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子看了眼白柔,她沉思片刻後說道:“傳我話下去,聶兒姑娘身體欠佳,於今日前‘雲若寺’祈福,即日起由美顏白柔姑娘掌牌,即可準備,今晚‘煙雨樓’盛宴。”
“謝謝,媽媽提拔!”白柔眼角帶笑的欠下身子行禮。
“白柔,機會只有一次,能不能掌握好,就看你自己的了!”老媽子瞥了白柔一眼,走出聶倩的房間。
誰說這煙花之地就沒有競爭,想要在這裡出人頭地,可不比後宮三千佳麗。
‘煙雨樓’的打手吧屍體本是要丟去亂葬崗的,剛出門沒多久就被老媽子給擡了回來。她看着屍體手中的匕首,猶豫了片刻後,就讓人去請知府大人。
這大白天的誰有膽子正大光明的進窯子啊,但這王大人偏偏就是有這膽,而且還炫耀的很。他帶着七八個手下,以查案爲名進入這‘煙雨樓’。
“喲!王大人,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還想着讓人去差你過來,,最近來了不少新面孔,留着給你挑呢!”老媽子像陣風似得飄到了王大人跟前,沾了香粉的手絹在他面前晃動着。
“嘖嘖嘖,這是幹什麼?沒看見我是來辦案的嗎?”王大人一聽有新面孔頓時來了精神,但他還沒有忘記這次來的初衷,於是乾咳了幾聲,大聲呵斥道。
老媽子也是個有眼力勁的人,這王大人不請自來,斷然不會是真的來尋花問柳,她這邊還沒派人過去請,難道已經有人放出了消息?
“辦案?王大人說笑了吧,我這裡有何案可辦呀?”
“殺人案!”王大人奸笑了下,看着老媽子的臉色,就知道那人的消息沒錯。“大媽媽,你這就不對了,有命案在此,你怎麼知情不報,還要本大人親自帶人來查,是何意圖?”
老媽子楞了半餉,立即把王大人拖到了一遍。“大人,此事不可宣揚,是聶兒!”
王大人嘶了聲,這還真非同一般。“人是聶兒殺的?”
“那倒不是!”老媽子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遞到王大人的跟前。“大人,您看了此物便知是何事了!”
鷹頭徽章!林家!
王大人的腦袋大了起來,怎麼好事都讓他攤上了,之前庫銀的事剛剛瞭解,還沒等他喘過氣,緊接着又來一出,這讓他如何是好。
“大人此事咱們不能管,尚書大人與大夫人,我都得罪不起啊!我已經發布命令下去,今晚再捧一人出來,蓋過這殺手的事!本想請您過來處理這屍體的,想不到您自己找上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大人拍着大腿嘆了口氣。“罷了!大媽媽把屍體藏於地窖中,傍晚我派人來取,此事,就先按大媽媽說的辦,等我談談尚書大人的口風再說。”
“王大人,此事還是不宜讓大人知道!”
“媽媽難道要藏聶兒一輩子?大人始終都是要知道的,萬一有一天這聶兒姑娘成爲尚書府的小妾,你這大媽媽可就成了當初阻擾她的人。”
老闆心頭一駭,情急之下她還真沒想到這茬。“大人,您說這事咋辦,我可是兩邊都得罪不了啊,這‘煙雨樓’的姑娘可都得靠我一人樣子,不能倒啊!”
“你等我消息。”
王大人走了,老媽子刻不容緩的來到二樓的閨房中,尚未進門便聽到聶倩虛
弱的聲音,似乎房裡還有着其他人。
“公子,可說的都是實情?”聶倩盯着面前的蒙面人,她嬌滴滴的聲音就像是蜜糖一般能把人甜化了。
不過蒙麪人絲毫沒有被這聲音給打動,他揹着雙手站在窗前說道:“聶兒姑娘要想躲過此劫,唯有找尚書府二小姐。”
聶倩皺起眉,她可是聽說過這位尚書府二小姐,這庶出的小姐能幫她什麼?連自己都是被人欺凌的對象,她怎麼可能寄託與這個人身上。
“公子,聶兒多謝你的關心,我怕寧萱芷是心有餘力,未必能助我渡過此難!”
“你在懷疑我?”
“聶兒不敢對您有任何異議,只是這二小姐深閨簡出,我實在不知如何……”
蒙面人一手捂住了聶倩的嘴,他指了指門外的黑影搖搖頭。“我自有安排!”
話音剛落,蒙面人閃出了窗櫺,聶倩從影子上認出了門外的人,於是翻了個身背朝着窗外輕聲喝道:“外面的可是大媽媽?”
躲在門後偷聽的老媽子驚了下,連忙推門而入。“哎喲,我的心肝哦,你可嚇死媽媽了!”
“我沒事,可能是遇到賊人了。”
“沒事就好!”說着老媽子四下張望着。
“大媽媽,我聽人說今晚你要推紅人出來,是白柔嗎?”
“這紅樓除了你,還有誰有這資格做紅人,我也是沒辦法啊!”老媽子委屈的說道。
“聶兒知道媽媽心疼我,我不會跟白柔妹妹介意的!”
