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飯,丫環來報,說門外有李家老夫人求見。傾城一聽,就知道是秦沐錦來了,她起身站着。
果然,秦沐錦身爲李家當家女主人,雖然有些年紀,卻依然風采颯颯,毫不輸給男人。她的身後跟着李荃,只有母女兩人。
“娘,就是他!就是這個唐家三少爺搶了師傅!”李荃進門就指着唐古天:“他簡直太欺負人了。”
秦沐錦對着唐柏年行禮,說道:“好啊,唐大哥,你真是教子有方,竟然動手動到我的府上來了。”
“沐錦妹子,你怎麼來了?”唐柏年大感意外:“這、這是你的女兒?”
沐錦妹子?唐家三個兒子不約而同地看着自己的父親,他們紛紛猜測,這個女人和唐家有什麼親密關係。
“這是小女李荃,荃兒,見過唐伯父。”秦沐錦對女兒說。
李荃性子不小,沒正眼看唐柏年,只是敷衍地行了禮:“唐伯父。”喊得不情不願。
唐古天走到李荃面前:“呵呵,你們膽子倒不小,居然真闖到唐府來了,來人啊,給我轟出去!”
“混賬,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轟她試試看,小心爲父先將你轟出唐家大門!”唐柏年教訓了兒子,對秦沐錦客客氣氣:“妹子莫氣,有話好好說。”
“什麼,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唐古天差點傻眼,他從來只知道自己有未過門的妻子,卻不知道妻子是何長相。
“娘,這門親事我不想要了。”李荃賭氣說:“他那麼壞,連身懷六甲之人都敢搶,指不定哪天連公主都真敢擄來,我不依,我要退親!”
“這、呵呵呵,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唐柏年當和事佬:“妹子,哥哥的老臉不要了,你切莫生氣,這門親事我們早就定下的,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我們李家雖然失了兩位頂樑柱,可我還沒死呢,想要欺負李家先過了我這關。”秦沐錦說道:“倘若不是發生這種事,我還被矇在鼓裡呢。唐柏年,算我們李家瞎了眼,高攀不上唐家,這親事就算了吧。”
“嗯,謝謝孃親!”李荃熱絡。
唐古天走到父親跟前,說道:“爹,她們想要悔親可不成!”
“沒錯,這親不能退。”唐柏年以爲兒子有骨氣。
誰知,唐古天竟然說道:“就算要悔親也是唐家先毀。爹,這親事我不同意,這麼醜的女人做我媳婦,傳揚出去我的臉面都沒了,還是毀了好。”
“什麼?你敢悔親?”唐柏年被氣得夠嗆,連連咳嗽。
“爹爹,來,喝口水消消氣。”唐依依孝順,爲父親端上茶水,也爲來的兩位客人奉上了茶水:“你們既然來了,就將話挑明吧。”
“這位是你的女兒?”秦沐錦問。
“嗯,我是唐家小女兒唐依依,見過李老夫人!”唐依依有禮貌。
“還是這女兒懂事。”秦沐錦說道:“既然你有女兒,就更該懂身爲父母的心思,若你的女兒嫁給你兒子
這樣的男子,你可願意?”
“這。”唐柏年一時啞口無言。
“今日他強擄來水生也不全是壞事,起碼讓李家看清了唐家三少爺的真面目,免得我的乖女兒落入虎口。”秦沐錦說道:“水生是我女兒的師傅,更是李家的救命恩人,這次誤打誤撞又幫了李家一次,若誰敢爲難她,我秦沐錦第一個不饒他!”
秦沐錦氣焰囂張,倒將唐柏年給比了下去。
唐古楚與唐古云不免生着悶氣。唐家向來威風,何時受過這種閒氣,可是他們的父親,不但不怒反倒笑臉相迎,這其中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古楚上前幾步,走到秦沐錦面前:“李老夫人,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我三弟縱有不是,那也是唐家自個兒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劃腳?”
“我與你們孃親自小就是手帕之交,與你們父親更是。”秦沐錦趕緊閉口:“罷了,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唐大哥,還是你來說吧,這門親事你毀還是不毀?”
唐柏年說道:“凡事好商量,我們再從長計議。”
“不用商量了,我李荃雖不是什麼國色天香,卻也是李家的大小姐,憑什麼嫁給這樣的男人爲妻?我可知道,在我們紫竹國,可以定親也是可以毀親的。”
傾城一直站在一旁不語。她清楚,自己只是導火索,真正炸響的就是這門親事,歪打正着。她自然站在李荃這邊,像唐古天這種熊包又好色的男子,是該吃些苦頭的。
“荃兒說得沒錯,我們李家不是拿不起放不下之輩,唐大哥,這麼親就這麼斷了吧,水兒我要帶走了。”
“不行,這親可以毀,人你們不能帶走!”唐古天急道。
“憑什麼?”李荃惡狠狠的表情:“你給本姑娘閃開!她是我師傅,又不是你們傢什麼親戚。”
“她夫君都沒站出來說話你一個徒弟嚇起鬨個屁!”唐古天說着髒話:“小心你年老色衰、嘴巴惡毒沒人要!”
