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女人說不喜歡的時候,其實就是喜歡。
誰也搞不清女人爲什麼總是喜歡反着說,就像搞不懂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那樣。
可是有些男人,也喜歡這樣說。
就像是楚揚吧,他嘴上說要走,也做出了要走的動作,但在沒有聽到柴慕容的挽留後,心中頓時騰起了一股子無名之火!
假如柴慕容現在沒有身患絕症,那麼楚揚肯定會因爲她這種態度而直接走人。
再或者,他乾脆一腳踹開房門,指着她鼻子大罵一頓,然後讓她和南詔戲雪、葉初晴倆人在天亮後一起滾蛋!
但是柴慕容卻偏偏身患絕症了,而且她肚子裡還懷着楚揚的兒子,所以就算他再怎麼生氣,最後也只能在深吸了一口氣後說:“柴慕容,難道你不想見我,和我解釋一下韓放事件,要學花漫語那樣的躲避我?”
“我還一直以爲,你在回來後的第一句話,應該是問我身體怎麼樣了。”
裡面的柴慕容在沉默片刻後,語氣中沒有絲毫表情的說:“看來你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人。不過這樣也好,你做爲新城真正的主人,本來就該這樣纔對。更何況,你身邊有着太多的優秀女人,就算沒有我,你現在依然可以將新城打理的井井有條。好了,不說了,我要去休息了。”
楚揚從來都不以爲自己是個好人,但他卻一直以爲:老子應該是個有良心的男人。
但是,在柴慕容說出這些話後,他才驀然發覺,其實他並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樣有良心,因爲他好像完全忘記了該關心某個女人的身體健康。
當然了,楚揚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這一點,主要是被氣的。
人在生氣時,總是會忽略許多本不該被忽視的事兒,不是嗎?
所以啊,當人家柴慕容直言不諱的說出這些後,楚揚心中剛騰起的火,馬上就滅了,隨即停步轉身走到房門前,聲音放緩的說:“柴慕容,你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要和你說。”
柴慕容在門裡吃的一聲笑:“嘿嘿,這都半夜三更的了,你還進來幹嘛啊,孤男寡女的,難道不怕別人說閒話呀?”
“啥?”楚揚一愣,擡腳在門上踹了一腳罵道:“草,你是我老婆,我什麼時候進你房間還不行啊?你少說這些沒營養的狗屁,趕緊的開門!”
柴慕容回答:“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現在很困,要去睡覺了。”
“你真不給我開門?”
楚揚真有些生氣了:“就算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問候你,但你也該明白我爲什麼沒有那樣說!”
柴慕容馬上回答:“就是因爲韓放的事情嗎?”
楚揚用力點點頭:“是的,就是因爲韓放的事情!”
柴慕容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躲在屋子裡,就是爲了怕你斥責我?”
楚揚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柴慕容輕笑一聲,聲音依然如多年前那樣的悅耳:“呵呵,你怎麼這樣弱智啊,想我柴慕容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被你訓麼?”
不等楚揚說什麼,柴慕容搶先說道:“是,我知道你肯定爲韓放事件而生氣。而花漫語那個狐狸精,爲了躲避你的斥責,還故意踢壞了腳躲進了醫院內……現在所有參與韓放事件中的人,肯定都怕你吧?因爲在事件鬧大後,不得不被迫用出滅口的方式來解決麻煩。也許,你對我們派人去暗算韓放無所謂,但卻對後來的滅口行爲很憤怒,所以才準備要好好教訓我們,對不對?”
楚揚淡淡的道:“你什麼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爲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和花漫語制定出來的,而且在韓放事件升級後,我也贊同她派人去滅口。”
柴慕容直言不諱的說:“楚揚,你千萬不要責怪我們這樣做,因爲我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可假如你非得要怪的話,那你只能怪你自己才行。”
楚揚氣急反笑:“啥?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說,是我鼓勵你們去暗算韓放,又是我允許你們去滅孫斌他們的口了?還是說這樣做,都是爲了新城的未來,爲了替我楚揚解決必需解決的麻煩?”
“表面上,你沒有這樣做。”柴慕容聲音提高:“可實際上呢,這一切卻都是你惹出來的!”
楚揚擡手砸了下門板,怒聲說:“你胡說八道,怎麼又算到我頭上了……”
不等楚揚把話說完,柴慕容就用尖銳的聲音喊道:“假如你沒有招惹那個越南小妞兒,我和花漫語會這樣被動嗎!?”
柴慕容的這一句,讓楚某人一下子無語了,因爲人家說的不錯。
柴慕容繼續嘶聲喊道:“是,你肯定不會鼓勵韓放來佔你的便宜,可他卻懂得要挾你的女人來這兒佔便宜!楚揚,你有沒有仔細想過,假如當時你本人在場的話,你該怎麼做?是大義凜然的拒絕呢,還是爲了自己的聲譽,被迫答應韓放呢?哼哼,韓放爲什麼敢來?那是因爲他不怕你!”
