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人的印象,像瑪雅新城這樣大的工地現場,肯定凌亂的不像話。
比方到處都是土堆、深溝、鋼筋水泥啊啥的,肯定還會外加塑料袋子滿天飛。
因爲現在的瑪雅新城畢竟有大約六七萬人,生活垃圾是少不了的。
可實際上呢,新城工地現場除了有不可缺少的土堆等必需品外,根本看不到那些生活垃圾。
方圓數百公里的大工地現場,能夠有如此的清潔,除了施工者大部分是軍紀嚴明的軍隊外,最重要的是以柴慕容爲首的策劃者,始終都在向大家灌輸一個道理:這是我們的家園,必須像對待自己安樂小窩那樣的去建設它。
沒有誰喜歡自己的安樂小窩中,有那種到處是生活垃圾的存在,這可是個事實。
所以呢,諾大的工地現場除了必需物品存在外,乾淨的甚至有些變態,這也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兒了。
尤其是柴慕容等‘領導人’居住的地方,四周環境衛生更是被要求的很嚴格,別說是垃圾了,就連廢紙都不會看到一張,要不然她也不會在看到一個綠色的東西后,就有些感到奇怪的走過去了。
“咦,這是什麼東西啊?”
柴慕容走過去後,蹲下身子望着泡在溝塹水中的東西,看了片刻,就有些納悶的伸出手去撩撥了一下。
柴慕容看到的這個東西,是個比海碗大一些的東西,形狀看起來好像是個充氣不足的足球,但又絕不是足球,反倒是像一坨橢圓形的肉,只不過顏色是那種格外的翠綠色,要不然也不可能引起她的注意。
柴慕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用食指碰了一下那個球狀物體。
那個東西,並沒有什麼反應,可是卻能讓她清晰的感受到上面的彈性,就像是大家在放心肉店中,拿指頭碰一塊新鮮豬肉那樣。
如果這只是一塊豬肉、或者是橡膠製品,柴慕容肯定會搖搖頭的站起來,然後走人。
可這玩意根本不是上述所說的那兩種物體,而是一個看起來好像有生命、但卻沒有眼睛鼻子的球狀生物,這可就真讓她感到很奇怪了。
如果是剛來瑪雅新城工地的時候,柴慕容肯定會讓上官靈等人來看看,大家一起研究這是什麼東西了。
但是現在,柴慕容不想和任何人談起工作之外的任何事,所以儘管遇到了這樣一個怪怪的東西,她也沒有叫任何人。
當一個人得知自己的死期不遠時,心態肯定會發生變化,最明顯的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害怕危險,尤其是那種未知的危險,現在柴慕容就是這樣的心態,更證明了有句話的確有它存在的市場:無知者無謂。
不知道這個翠綠色、球形肉狀物體爲啥東西的柴慕容,在蹲着研究了片刻後,就用手抓起這個小東西,從水中撈了出來。
這個東西的重量,大約在一公斤左右,渾身上下都是那種鮮豔欲滴的翠綠色,明明是一個沒有任何眼睛鼻子的死物,但卻偏偏給人一種它的確在活着的錯覺。
“難道這是一個西域特產的蘑菇嗎,可是看起來不像啊,倒像是個吸滿了水的海綿,可又沒有水從裡面滴出來。”
把那個東西舉在以前看了片刻,柴慕容真搞不懂這是啥玩意,剛想隨手再扔在地上,卻又在想了想後,拎着向住所走去。
拿着那個東西來到住所後,柴慕容本想把它放在水盆中,拿出幾分鐘的時間,仔細的觀察一下它在水中是否活動時,桌子上的電話卻響了。
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整個工地上,都因爲昨夜的一場大雨而被迫停工了。
要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不管是南詔戲雪還是北宮錯,都不會在這時候打電話來的。
可電話既然在這時候響了起來,那就證明有他們自己處理不了的事情發生,需要向柴慕容彙報,這個道理她很清楚。
既然別人有處理不了的事情需要柴慕容來拿主意,那麼她就暫時不能仔細研究手中這東西了,於是就隨手放在了水缸旁邊的桌子上,反手在胯間的衣服上擦拭了幾下,就快步向電話那邊走去。
……
柴慕容來到西域省後,因爲現在是建城時期,條件自然無法和內地相比的。
大家臨時居住的地方,別說是沒有集體供暖、自來水等設施了,就連解手時都得暫時使用蹲坑……所以爲了解決飲水問題,每個房間中都會有一個不小的水缸,裡面盛滿了清澈的地下水。
本來,依着柴慕容瑪雅新城女王的身份,再加上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怎麼好,她平時喝水最起碼得用桶裝礦泉水的。
但是爲了能夠收買人心,讓別人以更加飽滿的態度投入到建設當中,柴大官人就故作清高的以身作則,像所有普通施工者那樣,也讓上官靈在她的住所中,搞了一口水缸,供她平時燒水、洗臉用。
……
柴慕容把從外面撿到的那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向急促響個不停的電話走去。
那個海綿狀的東西,在柴慕容向電話那邊走去時,也許是因爲本身滑膩、也許是因爲桌子有些傾斜的緣故,反正她剛轉身離開,這個東西就慢慢的向桌子邊緣滑去,在她抓起電話時滑入了水缸內,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噗通聲。
剛抓起電話的柴慕容,並沒有注意到這聲響聲,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葉初晴的號碼,於是就對着話筒,放在耳邊用公事公辦的語氣,淡淡的問道:“初晴,你有什麼事嗎?”
