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煜剛出手就被寧萱芷拍開,她擡起眼眸,強忍着痛處搖搖頭說道:“無藥!”
衛煜惱怒的扯過受傷的手腕。“本王不准你說不!”
手腕很快就中了起來,衛煜細細捏過每一根骨頭,好在主骨沒有斷裂。
“在這裡等着!”衛煜跑出門不稍片刻就帶着一隻小箱子入內。
木箱裡應有盡有,看着衛煜熟練的巴扎手法,寧萱芷歪着腦袋。“你怎麼會這些?”
“本王無所不能,這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大言不慚!”
衛煜也不多說,只是讓寧萱芷事實手腕。“怎麼樣?這藥膏可是從宮裡帶出來的,專治骨傷,你因爲我而傷,但也算是因禍得福。”
“宮裡的傷藥就是福嗎?”寧萱芷鄙夷的問道。“京城中藥鋪多的是了,像這樣的骨傷,到哪都能醫治。”
衛煜愣了下,隨即呵呵淺笑出聲。“藥當然到哪都能找到,但要本王親自動手,那可是少之又少,二小姐的心可真不小。”
“什麼意思?”
“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衛煜收拾好藥箱放在桌上。“這是本王送你的,我看你這裡雖幽靜典雅,但也只是虛有其表,內裡中空,如果你需要,你可以告訴本王,我定會爲你解難。”
寧萱芷錯愕的盯着衛煜,這算什麼?
“王爺對我最好的幫助就是離開這裡,遠離我,最好當成陌生人。”
衛煜皺起眉頭,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像蛇蠍般避開他,也沒有哪個女人如此挑釁過他,眼前這個寧萱芷倒是不怕死,一次次挑戰他的耐性,一次次試探他底線,呵呵,好,很好!
唰!
衛煜站了起來,他冷眼注視着寧萱芷,良久,跨出門,消失在‘落雨閣’中。
寧萱芷呼出一口長氣,這個人陰沉的可怕,即使他笑着,依舊給人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喘不上氣,要是跟這麼一個人生活,恐怕至少要折壽好幾年。
只是……觸目的白令寧萱芷莫名的猶豫起來,望着手腕上包紮的地方,小巧的結釦,一層層棉布,還有塗在傷口上的清涼藥膏,甚至細緻到用兩根小棍固定受傷的地方後,在層層包紮,整個過程細緻且輕柔,深怕像是弄壞自己心愛禮物一般。
衛煜,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寧萱芷盯着空蕩蕩的門失神起來。
砰!
院子裡傳來哐哐的響聲,寧萱芷飄然而出,見幾個嬤嬤從外面闖了進來,身後跟着蘭心,她微微皺起眉頭,剛要出聲,林馨婉走了進來。
“大娘!”
林馨婉醒來後,聽聞寧恆遠與瑞王去了‘落月閣’,便直接帶着人趕了過來,途中,接到院子裡的消息,說是老爺與小道士去了‘鳳陽閣’,瑞王一個人都留在二小姐的住處,她心裡一沉,加快腳步急衝衝的趕了過來。
“就你一人?”
“紅菱出去挑水了!”
林馨婉四下打量着,並未發現瑞王的蹤跡,心中狐疑,瞄見寧萱芷 的傷,故做體貼的問道:“你的手什麼時候傷的?那些粗活以後就讓下人去做,人手不夠可以跟我說。”
“謝謝,大娘!”寧萱芷故意動了下手腕,發出呼痛聲。“爹帶來個小道士過來,現下應該是去姐姐那邊,王爺小坐了會就離開,我本想找個大夫看看,
但想起娘說過不得離開此處半步,就自己隨便弄了下,不礙事,娘不用擔心。”
“隨便包紮,這藥膏的香氣可是世間少有,寧萱芷可不要以爲這府裡的人都是傻子。”林馨婉是個見個四面的人,這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藥香,所用的材料都極品,豈是一般藥鋪所能用的起。
寧萱芷勾起嘴角,她壓根就沒想過要隱瞞,只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不如讓林馨婉自己問出來,這樣至少她心裡會舒服些。
“孩兒不敢!只是當時情急,王爺知曉這裡無藥可用,所以才……”
“好一個無藥可用,寧萱芷,我想不到你心機如此城府,不過我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只要嫺兒醒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不要以爲有人能替你開罪,即使是王爺也難斷他人家務事。”林馨婉一下子打斷了寧萱芷的話。
“大娘心裡認準了是我傷害了姐姐,我多說也無意!既然王爺帶來了高人救治,相信姐姐很快就會醒過來,也能還我清白,只是娘要如何收場?”
寧萱芷不疾不徐的問道,她一臉受傷無辜的表情,反倒是讓林馨婉心裡一陣發憷!
“不瞞大娘說,王爺剛剛還提及傷害姐姐兇手的事,院子裡對我傷害姐姐的傳言衆多,不難保王爺就知曉,若是他追究起來,大娘這邊恐怕也不好交代,我有沒有做過,大娘不清楚嗎?”
林馨婉鷹鷲的盯着寧萱芷半天,隨即呵呵笑出聲。“我當然清楚,因爲你就是兇手!”
“大娘!”寧萱芷驚嚇的退了一大步。
“寧萱芷,不要忘記你是我養大的,你有多少斤兩,我清楚的很!”