“切,你說他不怕我?哼,鬼才信!”楚揚說出這句話時,沒有一點的底氣。
的確,正如柴慕容所說的那樣,假如韓放沒有阮靈姬的撐腰,就是再給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會來新城找事的。
事實上,別看韓放來到了瑪雅新城,可他根本沒有抱着絲毫的成功希望。
韓放這樣做,就是爲了讓阮靈姬死心,然後死心塌地的扶持他在越南的事業……可他真沒想到的是:柴慕容和花漫語在果斷的拒絕後,爲了避免以後有人會效仿他來找事,繼而才生出了殺心。
韓放正是經過一次死裡逃生後,看到了這點,也醒悟了過來:別看楚某人牛比拉洪的,但新城中最可怕的人並不是他,而是花漫語和柴慕容。新城只要有她們來主持大局,那麼任何人都別想用任何方式來佔便宜,要不然死都不會知道怎麼死的,女人在生氣時做出的事兒,很少考慮後果的。
正因爲看出了這一點,所以韓放纔在楚揚去看望他時,很恰當的釋放出了足夠的善意:楚揚,哥兒們怕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後那幾個蛇蠍女人啊!
在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的韓放,看出了這點,但楚揚卻沒有。
他還一直以爲,他老人家纔是最該讓人敬畏的那根蔥。
直到柴慕容此時把這些話說出來後,楚某人這根自以爲很牛比的蔥才知道:某些人(韓放等人)其實根本不怕他,也有足夠的陰謀詭計來對付他。但是人家卻怕他身邊的這幾個女人,這幾個爲了維護自身利益、不惜拿出任何手段的女人。
搞清楚這一點後,楚揚大感沮喪,先前的優越感、以及蔑視天下的傲氣,在這一刻頓時化爲烏有:搞了半天,人家最怕的是耍心機的女人,而不是我這種單純、善良而只有匹夫之勇的男人,真是讓人感覺很沒面子啊!
門裡面的柴慕容,給了楚揚幾分鐘的思索時間後,再次下了逐客令:“好了,我真得困了,想去睡覺了,你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晚安!”
“哎,柴慕容,你開門!”
楚揚聽到門後面柴慕容向屋裡走去的腳步聲後,擡手砸了一下門板:“我要看看你,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看我什麼呀,我還是那樣,你還是趕緊的去陪花漫語吧,她比我更需要你的。”
柴慕容的聲音中帶着冷笑:“哼哼,其實她比我更需要你的,畢竟這次是她醒來後,第一次看到你不是?去吧,去吧,我要睡覺了。”
“草,你可真夠裝的,今天你見也得見我,不見也得見!”
楚揚罵了一句,擡腳對着左邊的門板,咣的就是一腳。
在今天的不久前,花漫語也曾經對着門板來了一腳,但腳趾頭折了,這足以說明這扇門板是多麼的牢靠。
可是,只要這扇門不是精鋼打造的,就是再結實的木板,好像也撐不住楚揚的一腳……於是,那扇門就隨着‘咣’的一聲,被踹開了。
站在遠處屋子窗下的上官靈和許南燕,在看到楚某人奮力一腳踹開門後,齊齊的打了個哈欠說:“哈欠,沒咱倆什麼事了,睡覺!”
楚揚踹開房門後,剛想擡腳走進去,卻又猛地站住了。
柴慕容居住的房間內,漆黑,沒有一點點的光源,哪怕是那種微小的顯示燈。
但是,休說屋子裡有柴慕容這個大活人在了,就算是個從沒有人進去過的萬年巖洞,膽大包天的楚揚,也不會因爲裡面漆黑就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可是這次,楚揚在這棟黑洞洞的屋子門口前,卻猛地站住了,因爲他聞到了一股子味道。
假如有人要是問楚揚:嗨,哥兒們,你最反感的是什麼味兒啊?
這廝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最反感的氣味兒?娘西皮的,當然是宙斯王在出汗時發出的香味兒,因爲總是會把老子搞昏過去。
不過,當楚揚嗅到那股子從屋裡迎面而來的味道後,卻覺得寧可很沒面子的昏倒在宙斯王的懷中,也不願意聞到當前這股味道。
對正常人來說,最不願意嗅到的味道,肯定是臭味了。
楚揚也是這樣。
不過,楚揚以前嗅過許多的臭味,甚至還跟着顧明闖,好幾次趴在腐爛了的屍體上,從腐臭味中分析屍體的中毒情況。
但是,楚揚卻沒有一嗅到過像現在這樣的臭味。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呢?
好像應該算是腥臭味道吧?
甚至比那個還要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