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承認,他在面對妞兒們時,有時候總是喜歡撒謊。
但他在面對那些對他不懷好意的人來說,卻連撒謊說瞎話的興趣都沒有,因爲他覺得那純粹是一種白白浪費表情的愚蠢行爲。
可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人不喜歡聽到別人說實話,就像是女人總喜歡聽男人說瞎話那樣。
所以呢,當熊瞎子聽楚揚說要揍的他滿地找牙後,頓時就怒了,可嘴裡卻發着狂笑的,張開雙臂轉身對着其他幾個囚犯喊道:“哇噻,我好怕怕哦,你們都聽到了沒有,他說我要是不收回剛纔的話,他就會把我揍的滿地找牙!哈,哈哈!你們都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我們都聽到了!”其他幾個人很配合的狂笑着回答:“哈哈,他竟然說要把你揍的滿地爪牙,這也太可笑了啊。”
“那你們說,我該不該收回我剛纔說的那些話?”
“NO!”
“看,他們都說我不該收回我剛纔所說的話,那麼我就不收回了……”熊瞎子轉身,全身肥肉亂顫的說到這兒,就看到楚揚左肩微微一沉。
只要是會打架的,基本都懂得一個簡單的道理:對手的左肩下沉,那是要擡右腿的趨勢,反之右肩下沉就是做好了飛左腳的準備,因爲人在做出某個動作時,相關聯的身體部位就本能的做好了協調的準備。
而熊瞎子既然能夠橫掃整個越南二戰監獄,自然算是打架中的高手,沒有理由不懂得這個簡單的道理。
所以呢,當他在狂笑着發現楚揚左肩微微一沉時,就知道這小子很可能想飛起右腳來踹他,完全是下意識的,就把精力集中在了楚揚的右腳。
當熊瞎子發現楚揚有動右腳的趨勢後,剛有了這個想法還沒有來得及考慮該怎麼應對時,卻見那個傢伙的左腳卻閃電般擡起,頓時就覺得眼前一花,好像有水珠濺到臉上,然後下巴就像是被鐵錘砸了一下那樣,腦袋中轟的一聲大響,直接來了個後空翻,就啪噠一聲的摔倒在地上,眼前有無數的小星星在飛呀飛呀的飛了起來。
隨着熊瞎子這個精彩的後空翻落地動作,所有囚犯的狂笑聲馬上就全部頓住,好像是刀子硬生生的劃了一道那樣。
這些個準備欣賞一部精彩‘武打戲’的幾個囚犯,說什麼也沒想到新來的這個傢伙,竟然只一腳就把重達九十公斤的熊瞎子給踹了個跟頭,頓時就傻楞在當場,大瞪着眼睛好像見了鬼那樣,別說是笑了,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躺在地上的熊瞎子,腦袋在轟轟的叫了老大一會兒後,這才慢慢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眼裡帶着巨大的不信,望着左腳高高擡起的楚揚喃喃的說:“這怎麼可能呢?你明明是左肩先做出的動作,可爲什麼卻沒有動右腳呢?”
慢慢放下還在滴答着海水的左腳後,楚揚才懶洋洋的說:“在這個世上總是會發生一些讓人無法猜測的意外,就像是你看到我左肩下沉就以爲我是飛右腳,可我偏偏是用左腳踹你一樣。看你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還能不能起來再打?”
“當然能!”就像是那些老林深處被獵戶給打了一槍的真正熊瞎子那樣,人形熊瞎子肯定不會因爲被意外踹了個跟頭就放過楚揚,所以在爬起來後隨即一聲狂吼,對着他就撲了過去。
都說是吃一塹,長一智,熊瞎子在大意被楚揚踹中下巴後,這次飛撲過去時,採取的是護住上盤、專動下肢的打法:雙手攥拳護在下巴位置,右腳猛地踢出一個無敵旋風腿,對着他的胸部就狠狠的踹了過去!
熊瞎子深信:依着他重達九十多公斤的體型,只要護住面門和胯下兩個致命點別被擊中,至於別的部位挨個三拳兩腳的,對他來說也就是和抓癢癢差不多。可一旦那個小白臉被自己逮住,嘿嘿,那將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下場呢?只要是個思維正常的人就能考慮得到。
熊瞎子在進攻時考慮的很周全,根本沒有指望飛起的右腳會踢中楚揚,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爭取湊到敵人身邊,哪怕是挨個三拳兩腳也得抱住敵人,然後好好的出口氣。
但有些人心中的想法總是和現實有着太大的出入,就像熊瞎子不顧一切的護住面門和胯下向楚揚飛撲過去時,後者卻根本不給他近身的機會,只是在迅速向左橫滑半米的同時,攸地飛起左腳,直接一下子就跺在了熊瞎子右腿的內膝蓋彎處!