老媽子假笑了兩聲,確定房裡沒有其他人後,安慰了幾句便離開了!她不是愚笨的人,在這紅樓中,來的人不乏貴族,也有三教九流之徒,要想站穩腳跟,手上沒點伎倆是不行的。
聶倩不替,老媽子不問!但從這語氣中,這公子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趁着聶倩還吃相,她是得要好好從她身上撈一筆,也不枉她辛苦栽培這些年。
想到此處,老媽子計上心頭,寫下書信派人送往尚書府。
寧恆遠閉着眼,門外傳來書童的稟報聲,信件上帶着女人的脂粉香,坐在一邊的林馨婉淡淡瞥了她一眼說道:“好不容易進入我們一家人能圍坐在此享受這午後的愜意,難道老爺要掃我們的興嗎?”
一家四口圍坐花園確實是尚書府難以預見的事,因爲寧萱芷也在其中。
寧雅嫺有意無意的瞥着一直不吭聲的寧萱芷,嘴上說着下,腳底可沒少閒着。
寧萱芷微微移開身子,避開了踢來的腿,她擡起眼眸給寧雅嫺一個警告的眼神,但這位大小姐似乎並沒感覺到危機的存在,反而饒有興趣的加重了腳上的力道。
“是啊,爹,好不容能跟妹妹和爹孃一起賞花,您可不能離開!”寧雅嫺俏皮的靠向寧恆遠。“您要現在離開,指不定院子裡又會傳出什麼奇怪的謠言,說我們加害妹妹,哎,我可真是怕了這些閒話。”
林馨婉期望的瞅着寧恆遠。“嫺兒,因爲之前庫銀的事可沒少受這謠言的罪,雖然是她替芷兒洗脫了罪名,還了清白,但她也是因您的意思把芷兒送去了衙門,落下了人口舌,老爺您可別再讓嫺兒心裡難受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何時說要走了?”寧恆遠沉下了臉,他陰鬱的盯着林馨婉。
“剛剛書童送來的信件看着妖豔,那不是隻有柳街纔會使用的物件嗎?”
寧萱芷在旁一聽忍不住笑出聲,她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沒有眼見力的,這個檔口還提什麼柳街,應該是避之不及的名字吧!
果然,林馨婉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寧恆遠一雙憤怒的眼眸定向寧雅嫺,三人的表情均是怪異的很,就像是胸口被巨石砸中,但又要忍下那口鬱氣似得,臉色憋得發青。
“姐姐看錯了吧!我瞅着那信箋倒是樸素的很,向來姐姐一定是嬌豔的花朵看多了,在陽光下把顏色看差了。”寧萱芷不緩不急的說道。
“我怎麼可能看錯?妹妹話裡的意思,是說我眼神不好使了?”寧雅嫺當然也察覺出了爹孃之間的詭異氣氛,雖然剛剛寧萱芷的話是給了所有人一個臺階下,可是她不想輸給這個賤人,愣是讓這個機會白白流失。
寧萱芷故作詫異的轉向寧雅嫺,她眼底露出嘲諷的光芒,嘆了口氣。“妹妹不敢!”
寧雅嫺見寧萱芷服軟,她更加趾高氣揚起來。“知道不敢,還不認錯?上一次在王爺面前,我可是爲妹妹開脫了很久,才讓妹妹免去了責罰!妹妹怎麼這麼快就忘了盲目自大四個字呢?”
“我可不記得王爺說過要責罰二字,不知姐姐是從哪裡聽來的?我與王爺出城探查周邊地形的時候,也不曾見他提及,姐姐可不要冤枉了王爺。”
“你說什麼?你與王爺出城了?”
“大娘沒有跟姐姐說起過嗎?”
“娘,真的有此事?爲什麼沒人告訴過我?”寧雅嫺轉向林馨婉,不滿的質問道。
“身爲大小姐,對府上的事一無所知,你還有脾氣來問我?”林馨婉怒喝道。
寧雅嫺張着嘴,從小到大何時被大聲說過,更不用說喝罵了,委屈的眼淚在眼裡打轉,她憤恨的轉向寧萱芷,咬着脣。
“好了!不就是一份書信而已,夫人至於要如此大動肝火,遷怒他人!”寧恆遠氣惱的說道。
“老爺,難道我連教育女兒,您都看不順眼了嗎?”林馨婉掩着眼角轉過頭去。
寧恆遠沉下起來,他把書信攤在桌上。“夫人不就是想知道是誰來的信嗎?今日‘煙雨樓’舉辦盛宴,邀請了所有官宦!哼!”
豔紅色飄過寧萱芷眼前落在了林馨婉腳邊,寧恆遠甩袖大步離開,她蹲下身去撿,椅子繡花鞋踩在了信紙上。
寧萱芷歪着頭看向繡花鞋的主人,她揚起嘴角說道:“姐姐,你踩到信箋了,大娘還要看的。”
“爹爹已經說過了,所以娘不用再看。”寧雅嫺用力擰巴了信箋,俯視着寧萱芷。
“大娘,真的不用看嗎?上面好像有聶兒兩字!”寧萱芷可惜的問道。
“聶兒是誰?”寧雅嫺好奇了,她撩起一腳本想趁機踢翻寧萱芷的,可偏偏裙襬長了點,腳慢了點,還沒踢中對方,就被寧萱芷螳臂擋開,人朝後仰倒下去。
“哎呀!姐姐小心!”寧萱芷大叫一聲,她蹲在那裡向着寧雅嫺撲去,看似救人的樣子,其實,暗地裡左手一推,愣是把寧雅嫺給對按在了地上,讓她無法起來。“姐姐,沒事吧,讓我看看!”
“你走開啦!”寧雅嫺揮舞着雙手,寧萱芷的雙手按着她很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