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婉扶着寧恆遠走入廂房,此時寧雅嫺指着從外面進來的林嬤嬤喊道:“妹妹不是想要知道紅菱的事嗎?正好林嬤嬤回來了,要不聽完了再走吧!”
“大夫人,老爺,大小姐!”林嬤嬤疾步走入園子裡,衝着三人行禮後,便把手中的物件遞到了林馨婉的面前。“那丫頭開口了!”
林嬤嬤小聲的在林馨婉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後,就退到了一邊。
瞅着兩人的神情,寧萱芷心裡咯噔了下,不知這林嬤嬤又會使什麼詭計來羞辱她。
林馨婉看了眼一臉平靜的寧萱芷,把寧恆遠附近了廂房中,兩人在裡面竊竊私語了片刻後,就聽到寧恆遠在你屋內怒喝一聲,緊接着就是林馨婉的好言相勸,屋內才平息下來。
寧雅嫺悄悄的走道寧萱芷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很少見爹爹這麼生氣的喲,妹妹不會又做了什麼事吧!”
寧萱芷淡淡的看着寧雅嫺,即使不說話,她的冷漠也讓這位大小姐心寒了下。
“妹妹爲什麼這麼看着我呀?我可是好心提點你,一會小心說話而已。”寧雅嫺吞嚥着口水,故作冷靜的說道。
“我做什麼了需要小心說話?心裡要是沒鬼,又何必整天提心吊膽?”寧萱芷呵呵一笑。“書上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姐姐整日疑東疑西的不會是壞事做太多的緣故吧,呵呵,想太多,人會老得快吶!”
“你說什麼呢?”
“我說的是人話啊,難道姐姐聽不懂?”寧宣芷無辜的盯着寧雅嫺。
“好啊寧萱芷,你敢說我不是人?”
“姐姐此話差異了,我可什麼都沒說,不信你問林嬤嬤。”寧萱芷面對張牙舞爪的寧雅嫺,勾起嘴角嘲諷的笑笑。
“你!”
“大小姐,夫人出來了。”林嬤嬤連忙擋下衝過來的寧雅嫺,放在平時,她巴不得這位大小姐找茬惹事,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有樂子可看,可今個還有大事要辦,可不能任由寧雅嫺添亂。
寧雅嫺憤怒的盯着寧萱芷,遞給她一個你等着瞧的兇狠目光後,才笑嘻嘻的轉向林馨婉。“爹爹,還好嗎?”
“你當真不知紅菱做了什麼?”林馨婉一步步逼向寧萱芷,她臉色鐵青。
“孩兒不知!”
“好!林嬤嬤,你告訴她!”
“紅菱徹夜未歸,受主子的吩咐外出尋覓一個人,這是她帶回來的男子信物還有一份信!”林嬤嬤大聲的說道。
“可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寧萱芷直視着林馨婉,雙眸中無波無浪。“這與我何干?”
“紅菱是受你委託離府,可你剛剛卻推說不知情,宣芷,你如何解釋?”林馨婉揪着剛剛寧萱芷咄咄逼人的樣式追問道。
“大娘聽錯了吧,我只是詢問紅菱做了什麼錯事,可並未說我不知她離府,我確實讓她出去辦事,可沒說讓她去私會男子,林嬤嬤,你可真查清楚了?”
“二小姐,老奴說的話千真萬確,每一字都是出自紅菱之口,絕非妄加亂語!”林嬤嬤不亢不卑的說道。
“大娘,此事事關宣芷的名節,還請大娘在爹爹面前爲兒做主。女兒是清白的,我要與紅菱當面對質。”
“好!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就讓你心服口服!”林馨婉嘴角勾起陰毒的笑容。“林嬤嬤前面帶路,移步祠堂!”
林嬤嬤應了聲,上前扶住林馨婉,衝着寧萱芷說道:“二小姐,請!”
寧雅嫺低談了聲。“妹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聽的姐姐都覺得臉紅,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男女苟且之事怎麼能讓第三人知道,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深府宅院裡沒有秘密吶!”
寧萱芷咯咯笑起來,一雙美目上下打量着寧雅嫺。
“你笑什麼?”
“笑姐姐愚笨,未出閣的姐姐盡然能說出如此大膽不知羞恥的話來,看來大娘平日裡沒有好好教導姐姐禮儀先道吶!”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
“姐姐想動手就動手好了,在爹爹面前,我倒是要好好討個說法。你口口聲聲說我私會男子,你可親眼看見?還是說你也私會過男子,才如此瞭然?”
寧萱芷的笑容充滿自信,連同她的言辭都那般的犀利,讓人不敢輕視。
“我,我沒有!你的奴才指認你,拿我出什麼氣?哼,快走,娘在前面等久了。”寧雅嫺不甘心的甩起袖子往前走去。
寧萱芷是真的變了,她每一個字每一句都像是把刀子,插在人的心坎上,讓人無法反駁,扎的她心慌。
清冷的眸子盯着遠去的三人背影散發着奪目的光彩。“這纔剛剛開始,儘管得意吧,爬得越高,摔下來的就會越疼。”
祠堂!崇宗祈祖之外,也是族人用來商議族內重要事件的地方,這裡象徵着莊重、明鏡、嚴謹、真理!沒有人會質疑從這裡宣佈出來的結果。
林馨婉選在這裡審問紅菱,就是要讓府上所有人知道,寧萱芷跟那個賤人一樣,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搶人丈夫、偷漢子。
紅菱遍體鱗傷的倒在地上,她身邊站着兩個彪形大漢,手持棍棒。
林馨婉已經坐在太師椅上,居高臨下盯着從外面跨門進來的寧萱芷,林嬤嬤站在她的左側下方,寧雅嫺站在她的身後。
在寧萱芷之後,陸陸續續走進幾位寧家德高望重的長者,這些人常年寄住在尚書府外院子裡與投拜在府內的門客一同參理商政學術,爲寧恆遠出謀劃策。
寧萱芷在人羣中發現秦褚的蹤跡,兩人的視線短短相觸後,各自轉向其他方向。
如此聲勢浩大,看來林馨婉是胸有成竹!
