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可不敢推辭你的。咳,我看我還是送你上車吧,反正也出來了。”
楚揚也想在外面冷靜一下,於是就藉着送秦朝的機會,穿過大半個停車場,來到一輛路虎越野車前,上下打量了車子一眼,說:“我記得去年七月份的時候,在冀南第一次見你,你就是駕駛着這樣一輛路虎吧?”
“嗯,那一次是爲了我妹妹秦夢瑤的事……好啦,我走啦啊。”秦朝說着轉身,再次伸出了手:“楚揚,再見。”
“再見,路上小心些。”對秦朝前所未有的熱情,楚揚還有點不適應,但卻沒多想,還以爲她這是高興他的死而復生。
秦朝打開車門,望了一眼這時候站在了大廳門口的花殘雨一眼,然後快速的鑽進車裡,砰地一聲將車門關死後,卻在楚揚剛後退兩步後,她忽然落下了車窗:“楚揚!”
正在給秦朝車子讓道的楚揚,見她落下車窗叫自己,還以爲有啥事呢,連忙走到車窗前:“怎麼了?”
秦朝望着楚揚的眼睛,聲音雖然很低,但卻很堅定:“楚揚,我說過的話,會算話的。”
“什麼、什麼話?”楚揚一愣,剛想再問時,卻見秦朝已經升上了車窗,他只好向後退去。
等看着秦朝的車子駛出停車場後,楚揚還有些納悶的站在那兒:她和我說過什麼話了?我沒記得對我承諾過什麼呀,奇怪……
楚揚考慮了片刻,搖了好幾次腦袋,也沒有想出個頭緒,索性不再去想,就點上一顆煙的倚在一輛紅旗轎車車尾,開始琢磨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今天,不管是柴慕容的高調出場,還是讓人瞠目結舌的過程,以及更爲匪夷所思的結局,不但徹底顛覆了她留給楚揚的印象,同時也再次成功的勾起了某男對她的牽腸掛肚:她既然和韓放之間是清白的,那她爲什麼允許他在凌晨抱着她呢?她真的要和我離婚?我會甘心嗎?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麼樣?人家對我已經失望了……
就在楚揚提出無數個讓他自己很頭疼的疑問時,花殘雨慢悠悠的走到了他面前。
“呵呵。”楚揚看到花殘雨後,很是尷尬的笑了笑,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事的,不管怎麼樣,你和漫語有了兒子,這已經是個事實了。”
花殘雨輕描淡寫的替楚揚遮掩了尷尬後,望着秦朝遠去的方向,看了片刻後,忽然問:“楚揚,你知道秦朝的真心想法嗎?”
楚揚不知道今天他是第幾次發愣了,但他的確在花殘雨提出這個問題後,的確是明顯的愣了一下:“她的真實想法?”
花殘雨點了點頭,說:“是的,去年我們從朝鮮半島回到基地後不久,她曾經找過我,和我講明瞭一些話。”
“什麼話?”
花殘雨眼睛望着遠處的天際,緩緩的回答:“她說,在她踩到雷時,她曾經答應過你,只要你不死,她就會對你以身相許。”
忽然!
隨着花殘雨的這句話,楚揚忽然明白了秦朝在離開時說的那句話是啥意思了。
頓時,去年替秦朝排雷時的那一幕,再次清清楚楚的浮上楚揚的腦海……
搖了搖頭後,楚揚苦笑着說:“呵,我知道了,原來是這事兒……其實呢,當時我爲了解開她的思想包袱,才這樣胡說八道的,可我壓根就沒這些話當真。”
“但她卻當真了。”
花殘雨說着,用手輕輕摸着紅旗轎車的車身:“那時候,我曾經勸過她,說你已經死了……不過,她卻回答我說,那她就替你守活寡。”
“她、她怎麼可以這樣說呢,我、我……”聽說秦朝竟然這樣高看自己後,楚某人在心裡有些小得意之餘,卻感到了深深的頭疼。
他以爲,秦朝和花殘雨從基地回來後之所以沒有結婚,就是爲了他當初那個玩笑。
頓時就覺得對不起人家花殘雨了,很想辯解幾句,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不用自責,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
楚揚是怎麼想的,花殘雨心裡當然明白,他說了一句讓楚揚莫名其妙的話後,繼續說:“那時候,我還以爲她這樣說是對你有所愧疚,還提醒她你已經有了妻子和情人。呵呵,你猜她是怎麼回答我的?”
楚某人喃喃的問:“她、她是怎麼回答你的?”
“她說,你人已經死了,就再也沒有老婆情人之分,有的只是感情。”
曾幾何時,將秦姐姐泡上,一度是楚某人最大的夢想。
可當花殘雨說出秦朝的真實想法後,他卻感到了無奈的彷徨。
更有着對花殘雨說不出的愧疚:我真是個罪人啊罪人!不但將人家妹子泡上手了,還把人家相好的給弄得魂不守舍的,我、我他媽的魅力咋這麼大呢?
