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容,北漫語。
在近五年來,柴慕容和花漫語在華夏商場,完全當得上‘風流人物’這個讓人羨慕的詞彙。
她們之所以這樣聲名赫赫,除了她們在商場上都做出大放異彩的成績外,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她們禍國殃民的容顏。
如果一個女人做出了很多男人都達不到的成績,要是她再長得稍微有點姿色,那麼她肯定會被冠上美女總裁、美女董事長之類的頭銜,以供天底下所有愛慕別人老婆的老光棍們在深夜裡流着口水的意淫,並幻想在有朝一日,能夠和她發生一些只有在做夢時纔會出現的‘富家女愛上窮小子’的狗血橋段。
稍微有點姿色、但是事業成功的女人都能獲此‘殊榮’了,何況柴慕容和花漫語本身就是那種相貌、身材和家世都超一流的極品美女?
所以呢,當那些見過柴慕容花漫語本人或者照片的老少爺們,得知這兩個妞都被一個‘爲什麼還不遭雷劈’的男人給‘霸佔’後,心中該有多麼的鬱悶是可想而知了。
不過,要是他們此時有機會來到鬼門,並近距離和‘南慕容、北漫語’相處時,也許仍然會被漫語姐迷的神魂顛倒,但同時也會痛心疾首。
那些假如能夠來到鬼門的爺們們爲什麼會痛心疾首呢?因爲他們心中的‘南慕容’此時卻……
花漫語呆呆的望着站在門口的那個身穿囚服的女人,嘴巴微微的張着,臉上全是‘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信!’的驚訝表情。
如果不是蘇寧說馬上進來的這個人就是花漫語要見的那個人,她說什麼也不相信這個臉色憔悴、雙眼深陷、嘴脣乾裂、頭髮亂糟糟的女囚,就是曾經的柴家大小姐,被她譽爲此生中最大的對手:柴慕容。
三天前,柴慕容在長城上被國安緝拿歸案時,還是一朵美的不行不行的花兒。
可在三天後,這朵花兒卻凋落成了一個就算是和乞丐站在一起,也只能算個衣衫還算整齊的……乞丐。
是的,是乞丐,柴慕容在三天後給花漫語的第一眼印象,就是乞丐,而且還是那種自知將死再也沒有了半點生命活力的乞丐。
雙手雙腳都沒有戴着任何羈押東西的柴慕容,站在門口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那樣,木木的望着花漫語,雙眸中再也沒有了昔日的靈動,有的只是死灰色的呆滯,就像是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活力。
哀傷莫過於心死!
花漫語雙手緊緊的抓着椅子的扶手,腦海中忽然騰起了這句話,並有了一種巨大的‘兔死狐悲’感。
花漫語很清楚,柴慕容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並不是說國安對她用刑了,而是因爲她的心因爲某些原因而死了,在楚揚出賣她對他信任的那一刻,心就死了。
一個心死了的人,是不會在意包括自己生命和容顏在內的一切,他們在接下來面對的,就是等待生命的結束。
雖說做夢都想把柴慕容給打到十八層地獄去,讓她永不超生,可花漫語在看到她此時的這幅模樣後,那些陰毒的恨意,卻全部轉換成了一種極爲複雜的內疚,讓她感覺無顏面對。
別看花漫語和柴慕容是商場、情場上是大對頭,可她們要是拋卻這兩點都不提惡毒,之間卻有着‘俞伯牙和鍾子期’那樣的惺惺惜惺惺感,如果其中一人不在這個世上了,剩下的那個人就會有一種巨大的失落感。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並不僅僅侷限於男人和男人之間,在女人中同樣會有這種複雜的‘知己感’,最關鍵是看兩個人能不能產生這種惺惺惜惺惺……
“沒想到在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時,會是你來見我。呵呵,這也沒有辜負了我們在大學時期的真摯友情。”就在花漫語呆望着柴慕容百感交集時,她擡手攏了一下發絲,就像是散步那樣的走了進來,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仇恨或者感動啥的,很自覺的走到長條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花總,你們的通話時間還有二十六分鐘。”押送柴慕容來‘會客室’的那個女人,等柴慕容坐下後,擡手指了一下房間左面牆上的拿塊石英鐘,提醒了花漫語一句也不等她回答,就走了出去,反手帶上了門。
就像是做夢那樣,花漫語慢慢的轉過身子慢慢的坐下,雙手放在了長條桌上,望着對面的柴慕容。
這對昔日在華夏商場上馳騁風雲的風流人物,就隔着一張桌子默默的對視着,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躲避誰的目光,就這樣互相看着對方。
