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復仇之火（三）
1942年8月13日凌晨3時20分，整個藍村機場燈火通明，跑道上一片忙碌。
此時的機場跑道上，一架架交錯排列的重型轟炸機發動機已經開始預熱，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機場邊滿緊張興奮的地勤人員和空軍飛行員們正在做着起飛前的準備。今天是空軍節，1931年“東北事變”，年青的中國空軍在淞滬保衛戰中第一次與日軍交戰，並且取得了一場大勝，這一天就被定爲了中國航空兵的節日。
“按照預訂的航線，我們應該是在凌晨7點半左右抵達的東京上空！也就是東京時間8?點半，正剛是日本工廠換班的時間。”在離開作戰指揮室之前，高志航再次在航行圖上用圓規確認了一下飛行距離和時間，實際上只是爲了緩解一下興奮的情緒。
“日間轟炸，正好有利於瞄準！如果天氣好的話，我們絕對會給日本人造成重大的打擊！”站在高志航身旁的1201號轟炸機的機長潘文澤晃了晃腦袋說道，“希望護航的戰鬥機能夠給力一些，畢竟我們需要在3000米的高度上進行投彈。”
smb41重型轟炸機速度快、機體堅固⌒↖，而且自衛火力異常強大。一般而言，日本陸軍航空兵裝備的“一式”戰鬥機很難將其擊落，相對於日本人的戰鬥機，機組人員更擔心地面的防空火炮。
“根據情報部門蒐集的東京防空圖，日本人的防空佈置並不是很嚴密，我們需要繞到東面再回轉投彈，在完成投彈後，各機組要立刻爬升脫離，自行返航。在10000米以上高空，小日本的飛機就只能乾瞪眼！”高志航笑了笑，smb41的升限爲11600米，而日本戰鬥機的最大升限不過9600米，在完成投彈後，日本戰機只有跟在正面吃灰的份。
此時。準備起飛的轟炸機已經完成了準備，高志航登上了排在最前面1201號轟炸機，舷梯隨即抽離，這時機場指揮塔上的預備信號燈亮了起來。
“準備起飛！”
機組人員已經各就各位，發動機加大了油門，轟鳴聲更響了。
凌晨，5時10分，隨着綠燈亮起，由高志航親自帶隊的第一架轟炸機緩緩滑向跑道。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飛機逐漸加速，迎着黑暗的夜幕飛向天空。隨後，在機場的四條跑道上，中德奧聯合轟炸機聯隊的169架重型轟炸機陸續起飛，以中隊爲單位組成12個大型編隊，向東南方天空飛去。
5點48?分，當一輪紅日出現在東方的天際。在東海上空，佈置在琉球各野戰機場的戰鬥機羣也開始陸續升空。他們在完成編隊後，飛向東海方向，準備與從國內起飛的各轟炸機部隊會合。
天色漸亮，紅色指示燈在天空中閃爍着，機艙內只有枯燥的發動機聲音，駕駛艙內沒有人開口說話。作爲第一轟炸機編隊的引導機和航空指揮官。高志航探頭向下看了一眼，下面除了藍色的大海以外，什麼也看不見，身後左右兩邊都是一些龐大的轟炸機。
“確定方位。”高志航對領航員說道。
“方位東124，北26。航向東南偏東，一切正常。”領航員看了一眼攤在身前的航線圖，報告說道，現在一切都很正常。在臺灣的日軍航空兵幾乎消耗殆盡，看樣子也沒什麼動靜。
“好，快要抵達預定方位，注意搜索護航機羣！”高志航說道，爲了保密的需要，在飛行途中，所有飛機都保持着無線電靜默，只能依靠地面指揮來指引飛行。
機艙內光線已經變得很明亮，機長潘文澤在穩穩地操縱着飛機，在高空中外面的空氣實際上十分寒冷，不過機艙內擁有增壓和空調系統，溫度一直保持在15度左右。
他轉頭向機艙外看了一下，天空已經變得一片蔚藍，在朝陽的映照下，身下的雲海已經變得五顏六色，十分燦爛。在他們身後，一架架銀灰色的戰機在朝霞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整個飛行編隊按照預定航線，以每小時340公里的巡航速度，繼續朝着沖繩方向飛行。由於距離目標還遠，大部分機組成員都沒有就位，都待在駕駛艙後面的休息艙內休息。
smb41重型轟炸機裝備有擁有四臺2100馬力的斯泰爾渦輪增壓發動機，能夠裝載11噸重的彈藥。不過，由於是引導機和指揮機，1201號上只裝載了5噸彈藥，所以飛行起來並不吃力。
領航員拿着筆不時在航線圖上作着記號，從駕駛艙後面隱約會傳出一些笑聲，大部分機組成員都在後面休息聊天。高志航心中稍稍鬆口氣，這個時候還能夠笑出來，說明機組成員的情緒並不是很緊張，這對於長途飛行和作戰都很有利。
不知不覺中，飛機已經飛行了一個半小時，潘文澤報告說已經發現了前方正在與他們會合的護航戰鬥機羣。高志航用望遠鏡看了一下，前方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戰鬥機羣，對方發出識別信號燈光，可以確定那些是自己這一方的戰機。
雙方在空中會合了，戰鬥機羣簇擁在轟炸機羣的前後左右。根據計劃，爲他們護航的是陸軍航空兵第九聯隊的十個中隊共180架戰鬥機，而爲浙江方面起飛的第九轟炸機聯隊護航的將會是聯軍第六飛行聯隊的九個中隊，爲從蘇北起飛的轟炸機聯隊擔任護航的是陸航第五飛行聯隊和奧匈援華飛行隊的八個戰鬥機中隊。
爲了這次轟炸，陸軍航空兵共出動了500多架戰鬥機，這會極大地保證轟炸機部隊能夠更好地完成轟炸任務。整個轟炸機編隊在與戰鬥機編隊會合後，繼續向東飛行，在超過宮古海峽後，這才把航向轉向東北，徑直朝着東京灣外的伊豆諸島方向飛去。
大約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之後，7時40分，整上機羣已經開始接近到了伊豆半島。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抵達預定目標區了，高志航摁下了紅色的準備燈，低沉的警報聲在機艙內想起，機翼和機尾部的紅色信號燈也閃爍起來，整個轟炸機羣開始做着最後的攻擊準備。機艙內陷入一陣沉默，飛機轟隆隆飛行在藍色的天空上，身下還是蔚藍色的大海，透過雲層，已經能夠隱約看到遠處綠色的大地。
無線電通話器打開了，高志航在對着話筒說道，“還有100公里到達目標上空，各機作好投彈準備！”
“發現敵機！大約12架！”戰鬥機中隊發出了戰鬥警報。
在機羣前面護航的戰鬥機身上閃爍着紅色的警報燈，兩個中隊的戰鬥機羣開始加速，前往敵機出現的空域進行攔截。
戰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