花殘雨自然不知道楚某人在這個時候,心裡還能有這樣的齷齪思想,只是在淡淡的笑了笑後,轉身拍了拍他的肩頭,沉聲說道:“楚揚,好好對待秦朝吧……她、她不容易的。你不要擔心漫語會怎麼想,我會做她思想工作的。”
花殘雨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向酒店走去。
暈了個鳥的,我怎麼感覺好像是在做夢?這還是花殘雨嘛……你堂堂的大內第一高手,竟然鼓動你妹夫去泡你的馬子,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啊。
呆呆望着花殘雨略顯孤獨的背影,楚揚覺得他很可能是在做夢。
京華大酒店的二樓包廂。
克雷斯頓和威廉雖說在地位上根本無法與謝春侖等人相比,但貴在人家是遠來是客的份上,所以他被安排在楚龍賓身邊。
都說美國人總愛自以爲是吧,其實人家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比方此時的克雷斯頓,就知道他患有肝癌,所以在對着滿桌子中餐準備大快朵頤時,卻很注重個人影響,主動吩咐服務員替他單獨弄套餐具,把他喜歡吃的菜格外盛放。
克雷斯頓這樣做法,博得了在場者的好評……
在座諸位,都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物,在坐下後,根本不提剛纔下面的事兒。因爲現場有克雷斯頓的存在,大家也沒聊什麼時事政治,只撿着一些各地的人土風情閒聊,場面也到是顯得很融洽。
一個多小時後,文秘書手下的一位工作人員,走進包廂和他低語了幾句。
文秘書點點頭後,隨即端着酒杯的提出要告辭。
文秘書作爲林總的代言人,本次來參加這個壽宴,實際上就是走走過場的。
要不是因爲花漫語柴慕容等人的陸續到來,他可能早就走了。
人家這麼忙,哪兒有功夫陪着一幫糟老頭子在這兒吃吃喝喝的?
所以,等手下探明一樓大廳風平浪靜後,人家馬上就提出了告辭。
文秘書的工作,楚龍賓自然清楚,也就沒挽留他,剛想安排兒子們去送他,可謝、花、柴家幾位老爺子等人也先後站了起來。
正吃得不亦樂乎的兩位美國朋友見狀,當然不會單獨留下來打攪楚家了,遂也提出要閃人。
對大家的提前退席,楚龍賓不由得苦笑,不過也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事兒,人家實在不好意思再留在這兒了,只好說着言不由衷的好話,父子幾個將人家客客氣氣的送出了大酒店。
站在酒店門口,和客人一一握手告別後,楚龍賓站在門口望着前面空蕩蕩的道路,沉默了很久才說:“我們也回家吧……帶上揚風父子。”
楚龍賓特意強調要帶上楚揚父子的意思就是:別看柴慕容這樣鬧,但花漫語畢竟爲楚家生了第四代,她在楚家的位置,根本不會因爲某些原因就改變的。
楚勇等人默然點頭。
一場本來該持續一天的壽宴,就因爲大官人的到來,不到下午兩點,就結束了。
楚家內宅正廳。
楚揚和抱着孩子的花漫語,規規矩矩的站在屋子中央,臉上看上去雖然都挺淡然的,但他們心裡的忐忑,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玄武,靈兒,你們幾個陪着漫語,去前面吧。”楚龍賓洗了一把手坐在椅子上的第一句話,就是將女眷和楚玄武攆出去。
對此,作爲男人的楚玄武心裡感覺很是不忿,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攙着楚老太太,和一衆女眷出了正廳。
等屋子裡只剩下楚龍賓和他的三個兒子、三個孫子後,他才擡手指了一下南牆下面的長凳,對楚揚說:“楚揚,坐下說話。”
楚揚答應了一聲,乖乖的坐到了長凳上。
等大家都落座後,楚奉朝主動的擔負起了滿茶倒水的任務。
“謝謝二哥。”接過楚奉朝遞過來的茶水後,楚揚感激的道謝。
楚奉朝笑着搖搖頭,然後坐在了他身邊。
看到楚奉朝等人並沒有因爲楚揚不當官就對他輕視,楚龍賓感覺很欣慰。
一個像楚家這樣的政治世家,兄弟之間勾心鬥角的事兒常有。
但到目前爲止,楚家第二代和第三代,卻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老老楚同志,心裡自然是很開心了。
楚揚接過茶杯後,淺淺的抿了一口,將腦子裡想的那些再次組織了一遍,確認這樣最爲合適後,不等楚龍賓等人發問,就主動的‘坦白交代’起來。
在一屋子的嫋嫋煙霧中,楚某人用他那帶有磁性的男低音,將他在一年前遇到了啥事、怎麼在荒島上過了一年、又是怎麼遇到蘇菲後獲救去了這個國家……開始有計劃有目的的敘述起來。
楚揚在說這些時,並沒有把得到‘MD’基於病毒、在冀南建立新藥廠兩件事說出來。
這可是他和老傢伙們討價還價的法寶,他得留到最後。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爲何娶李孝敏爲妻、以及沈雲在要求要當他乾妹妹的事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