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嶽嫵歆便來到慈安殿,今天她去的最早,其她能來請安的嬪妃們都還沒有到,經過宮女的通報後,嶽嫵歆被引到殿內,太后正斜躺在矮榻上,手中抱着一隻雪白的貓兒。
嶽嫵歆忙上前見禮,太后微笑道:“今天貴妃來的可早,李嬤嬤快扶起貴妃娘娘,一旁賜坐!”
李嬤嬤答應一聲,過來攙起嶽嫵歆,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嶽嫵歆謝了坐,襟身坐好。
太后和聲道:“昨日聽宮人來報,舒昭儀有恙,可是孩子有事嗎?”
嶽嫵歆忙欠了欠身子道:“確如太后所言,幸好只是一場虛驚,舒昭儀現在安好!”
“哼,她仗着皇上的寵愛,居然不把哀家放在眼裡,讓人來哀家這裡告假,這段時間不來給哀家請安。哀家知道那舒昭儀鬼精的很,她怕哀家有什麼打算,可是把哀家看的低了,即便哀家沒有動作,也不見得她就能生下孩子,碧箬,這裡沒有外人,哀家也就不瞞你,舒昭儀的孩子不能留,否則將來後患無窮!爲保我北奉國皇脈純正,哀家必須阻止這件事!”
太后說着眼中露出凌厲的神色,看來她對舒昭儀懷孕的事,憎恨至極。
嶽嫵歆知道太后這樣露骨的說話,不過是要拉攏她到自己的陣營中,她不好拒絕,更不好推波助瀾,略一沉思,她遲疑的說道:“太后娘娘說舒昭儀懷的孩子不清不楚,不知可有證據?”
聽了嶽嫵歆的話,太后擡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端的十分犀利,冷聲道:“哀家讓李嬤嬤去敬事房差了舒昭儀的侍寢記錄,每次侍寢後的湯藥她都曾服過,怎麼會懷上孩子,除非她是和別的不明男子野合,纔有了身孕,皇上心裡也該明白,之所以沒有懲罰她,不過是看着她身後的勢力罷了,加以時日,哀家相信皇上會做出了結的!”
見太后回答的斬釘截鐵,嶽嫵歆也不好反駁,她這次來就是探探太后的口風,若是她毫不留情,那麼保住舒昭儀的孩子要大費一番周折了。而太后又竭力的想拉攏她,形成合盟,共同對付舒昭儀,嶽嫵歆知道,若是自己真把舒昭儀的孩子弄沒了,到最後只怕那個出來頂罪的也只有自己,太后並不是良善之輩,現在對自己好,也不過是利用而已,一旦沒有了價值,一定會棄之敝履。
“太后,臣妾認爲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待事
情徹底查清楚了,再做決斷也不遲,再說皇上那邊的態度尚不明確,若是舒昭儀出了事,或許讓皇上十分被動,而太后也會落個整理後宮不當的話柄,所以臣妾認爲,此時不是不可爲,還需等待時機!”
嶽嫵歆恭敬的向太后建議,滿臉的赤誠之色,讓太后見了心情爲之一暢,不由和顏悅色的說道:“貴妃娘娘說的極是,倒是哀家氣糊塗了,考慮不周,哀家看,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吧,李嬤嬤把哀家的令牌拿出來,有這塊牌子,你可以任意找宮人來問話,若有不從,可以先行懲罰,再向哀家稟報!”
李嬤嬤此時取了一塊令牌出來,遞到嶽嫵歆面前,嶽嫵歆擡頭望去,只見那令牌乃玉石所作,上邊刻着展翅的鳳凰,極爲精美。忙伸手接了,跪倒感動的說道:“承蒙太后娘娘信任,碧箬定當竭盡全力,辦好此事,給太后一個滿意的答案!”
嶽嫵歆虔誠恭順的樣子讓太后很是受用,滿臉堆笑道:“起來吧,哀家知道你是個伶俐的,但願哀家 沒有看錯人,你不會讓哀家失望!”