柴慕容剛來新城工地現場時,都是用手機和別人聯絡的,可是因爲這地方的信號實在不咋的,每次得對着手機大聲吼叫,才能勉強讓人聽到,所以在前些日子,西域省的相關部門,就爲這邊的主要負責人臨時安裝了一批固話,供他們平時聯繫。
別看柴慕容在搞得人家周糖糖流產後,她的威信呈現幾何形式的下降,但卻沒有誰敢在她面前表現出來,反而對她更加的敬畏了:連周副總那樣楚楚可憐的人兒,她都忍心去暗算,還有什麼是她做不上來的啊?
就是因爲這個很現實的原因,所以南詔戲雪等人不管是面對她、還是給她打電話,那態度卻對是乖到了極點,對她根本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可是這一次,在柴慕容對着電話問有什麼事兒後,那邊的葉初晴卻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了很清晰的呼吸聲。
柴慕容眉頭一皺,再次問道:“初晴,你有什麼事嗎?”
那邊的葉初晴,還是沒有說話,好像給柴慕容打電話,就是爲了讓大官人聽她在那邊喘氣一樣。
這一下子,柴慕容可真是煩了,聲音明顯有了很大的冷意:“葉初晴,你要是不願意說話的話,那我就掛了!”
假如這個電話是別人打來的話,柴慕容早就勃然大怒了:嫩奶奶的,給我打電話卻不說話,這不是故意挑戰我的尊嚴嗎?以爲我不敢咋着你啊!?
不過這個電話可不是別人打來的,而是楚揚的三老婆葉初晴,柴慕容就算是對她再不滿、她對柴慕容再不敬,也不能隨便和她發脾氣的。
既然礙於大家共同享用一個男人的薄面,柴慕容可以不方便咋着葉初晴,但卻不妨礙她在說完這句話後,就要扣掉電話。
但是,就在柴慕容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剛要扣掉電話時,話筒那邊卻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接着一個讓她渾身一僵的女人聲音響起:“唉,柴慕容,你現在還好吧?”
……
柴慕容的這一輩子,最在乎的女人,絕不會超過三個。
第一個呢,自然是她老媽林靜嫺了。
而排在第二位的,卻是那個始終疼愛她的雲若兮。
第三個人嘛,卻是讓柴大官人很淡疼的花漫語。
之所以把花漫語這個最大的對頭,列爲柴慕容最在乎的三個女人之一,是有原因的。
花漫語和柴慕容兩個人,除了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外,應該還是最大的敵人:不管是在商場上,還是在情場上,她們都恨不得把對方踩到腳下,然後再狠狠碾上幾腳。
沒有誰能理解柴慕容和花漫語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就連她們的共同男人楚某人,迄今爲止也是雲裡霧裡的。
柴慕容和花漫語之爭,本來是如火如荼的,一直到花妹妹被柴放肆給搞成植物人,纔算是告一段落。
說實話,花漫語在躺着裝死人的那段日子裡,柴慕容雖說替楚某人打理產業很累,但卻很開心,最起碼別的女人,沒有誰敢來挑戰她的權威。
可是,柴慕容開心的時間,並不是太長,就在把周糖糖‘搞’流產了後,花漫語就醒了,這個消息讓她很是鬱悶。
不過,都說眼不見爲淨,雖說花漫語已經醒來了,但她還在遙遠的內地,就算已經對柴慕容形成了巨大的威脅,因爲暫時沒有來瑪雅新城,所以大官人還是在惋惜(花漫語爲什麼要醒來呢?)之餘,平時倒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花漫語卻打來了電話,用葉初晴的固定電話。
花漫語用負責新城外圍的葉初晴固話打來了電話,這證明了什麼?
只能證明花漫語現在已經來到了瑪雅新城,在這個工地短暫休息的上午!
花漫語在說話後,握着話筒不說話的人,換成了柴慕容。
花漫語好像知道柴慕容此時的心情,所以她有沒有催她,兩個人就這樣對着話筒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