寧萱芷轉向紅菱,嘴角扯動了下,走道林馨婉的跟前。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大夫人有話要說。”林嬤嬤趾高氣揚的大聲喝道,在這府裡,除了老爺夫人,她還真沒把誰放在眼裡過。
“各我們尚書府向來尊崇禮教,以德服人,以禮治家,但今日有人做出有損寧家祖先臉面與男子私會苟且之事,還望各位叔伯做個見證,給個定奪,倘若此事屬實,我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此話一出,頓時在祠堂中像是炸開了鍋,圍攏在四周的人紛紛議論着、猜測着大夫人嘴裡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一位老者被人推舉了出來,他是寧恆遠的舅老爺,因爲戰亂失去兒子和夫人,被寧恆遠接回尚書府贍養,平日不問世事,今天突然站出來,寧萱芷不由的望向他的身後,果然從中找到幾個生面孔。
“給舅老爺賜坐!”
舅老爺略顯尷尬,似乎自己也沒明白怎麼回事,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清了清喉嚨說道:“老夫年事已高,有什麼還請大夫人做主!斷不
能污衊無辜,也不能輕易放過罪有應得之人。”
林馨婉呵呵兩聲,心裡罵了句老狐狸後讓林嬤嬤開始。
一盆冷水澆在了紅菱的身上,她尖叫了聲從地上蜷縮起身子。“不,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說,我說!”
“紅菱,這東西是哪裡來的?”林嬤嬤舉起手,露出琥珀玉墜在衆人眼前。“ 你徹夜未歸,跟男子私會,可有此事?”
“不,我沒有!”
“沒有?這分明就是男子的信物,從你身上找出來了,你還敢說沒有?”林嬤嬤怒喝一聲。“來人,重重的打!”
棍棒重重落了下來,紅菱大聲尖叫着。“小姐!”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寧萱芷的身上,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下來!尚書府上下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庶出的二小姐。
出身不好,常常受到不公平待遇,就連那些下人私下裡也會那這位二小姐出氣,說白了下人敢這麼做,還不都是主子的意思,有人覺得同情,有人也樂的看熱鬧,對他們來說,外人的事都不是個事。
只是,最近尚書府可流傳着另一個謠言,不知這個二小姐是吃錯了什麼咬,還是中了邪,性子大變,先前因爲偷盜簪子的事,親自把人給抓了回來,還重重責罰一頓,怎麼現在又開始維護這個賣主求榮的丫頭了呢?
“住手!”寧萱芷高呼着,她邁步擋在了紅菱的跟前。“林嬤嬤這是要屈打成招?還是想亂棍打死後,來個死無對證?”
嘶!林嬤嬤瞪大雙眸,寧萱芷的伶牙俐齒,頓時堵得她不知所措起來,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二小姐,我可是在替你審問這個大膽奴婢,她可是親口說是您讓她出府的!”回過神的林嬤嬤立即接口說道。“二小姐怎麼可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分明是這個丫頭嫉恨你前些日子毒打她,纔會藉此機會污衊你,我可是爲了你着想。”
寧萱芷掩嘴淺笑。“那我還多謝林嬤嬤爲宣芷着想,只是這棍棒之下難免會有死傷,若是出了人命,嬤嬤可是要受牢獄之災。況且刑法之下的話有多少可信?就說招了也是被逼,不是嗎?”
“這!”
“大娘,就算林嬤嬤還了自己清白,到時也是被人落下口舌,若是您同意,我想親自問問。”
林馨婉坐在上首,想不到幾句話就把自己從罪人的身份上轉變成受害者,這個寧萱芷到底葫蘆了賣了什麼藥,絕不會像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她太鎮定了。
“宣芷,紅菱是你房裡的丫頭,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你的差遣,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孩子,就按你的意思去問。”
“謝大娘!”
答應的太快,這可不像林馨婉的爲人。
寧萱芷暗自沉下心來,她用肩頭頂開林嬤嬤,站定在紅菱的跟前,低垂着眼眸說道:“紅菱,誰讓你污衊我的!”
“什麼?”
林馨婉雙手握住扶手,她身子微微前傾像是要站起來一般。林嬤嬤卻一聲尖叫,吐口而出。
寧萱芷冷眼橫掃過林嬤嬤,只有在近距離下才能看清這雙眸子中的仇恨與敵意。
林嬤嬤下意識的嚇退了半步,她捂着胸口定了定神問道:“二小姐,此話何意?”
“林嬤嬤,我問的是紅菱,你緊張個什麼勁?難道是你?”寧萱芷咯咯笑起來,適才的戾氣頓然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