嶽嫵歆仍舊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衝着太后拜了兩拜這才起身,將玉牌藏好。外面宮人來報,吉妃寧嬪袁美人過來了,嶽嫵歆不想讓她們感到自己和天后走的太近,忙起身告辭,太后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挽留,點頭示意她退下,李嬤嬤本要送出嶽嫵歆來,太后卻制止了。嶽嫵歆心裡暗道太后真是老狐狸,臉上卻不露聲色,雲淡風輕的走了出來。
未走幾步,迎面正遇到吉妃,她永遠是一副超然世外的樣子,看了嶽嫵歆恭敬的施禮,不卑不亢。嶽嫵歆早就知道她城府極深,手段也有些隱晦,雖然在王爺府她最終沒有打敗安婉茹,但是那時安婉茹儀仗的不過是君依風的寵愛罷了,若是真講實力,那是的安婉茹真就不是吉妃的對手!
嶽嫵歆故意冷着臉,見了吉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吉妃給她見禮,她略扶了扶,便快步離開。吉妃眼中便有了一抹探究的神情,跟隨她的衆宮女眼眸中已經有了怨憤的意思,嶽嫵歆只作不見,領了初雪和芷蘭向回走。初雪卻有些生氣,最終還是按耐不住故意踩了一名宮女的腳,把她絆倒在地。
嶽嫵歆看的清楚,剛要發話,吉妃聽到動靜,已經轉了回來,沉聲對那名宮女道:“千青,走路不長眼睛嗎?還不向皇貴妃娘娘
請罪,真是欠教訓了,居然敢擋貴妃的道!”
那千青看起來十分委屈,去不敢回嘴,躬身施禮,怏怏道:“奴婢沒有阻道,是貴妃娘娘的身邊的人絆倒了奴婢,請皇貴妃明察!”
知道千青不服,嶽嫵歆今天又想做惡人,便冷聲道:“大膽的賤婢,你是說本宮身邊的人故意對吉妃娘娘無禮嗎?還是意指本宮不會管教宮人,大明宮中的奴才一個個缺乏管教!”
千青聽了,知道今天嶽嫵歆是有意包庇身邊的人,卻不敢反嘴,伏在地上帶着幾分委屈道:“奴婢絕無褻瀆娘娘的意思,請娘娘恕奴婢不敬之罪!”
吉妃見這個情形,心裡猜嶽嫵歆大約是在太后那裡受了氣,才這般火氣沖天,忙過來施禮道:“請貴妃娘娘息怒,是臣妾管教不嚴,衝撞了娘娘,還請娘娘該擡貴手,放過這個沒有規矩的丫頭,回去後,臣妾一定嚴加管教,嚴厲懲罰她!”
嶽嫵歆見目的達到,便就勢下坡道:“既然姐姐開口求情,妹妹就饒過這個奴婢,今日妹妹身體不爽,就先走一步了,太后娘娘今天似乎也不甚高興,請姐姐小心了!”
吉妃頷首道:“多謝娘娘提醒,臣妾會注意的!”說完又施一禮,帶着衆人去了。臨走前她眼眸中隱約有一絲不屑的目光,雖然很快就消失不見,還是讓嶽嫵歆看的清楚。
初雪見衆人遠了,才低聲道:“主子爲何今日故意與吉妃娘娘過不去,在這宮中樹敵多了,只會對自己不利啊!”
嶽嫵歆淡然笑道:“即便不是故意樹敵,你以爲她就肯和我親近嗎?在這宮中最有心機的就是吉妃,她表面淡然實則深謀遠慮,你們都要注意和小心她!”
初雪和芷蘭忙應着,嶽嫵歆卻嘆了口氣道:“今日不這麼做,只怕她會覺察太后欲和我同盟之事,以後再做事會很麻煩,吉妃表面上與世無爭,但是背地裡很會推波助瀾,聽聞昔日的茹妃被廢與她有很大關係!”
嶽嫵歆說完,芷蘭幽怨的看了嶽嫵歆一眼,嶽嫵歆心中會意,領着兩人離開,今天雖然得罪了吉妃,但是卻得了一塊玉牌,以前太后賜的那塊不過是塊通行的宮牌,這次卻能調動宮中的一些力量,對於嶽嫵歆查清安家的案子有着很大的作用。她讓初雪回去傳話,只說自己煩悶到處走走,卻帶着芷蘭一直向御馬廄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