大約又過了得五六分鐘吧,柴慕容在舔了舔嘴脣後,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花漫語,謝謝你能來看我。儘管我知道你來這兒,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來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我現在的狼狽樣子,以便充實你以後的生活。呵呵,記得上大學時,我們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在畢業後卻陰差陽錯的成了商場上的競爭對手,後來又因爲同一個男人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也許我們之間從畢業開始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要不停戰鬥下去,直到分出一個明確的勝負。今天呢,我不得不說一句我最不想說的話,恭喜你花漫語,你贏了,而且贏的很徹底。我輸了,輸的將自己生命也陪送了進去。”
花漫語嚥了口吐沫,目光垂下望着自己的雙手,然後擡起雙肘子支在桌面上,白色蕾絲衣袖緩緩的落下,露出右腕上的那串糾結手鍊,用非常平靜的口氣說:“其實你現在的樣子和結果,並不是我想見到的。而且你走到這一步,也是你的咎由自取。在我的心裡,我們就算是對頭,可我也不想在這種環境下看到這樣的你。我承認,如果不是我給楚揚出主意讓他在三天前去長城,你肯定能夠安然離開華夏,繼續做讓我們大家都頭疼的事兒。我知道,你現在最恨的人不會是楚揚,而是我。不過我覺得,你在這兒的這幾天中,應該有相當充足的時間來反思一下,你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的根本原因。”
柴慕容淡淡一笑,乾裂的嘴脣因爲彎起一抹弧度而迸出了血珠,她毫不介意的伸出舌頭添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的說:“你說的不錯,我這兩天一直在反省,反省我這個天之嬌女爲什麼會落到這種地步。在你來之前我剛得到正確的答案,原來我之所以這樣都是拜你所賜。假如人死了後可以有靈魂的話,那麼你以後得小心一些了,因爲我肯定會隨時陪伴着你的。”
柴慕容是說出這些話時,既沒有大嚷大叫,也沒有咬牙切齒,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很正常,可花漫語卻攸地打了個寒顫。
“嘿嘿,你怕了啊?”看到花漫語全身一顫後,柴慕容微微低下頭張大嘴巴的笑了起來,脣上血珠更加的密集,笑聲不高卻帶着徹骨的恨意,目光仍然有些呆滯,可最深處卻有了一連串的火星燃起,與花漫語右手手腕上的糾結手鍊相互輝映。
看到柴慕容這個表情後,感覺渾身都開始發冷的花漫語反而鎮定了下來,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後,左手食指輕輕撫摸着右手中指上的那個戒指,淡淡的說:“我有什麼可怕的?套用我們在大學時合演的一個橋段來說就是,你活着我都不怕,你死了我更不會怕的。柴慕容,我現在很納悶,你都死到臨頭了爲什麼還不反省一下,反問自己爲什麼會落到這一步。是,你現在落到這種地步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恰到好處的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可你爲什麼不想想,如果一個雞蛋沒有縫的話,會招來蒼蠅嗎?說到底,這一切還是因爲你自身做的不夠好。尤其是在柴家崩潰時,更是喪心病狂的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我和楚揚的身上,並派人來暗殺我們。”
花漫語說到這兒,見柴慕容眼中慢慢的浮上憤怒的恨意,身子後仰的擺擺手:“你先聽我說,等我說完後你再說也不遲,反正還有接近二十分鐘的時間,也夠你發泄一下了。”
緊緊的抿了一下嘴角,柴慕容低聲說道:“你說,我聽!”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楚揚在墨西哥找到柴躍然的時候,你爲什麼忽然選擇和他分手?”花漫語輕輕吐出一口氣:“這個問題不但楚揚不解,就連我也想不通爲什麼。”
“那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和別人說。”柴慕容直截了當的拒絕。
“好,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也沒辦法。”花漫語慢悠悠的說:“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當時你若是跟着楚揚返回華夏,並主動的向相關部門投案自首的話,有楚揚幫你,你最多也就是在監獄裡呆個三五年。假如有立功表現更好了,說不定連牢都不用坐了,更不會得到今天的下場。唉,柴慕容啊柴慕容,以前我一直以爲你才配做我的對手,可現在看來你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哼哼,我落到今天的地步,也只是因爲運氣不好罷了。哦,對了,我的確有一點不如你,那就是我無法做到像你那樣的心黑不要臉。”
柴慕容微微側臉,斜着眼的望着花漫語,冷笑連連:“花漫語,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在把我算計了後,根本不會容忍其他女人出現在那個男人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