人的關節是最爲脆弱的地方,熊瞎子的右腿膝關節被楚揚一腳踹中後,當即就發出一聲慘叫,飛撲過來的龐大身軀猛地頓住,本能的伸出雙手剛抱住受傷的右膝,還沒有做出下一個動作,就見楚揚卻騰地跳起,右腿膝蓋在前,就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彈撲到他面前,展開的雙手猛地合攏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光頭,隨即右膝狠狠的頂在了他胸口上。
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到骨骼的斷裂聲,反正大家只聽到了熊瞎子在遭遇這次重擊後發出的更大慘叫聲。
楚揚爲了借這個地方好好睡一覺,而且更恨熊瞎子拿‘爆菊’這樣的下賤話來噁心他,所以在這次出手後就沒有打算輕饒了他,一膝將他撞倒在地後,雙手閃電般的抓住他的左手,向旁邊猛地一錯……這一次的關節錯位發出的‘咔吧’聲,就連熊瞎子的慘叫也遮不住了。
“嘛的,我說過會揍的你滿地找牙,你還不信。”鬆開熊瞎子好像被扭成雞爪那樣的左手後,楚揚嘴裡罵罵咧咧的,擡腳對着他的腮幫子就是一下子,然後大家就看到最少有五六七顆帶血的牙齒,從二戰監獄老大的嘴裡吐了出來。
“還有誰想給我來個下馬威?還有誰想爆老子的……咳咳,誰還不服氣?趁早說一聲,我肯定會達到他滿意的。”楚揚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雙手,擡腳從熊瞎子的身上邁過,向監房的牀鋪位置走去。
熊瞎子那麼彪悍的身手,連楚揚的一根毛都沒有碰到的就落到這個下場,哪兒還有人敢不開眼的來招惹他老人家?
所以呢,在楚揚問出這句話後,三號監房中的其餘幾個囚犯,全部都打着哆嗦的站到了一旁,眼裡都帶着極大的恐懼,心中暗恨自己剛纔的笑聲是不是太大了,弄不好得招來這個人的報復。
因爲二戰監獄的監房都是用鐵棍焊接成的,所以其他監房中的囚犯都可以親眼目睹熊瞎子是怎麼打殘的這一幕,在楚揚皺着眉頭的問話時,儘管大家都不在一個監房,可他們還是下意識的都搖着腦袋的後退。
“既然沒有人再站出來想給我好看,那麼這事兒就算過去了。現在我要睡一會兒覺,誰要是想趁着我休息時暗算我,那老子可以拍着胸脯的保證他從此之後再也看不到太陽。”楚揚擡手在胸口上摸索了兩下,然後慢悠悠的走到一張看起來最爲舒適的牀鋪跟前,翻身倒了上去。
其實楚揚就算是不說後來這些恐嚇的話,那些囚犯也不敢再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了:除非趁着他睡覺時直接把他弄死,要不然下場肯定會比熊瞎子所遭遇的更慘。
雖然這地方的臭味太大,但總的來說還是可以的,最起碼有張牀……楚某人在躺下後心裡還算滿意的這樣想着,隨手抓過一牀髒兮兮的毯子想蓋在肚子上時,毯子上那份好像是報紙似的的東西就滑到了牀前的地板上,使他的目光下意識的向下看了一眼,正準備合上眼的睡覺時,卻猛地坐了起來,彎腰伸手的把那份東西拿了起來。
這是幾張印刷質量特別糟糕的報紙,就像是上世紀九十年代華夏初中生進行模擬考試的試卷那樣,字跡很潦草而且還是一些楚揚根本看不懂的符號,印刷模糊。
不過楚揚之所以對這玩意感興趣,並不是因爲這些符號般的外文,而是因爲這上面印着一個人的照片,雖說照片也是有些模糊不清,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了。
這個照片被印在如此糟糕紙張上的人,正是楚揚他前妻柴慕容的大哥,柴放肆。
雙手拿着這份報紙仔細的看了片刻,確定這上面的就是柴放肆的照片、但卻無法看懂上面那些稀奇古怪的符號是什麼意思後,楚揚慢慢的擡起了頭,舉着這份‘內部刊物’向那些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囚犯們問道:“你們有哪一個,能告訴我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在楚揚向牀鋪面前走去時,左手關節錯位、胸口好像骨折了的熊瞎子還在那兒低聲的呻吟,可當他問出這句話後,就把人家給嚇得馬上閉上了嘴,生怕會引起他的不滿,再把自己另外一隻手也給廢了或者被……爆菊,那可就更慘了。
熊瞎子都不敢說話了,就別說其他人了,大家都耷拉下腦袋不敢和楚揚對視,這讓他有些不耐煩,突地將聲音提高:“我再問一句,這張玩意上寫的到底是什麼,這個照片的人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國家的人!誰要是搶先回答的話,那我答應以後都不會找他的麻煩!”
“我知道,我來說!”
楚揚的話音剛落,其餘的囚犯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卻見熊瞎子左手捧着右手手腕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一臉痛苦的搶先回答,那急不可耐的樣子真怕別人搶了他這個‘立功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