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憑藉改裝過的‘重型’吉普車把兩輛橫擋在路面上的汽車撞到一旁去涼快,這對每一個會開車的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難題。
可是該用什麼樣的力道、從什麼樣的角度把兩輛車子撞翻、讓它們不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工作狀態,這裡面可就有着相當高的技術含量了,普通人還真掌握不好,幸好秦朝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她很容易的就做到了這一點。
在把兩輛車撞翻後,秦朝駕駛着的吉普車就像是離弦之箭那樣的嗖的一下……嗖的又是一下,楚某人的車子根本沒有絲毫停頓的,前燈幾乎挨着秦朝屁股、哦,錯了,是幾乎挨着秦姐姐駕駛的那輛車的屁股,如影隨形的躥了過去。
等那幾個在地上滾出老遠的哥哥姐姐從地上爬起來時,兩輛車已經躥到一百米開外了,等他們費力的將其中一輛車子扶正後,卻連那兩輛車的後尾燈影子也看不到了。
闖過這一關後,在隨後上百公里的狂奔中,就再也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而且一直關注後面天空的楚揚,也沒有發現有直升機的影子,就知道在秦姐姐的大力協助下,終於將慕容妹妹給成功的救出來了,這不禁讓他長長的鬆了口氣。
慢慢的,秦朝也看到了這點,於是就在車子駛過一個小十字路口後,就停在了路邊,隨即打開車門後就跳了下來。
柴慕容還沒有等車子停穩,就忙不迭的推門下車,左手扶着車子右手捧着心口的,用發自內心的‘愛意’來澆灌嘴巴下面那片路面。
這娘們明明連做快車都受不了,怎麼會讓老子這樣頭疼呢?
很不屑的瞥了柴慕容一眼,楚揚也沒有管她,下車後就向緩步走來的秦朝迎去。
秦朝走到距離楚揚還有一米半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輕輕的咬了下嘴脣後,低聲剛想說什麼,卻見那個‘給點好處就會把你當親爹看待’的傢伙,絲毫不顧有柴慕容這個第三者在場,向前邁了一步後張開雙臂將她緊緊的擁抱在懷中,嘴巴湊在人家左邊那隻好看的元寶小耳朵上低聲說:“秦朝,對不起。”
楚揚之所以向秦朝說對不起,而不是說‘謝謝你’,就因爲他曾經在昨晚時用小人才有的嘴臉傷害過人家閨女,所以才道歉。反而將人家不管不顧的跑來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避而不談,這是因爲他覺得憑着他們的關係,根本沒必要說那麼俗氣的三個字。
聽懂了楚揚這聲道歉的秦朝,任由他緊緊的抱着,吸了下小鼻子說:“傻瓜,我們之間還用得着說這種話嗎?只要你我明白對方的苦心,任何矛盾都會迎刃而解的。別、別這樣抱着我了,她在看呢。”
“看吧,看吧,反正我以後就纏着你了。”楚某人嘴裡說了句很讓男人臉紅的話後,就鬆開了秦朝,扭頭看了一眼踉踉蹌蹌走過來的柴慕容,低聲說:“你覺得她過來是和你道謝的,還是說別的話的?”
擡手攏了一下鬢角的髮絲,秦朝臉兒有些嫣紅的低聲說:“應該是來和我說聲謝謝的吧?”
“不準,她這個人要是和人道謝時,就表明她早晚得算計人家,我很明白她這個‘優點’。”說完這句話後,楚揚就掏出一顆煙的走到了路邊,仰頭望着已經發白的東方,臉上帶出了一副沉思的裝比樣。
儘管現在胃裡還是那樣的難受,可柴慕容還是強忍着這些走到秦朝面前,伸出了右手:“秦朝,謝謝你。”
馬上,秦朝臉色就是一變,隨即扭頭向背對着這邊的楚揚望去。
柴慕容的手伸了出去,卻不知道秦朝爲什麼不‘接招’,這讓她有些很尷尬,可又不好意思的就這樣縮回手,索性低聲問道:“怎麼了?”
“他、他說每當你和一個人說這三個字時,其實就是早晚要算計那個人,所以我才……”秦朝見楚揚根本不給半點‘我該怎麼辦’的提示,只好伸出手去和柴慕容握住,然後順便說出了剛纔爲什麼要猶豫的理由。
“啥子?”柴慕容一聽秦朝這樣說,馬上就開始生氣了:“他的話你也信?”
秦朝認真的回答:“我當然信,要不然也不會費這麼大力氣弄來這些東西,更不會親自跑來參與救援。”
柴慕容無奈的點點頭:“好吧,那我該對你說什麼,你才能明白我心中此時對你的感激?”