“你才頭上長瘡、嘴巴流膿沒人理呢!”李荃也不相讓,言語攻擊。
“你這個小雞肚腸、天生眼斜又歪嘴的臭女人,小心將來終老一生!”
對於他的無禮,李荃還以顏色:“你纔是風流成性、一身是病、百毒不侵的臭男人,幸虧與你悔親了,不然我李荃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
“好了,好了,李荃,少說一句。”傾城說道:“唐老爺,實不相瞞,我連自己的夫君在哪兒都不知道,若真要進了唐府,以我的個性,三少爺休想好過。我的功夫令千金也看見過了,若真要動起手來,三少爺豈能是我的對手。我可不想送唐家一個私生子,你們肯我還不願意呢。”
“嗯,姐姐的功夫可了不得。”唐依依說道:“三哥還是算了吧,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誰是癩蛤蟆?你纔是癩蛤蟆他妹呢!”
李荃聽了失笑:“如此說來,你還真是癩蛤蟆呀!”
唐古天轉念一想,是自己說漏了嘴,只
能憋着氣。
“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唐大哥,我們告辭!”秦沐錦說道:“李荃,水生姑娘,我們走!”
傾城正想告辭,卻見唐老爺子氣色不對、神色有變,說道:“不好,快拿鍼灸來!”
衆人正在發愣,唐柏年果真哎呀一聲,暈了過去,臉色發黑。
“爹爹,你怎麼了?”唐依依臉上失色。
“讓我看看,我懂醫術。”傾城說道:“你們都讓開些,讓唐老爺鬆快鬆快。”
還是長子唐古楚警醒:“也不知爲何,爹爹這幾日氣色大不如前,問他哪兒不適,他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唐依依難過,狠狠用眼神剮了一眼唐古天:“都是三哥不好,總是惹爹爹生氣,你就是罪魁禍首!”
“咦,你這是何意?敢情人人生病都與我有關嘍?”唐古天不服氣:“依依,你可別亂說,小心絞了舌根。”
“呸!”唐依依纔不怕他。
還是丫環機靈,說要鍼灸趕緊跑去找,唐家還真有個醫藥百寶箱,裡頭什麼都有,當丫環將真個箱子取來時,真嚇了傾城一跳。
事不宜遲,傾城在偌大藥箱裡翻找着,邊說:“唐老爺有些年紀了,加上心情不暢,血脈不通,暈過去是情理之中的事兒。”說罷,她用鍼灸在幾個穴位處猛扎:“待我紮上幾針,醒來後再開個藥方,應該能保其一時無疑。
衆人看着她動作麻利又迅速的樣子,認真的態度感染了唐家每一個人。按說,唐家對她如此無禮,她應該報仇纔是,可她用自己的善心善待着眼前的病人,自然不會恩將仇報。
終於,在她的努力施救下,唐柏年緩緩醒了過來,順下一口氣:“我、我覺得舒服多了。”
“爹,你哪兒不舒服?”唐古楚問。
“爹爹,你可別嚇女兒啊。”唐依依跪在父親跟前:“你若不適,我也會跟着難受的。”
唐柏年搖頭:“爹沒事,都是被古天給氣的。”他看了一眼秦沐錦,說道:“沐錦妹子,真是慚愧,是我教子無方了。這親就毀了吧。古天這孩子不配與你的孩子結親。”他欲哭:“我與你今生無緣,看來,我們的孩子也無緣成雙了。”
衆位孩子一致看着他們兩人,果然有故事。
“都是陳年往事,算了,過去的就過去吧。”秦沐錦說道:“唐家是名門,不該有什麼不好的名聲,唐大哥,今後你還是好好管教管教令公子吧。”
“古天,給水生姑娘跪下!”唐柏年命令道。
“什麼?要我下跪?”唐古天不情不願。
唐柏年氣色更差:“你若不想我死,你就快給跪下賠禮道歉。”
唐古天站着沒動。
唐古楚一踢他的腳脖子:“爹的話你還是聽了吧。”
“哎呦。”唐古天不防備,雙膝生生磕在了堅硬的地上,皺眉道:“對不起。”
“什麼,我沒聽到。”唐柏年搶着說道:“你大聲點,賠禮要有誠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