根據它們被擺放的方位來看,應該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來擺放的。
粗粗打量了一下塔頂的佈局後,柴放肆擡頭看了一眼前面被四個聖女扶持着的那個祭品,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楚揚啊楚揚,恐怕你做夢也想不到,你的老情人商離歌會落到我手中吧!?
……
那個臉上、身子都被白色輕紗所覆蓋的祭品,正是前些日子潛入墨西哥的商離歌。
商離歌並不是一個人來墨西哥的,她是和顧明闖、胡力一起來的。
別看商離歌等人在殺手界縱橫馳騁的,這次他們來墨西哥也是採取了‘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方式,但在2012遍佈的墨西哥城,他們的行蹤很快就暴露,並迅速被柴放肆掌握。
這個結果,不是商離歌等人不小心,而是因爲2012在墨西哥的勢力,簡直是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