說完,林馨婉頭也不回的帶着人離開了‘落月閣’
寧萱芷咬着脣,她盯着林馨婉的背影眯起眼。
不得不說她剛剛那番話刺進了心坎中,想要絆倒林馨婉決非易事,寧萱芷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她如此肯定是自己做得,難道真的是秦褚高密,纔會如此胸有成竹?
清兒,你這個時候進來,難道也是爲了此事而來?
一顆石頭丟在了桌上,寧萱芷順着方向望去,只見秦褚坐在一棵大樹上,一身黑衣隱沒在樹枝中。
“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我們的二小姐此刻的心境唄,還能來做什麼!”秦褚跳下樹來到寧萱芷的跟前。“我想做的,你又不讓。”
“無恥!”
“哎,都說男人不無恥,女人不會愛了!你怎麼一點記性都沒有。”一個旋身落座在寧萱芷的對面。
“你說你有辦法解決,你的方法就是去告密嗎?”寧萱芷懶得去跟這個人逞口頭之快。
“連攻心計都不會,我勸二小姐還是早日放棄心中的念頭吧,你是鬥不過大夫人的!”
寧萱芷出手極快,探向秦褚的領口。“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進尚書府?”
“放手,放手!男女授受不親。”秦褚一點都不擔心,右手搭上寧萱芷的左腕,手指一撥一挑就輕鬆脫離了她的掌控。
寧萱芷想要縮回手,卻不料秦褚比他更快,他拽起她的手臂扣在手掌中,漆黑的眼眸暗沉了下去。“受傷了?他弄的?”
“誰?”
秦褚沒有答話,而是擡起寧萱芷的手臂,輕輕聞了起來。“宮裡的藥,果然是他!”
“喂!”
秦褚就這麼離開了,就跟他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其妙,只是他在氣什麼?
寧萱芷挪挪嘴,懶得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林馨婉帶着人疾步回到‘鳳陽閣’,她剛跨進院子裡,就聽到寧恆遠的叫聲。
“老爺!”
衝勁廂房的林馨婉卻被眼前的景象愣在了當場。“老爺,這是……”
寧雅嫺端坐在牀沿邊,她微閉着眼眸靠在碧月的身上,長長的睫毛也在抖動着,像是隨時都會醒來一般。
寧恆運激動的朝着自己夫人點點頭。“嫺兒在這位小道士的吟咒下,忽然自己坐了起來,我一時激動。”
“真的嗎?”林馨婉也是欣喜若狂,她上前牽起寧雅嫺的手,似乎這小手也沒有那麼的冰涼了。“可是爲什麼還沒有醒來呢?”
清兒的臉色卻異常的凝重。“貧道剛剛所謂只是想試探下小姐的病情,麻煩扶她躺下吧!”
“道長,這是什麼意思?”林馨婉狐疑的問道。
“能借一步說話嗎?”清兒收起起自己隨身攜帶的簍子,朝門外走去。
寧恆遠看了眼林馨婉,朝她點點頭。“你隨道長過去,我留在這裡。”
院子外,六角亭中,清兒站立在中間,他不坐,身後的林馨婉也沒有落座。
“夫人,小姐並無病症,她之所以醒不來,是因爲這裡煞氣太重!”清兒嘻嘻一笑,俊俏的臉上閃過一絲算計。
林馨婉當然看得分明,她揮退了身後的奴婢問道:“小道士,我不知你用了什麼法子得到王爺的信任,但在這尚書府中,你最好不要動什麼歪腦子,你想要銀兩,只要你治好小女的病,要多少儘管開口。”
“錢不過是身外物,我對此不感興趣。”清兒終身一跳落在了亭子的圍欄上,足尖撐着邊緣,整個身子懸空的倒向外面。
“救治小姐病很簡單,不過需要一味藥引子,夫人能得到此物,我就能讓小姐醒來,至於你信不信煞氣一說,日後自然會見分曉。”
林馨婉呵呵大笑起來。“小小年紀,在此故弄玄虛,你因爲我會信?”
“信不信在夫人,救不救人在我,既然夫人這麼說,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
“等一下!”
清兒似笑非笑的盯着林馨婉。
“來人,請小道士在別院休息。”林馨婉大聲喝道。“此事,我還要跟大人商量下,就請小道士在府上別院中留住幾天。”
清兒聳聳肩,跟着尚書府的奴婢離開了‘鳳陽閣’
深夜,一道黑影落在了‘落月閣’中,他輕輕推開一面窗,躥進了廂房裡,很快就來到牀榻邊。
“來了?”寧萱芷悄悄的坐了起來,她閃動着眼眸打量着面前的黑影。“你突然出現,嚇死我了!”
“我說過我回來找姐姐的啊!”清兒調皮的跳上了牀,盤腿坐在寧萱芷的對面。“那個老女人真不好對付!”
寧萱芷一指壓在了清兒的嘴脣上。“這裡雖沒人,但也不得不防!”
“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跟王爺扯上關係的?”
清兒嘻嘻一笑,把前兩天在街上的事說了一遍,聽到寧萱芷後怕不已。“太莽撞了,要是那匹烈馬不停你使喚怎麼辦?還有那個女子,我也是見過的,十分彪悍,你…….哎,氣死我 ,小叔知道此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