秦朝垂下眼簾,長長的眼睫毛在蝴蝶也似的忽閃了一下後,低聲說:“你不用感激我,我最希望的是、是你在以後把我當自己姐妹就行了。”
聽秦朝這樣說後,柴慕容心中一動,彷彿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於是就在苦笑了一下鬆開手,抱着膀子的轉身望着楚揚的後背,淡淡的說:“你覺得我還會有那種機會嗎?暫且別說他身邊還有個即將要明媒正娶的花漫語,僅憑着我現在是邪教教主的身份,呵呵,這次逃脫後,恐怕以後就再也不能回到華夏啦,怎麼有機會和你做姐妹呢?”
秦朝向前走了兩步,將雙手放在柴慕容的雙肩上,語氣很是誠懇的說:“柴慕容,其實你是很愛他的,就像是他在任何時候都無法看着你受苦那樣,對不對?”
柴慕容垂下頭,低聲回答:“是,我早就知道我們之間有這種很複雜的愛情,可現實情況擺在這兒,我就算現在真想洗心革面做一個好妻子,但有些事情卻永遠成爲了現實,根本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秦朝輕輕的將柴慕容那單薄的身子慢慢的抱住,目光也落在某個男人身上說:“慕容,你知道人在世上走一回,除了要做出一番不白來一趟的事業、好好珍惜至親的親人外,最重要的是尋找什麼嗎?”
不等柴慕容回答,秦朝馬上就說了:“愛情,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正愛情。一個人要是在這輩子沒有愛情,那他就算是創下潑天大的事業,也只能算是個工作機器,根本不能算是享受過完美的人生。在這個世上,除了愛情可以讓人銘記終生外,就只有仇恨能讓一個人牢牢記住了。慕容,你和楚揚既然誰都放不下誰,那你爲什麼不把那些仇恨拋下,專心享受本該屬於你的愛情呢?”
柴慕容慘然一笑後擡頭:“拋下那些仇恨?呵呵,仇恨就像是愛情一樣,已經在心底深深的紮根生芽了,怎麼可能會是說拋下就拋下的呢?”
秦朝見柴慕容依然這樣固執,黛眉微微皺起的雙手將她身子扳過來,望着她的眼睛低聲說:“慕容,你要是真心想感激我的話,那你能不能用心回答我兩個問題?只兩個問題,在回答時不許有任何的虛假。”
沒有絲毫猶豫的,柴慕容就點點頭:“這個可以!”
秦朝抿了抿嘴角,緩緩的問道:“第一個問題,你說你愛楚揚,那麼我想問問你,你愛他什麼?”
“我愛他什麼?”柴慕容一愣,在呆了片刻後才說:“在我很多次面臨危險時,包括這一次,他都不顧一切的來救我,我就算是一棵樹的話,也該被他打動,對他產生感情的。”
“嗯,”秦朝嗯了一聲,展顏笑道:“雖說英雄救美的橋段有些狗血,但它的確是讓男女之間產生愛情的一大捷徑。更何況你們兩個從小就是娃娃親,在彼此的心底已經存在了二十多年,你能在受到他的幫助後愛上他,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好,那麼我現在問你第二個問題。”
“問吧。”柴慕容在說出這兩個字時,心中卻在想:難道我愛上這個傢伙,的確是爲了我說的這些嗎?哦,對了,還有就是這傢伙臉蛋長得還算不錯,和大爺我很般配的……
秦朝輕吸了一口氣後,問:“慕容,你恨他什麼?換句話說,你爲什麼恨他?有沒有認真想到恨他的真實理由?”
秦朝的這個問題,雖說柴慕容剛纔就預料到了,但當人家問出來後,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是喃喃的問自己:“我爲什麼要恨他?”
秦朝馬上開導道:“是呀,你爲什麼要恨他呢?據我所知,你們兩個在最初產生矛盾是因爲他逃、逃婚。”
秦朝在說出‘逃婚’時,眼裡閃過一絲喜悅的愧疚:做爲一個女人,如果能夠有個男人爲了她而撇下新娘子逃婚,那她真該值得驕傲纔對。
不過,因爲此時是面對的正是被‘撇下’的新娘子柴慕容,所以秦朝纔多少的有些愧疚,連帶着語氣也更加的溫柔:“後來呢,卻因爲他在海外流浪了一年,回來後恰好聽到你和韓放的那些流言蜚語,隨即小孩子脾氣的報復你,使你一怒之下離了婚。”
就像是磕頭蟲那樣,柴慕容有些茫然的點點頭:“是的,你說的一點也不錯,當時我就是賭氣才和他離婚,並給他下了藥。”
秦朝根本不知道柴慕容曾經給楚揚下過什麼藥,可也沒往深處去想,只是按照她自己想好的去說:“然後呢,你們又在新加坡遭遇,而那時候也可以算是你命運的轉折點了。可就在你生死下落不明時,柴家的柴青天和柴亮和他發生了矛盾……”
秦朝接下來說出的話,完全是站在特別公正的角度上,來評述柴家崩潰一事,就算柴慕容這個‘受害人’也無法反駁出什麼,因爲要是把楚揚換成別人,別人依然會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