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莜思閣陪着嫺芝的宜琰,聽見鬱婕華染上風寒的時候面色一樣的風輕雲淡,但當聽到鬱婕華寶佳綺思昏迷不醒時,臉色大變,叮囑了幾句後,棄下嫺芝,向鬱婕華的西香宮奔去。
要知道,若是鬱婕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便算是打草驚蛇了!
上一秒還熱鬧的莜思閣瞬間變得冷清,只剩一些宮女和滿臉不甘、驚詫的嫺芝,嫺芝狠狠言道“寶佳綺思,又是你,不過昏迷,竟讓皇上棄我而去,你給我等着……”
西香宮內。
宜琰見了昏迷當中的鬱婕華,龍顏大怒,質問鬱婕華身邊的楉茗“你們怎麼照顧的,怎麼昏迷不醒這麼嚴重!”
楉茗畢竟是掌事宮女,卻也裝作一副驚恐的模樣,回話道“皇上恕罪,是……是昨日,從璃小主那兒回來的路上,娘娘把奴婢們譴了回宮,說想自個兒走走,奴婢記得,昨晚,風很涼很涼,娘娘在外面吹了好久風纔回宮的。”
她又緊接着言道“想是昨晚上着涼的,而太醫又說,娘娘思愁成疾,病情加重,說娘娘這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藥醫,連太醫也沒有辦法,皇上,奴婢求求皇上了,救救娘娘吧。皇上,娘娘說了,只要皇上來看看娘娘,娘娘就不枉此生了。”
楉茗說時,還特地擠了幾滴眼淚來,看起來更像是鬱婕華要死了一般模樣,宜琰上看着牀上憔悴的鬱婕華,而奴才們被宜琰遣了出去,頓時,偌大的屋子只剩皇上與鬱婕華兩人。
宜琰走近,而鬱婕華此時又很合時宜的夢囈輕喚了聲“皇上。”
宜琰默默地坐在榻邊,微微眯起了眼,神色略帶複雜,便也知曉了事實是怎麼回事,只是看着鬱婕華,如她所願地輕輕喚道“綺兒。”
在外人眼裡看來,果然,幾年的情分,豈會那麼容易被消耗完,皇上還是念舊的,如此,皇上便在西香宮陪了鬱婕華整整一天,連膳都是在那兒用的。
而莜思閣之中的蔣嫺芝又怎會甘心,喚來她的貼身宮女梓琴,抿了一口茶後,輕蹙着眉問道“皇上還是呆在西香宮陪着她?”
梓琴低頭回答“是,小主,並且,皇上傳了話下去,晚上也在那兒了。”
嫺芝柳眉一豎,一氣之下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這個賤人,昏迷了也纏着皇上,難道在皇上心裡,本主肚子裡的孩子還不如她嗎!”說罷,眼中的不甘心似乎都滿的要化成淚水涌了出來。
嫺芝隨手拿起剪子,將旁的百合剪得支零破碎,還不解恨,一甩手將桌上的物什全部摔倒在地,梓琴連忙撿起。嫺芝的理智也漸漸壓制下了氣憤,又安靜了下來。
她理了理情緒,又輕聲對梓琴言道“替本主梳妝,記着,不要太豔,儘量把本主的臉弄的蒼白些,準備些藥材,本主要帶去給鬱婕華,本主要去看看,看看鬱婕華到底是真昏迷,還是裝的……”
不久,蔣嫺芝着了一身鵝黃色宮裙走出了莜思閣,鵝黃色襯得她不施胭脂的臉更顯白皙,甚至有轉向蒼白的跡象,一個反綰髻上只插着一支簡單的珍珠簪,瞧起來極爲像病時柔柔弱弱的模樣。
她得了通傳之後,就這樣進了西香宮。
蔣嫺芝在門外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衫,才施施然進了房中,向着榻邊的宜琰輕輕一福身,婉轉如鶯,道:“嬪妾參見皇上。”
宜琰的目光從鬱婕華的臉上離開,輕巧巧地落在了蔣嫺芝身上,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言道“起來吧,愛妃。
只是……果真只有你一人來看望鬱婕華嗎?”
嫺芝優雅的起身,微微頜首,言道“嬪妾可是不清楚,不過嬪妾一天到晚都沒有事情好做的,自然也有時間來瞧瞧鬱姐姐。”
宜琰倒是從榻上起了身,朝嫺芝走來,輕輕撩過嫺芝耳畔的髮絲,緩緩言道“你總是那麼懂事,而這綺兒卻總是任性妄爲,結果現在病倒了,也就只有愛妃來看看。”
嫺芝的目光從宜琰的身旁掠過,似是看見了鬱婕華的眉頭皺了一下,像是因爲聽見這話不高興。
沒錯,這鬱婕華一個時辰前醒了,只是一直裝着,倒也是苦了她了,一個時辰都沒有睡着,蔣嫺芝心裡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嘴上卻立馬幫着鬱婕華辯解道“哪會呢,姐姐也就是待人嚴厲了點,那些姐姐妹妹們才誤會的。”
宜琰嘆了口氣,似有些責怪意思,但卻又好似偏向鬱婕華一般,悠悠言道“希望如愛妃所言,否則,這綺兒怕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其實她只是脾氣大,這心還是善的。”
總之如今,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說是太爲偏向一個嬪妃,不過若是那位希望他能表現的不清不楚什麼也不知曉一點,他便就如了那位的願,好好裝裝也無妨。
嫺芝不禁失望,宜琰終究還是寵鬱婕華的,她還是少說爲妙,省的爲了這麼個賤人,讓宜琰對她心生芥蒂,可就不妙了。
“皇上,嬪妾命人帶了些藥材來,希望對姐姐的身體有幫助,皇上,嬪妾此來就是來送藥材的,既然藥送到了,嬪妾也就告退了。”
宜琰沉吟片刻,似是在思量,才又言道“嗯,你跪安吧,朕明早去你那兒用早膳。”
嫺芝淺淺一笑,流水般的應道“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