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貴嬪直直的盯着福着身子的柏清月,半晌才啓脣冷聲言道“說!你們在做什麼!”
柏清月垂着頭,貝齒不禁輕咬下脣,手中的帕子又被攥緊了幾分,她努力剋制住,儘量使自己變得平靜的言道“嬪妾實在是太過想念蔣昕,所以才做了這糊塗事,嬪妾不該來冷宮,娘娘恕罪。”
蔣昕如今只是直直的站着,她冷眼看着鬱貴嬪,目光在一行人之間不斷遊離,到底是誰佈下的局,她可不認爲這是個恰合,她更不認爲此事會僅僅只是讓嬪妃們都看見柏清月偷偷來找自己,只怕別有用心。
鬱貴嬪卻是冷哼一聲,平日裡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樣浩然無存,只是那副威嚴卻明顯愈加。
“宮規從未規定過嬪妃不得進冷宮,只是墨婉容,你不從正門進而從牆外偷摸相見,實是不得不讓人懷疑,而且婉容你竟然沒有帶一個宮女。”鬱貴嬪看着柏清月,狐疑的目光讓蔣昕覺得灼眼。
而鬱貴嬪身後的那些嬪妃也是面面相覷,方纔鬱貴嬪的那些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柏清月與蔣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薇黎身爲才人,自然走在後方一些,看着前頭的動靜,嘴角漸漸爬上一絲笑容,眼底也有了一絲笑意,好戲總算開場了,她可爲這場戲做了不少準備呢,希望柏清月能好好享受。
隨即又是眸光微斂,因爲蔣昕的目光漸漸到了她的身上,她嘴角的笑意雖然很快逝去,但是蔣昕卻格外眼尖的捕捉到了,她的手漸漸攥緊,看着薇黎的目光愈發的冷。
無論這件事情是誰做的,但是看薇黎的模樣便知道她定是十分十分的樂見其成了。
而這時候,鬱貴嬪的目光卻突然落在了柏清月身旁的蔣昕身上,她看着蔣昕,忽的冷聲言道“蔣昕,你如今是被打入冷宮的庶人,見到本宮與衆位姐妹,怎的還不行禮,你可莫要忘了身份。”
這話可是讓鬱貴嬪身後的嬪妃們都是
面帶得意的笑容,曾經她們得恭恭敬敬的給蔣昕行禮請安,如今物是人非,蔣昕見到她們,必須得行禮,如今她們的身份可謂是雲泥之別,這種落差感讓她們很是得意與興奮。
蔣昕緊抿雙脣,眸光定格,定定的看着鬱貴嬪,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僵硬的福身言道“參見各位小主娘娘。”
可是鬱貴嬪也是久久的不讓蔣昕起身,只是略帶笑意的看着蔣昕,卻不言語,半晌纔對着後頭言道“各位妹妹看着罷,好好糾糾她的禮節,想來是太久未有行過禮,一時竟忘了規矩!”
有幾個大膽的嬪妃就走到了蔣昕的身邊,一圈又一圈的在她身邊走着,時而挑刺言道“行禮可是要屈膝的,你這腿這麼直怎麼算行禮。”然後便是用那花盆底就朝着蔣昕的腿彎去。
蔣昕只是悶哼一聲,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的踢着,眼中的冷意因爲垂着頭無人看見,但是身上漸漸散出的冷意只讓那嬪妃覺得心中不悅,動作更加過分起來,而人羣裡盡是低低的輕笑聲。
鬱貴嬪不再看蔣昕了,而是又將目光移到了柏清月身上。
柏清月看着蔣昕被這樣侮辱,卻也作不了聲,只能敢怒不敢言。
而很顯然,鬱貴嬪在等着柏清月的回答。
柏清月的手再次收緊,言道“嬪妾……嬪妾只是不敢從前門進,怕被人瞧見了說閒話。”
而鬱貴嬪依舊帶着冷冷的笑容,言道“宮規裡從未有過這條,你大可以從前門進,旁人也說不得你什麼,莫非你是真的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敢光明正大的來。”
“嬪妾……”柏清月正欲辯解着什麼,鬱貴嬪卻是忽然打斷了她的話,言道“不到黃河心不死,本宮若不是有了人證物證,又怎麼會知道你們會在此處偷偷見面商議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正是蔣昕與柏清月疑惑之際,鬱貴嬪轉身朝着身後言道“把人和東西都給本宮帶
上來。”
蔣昕不禁看向了柏清月,柏清月亦是看向了蔣昕,果然早有準備!
而這時候,柏清月看見了她宮裡一個並不起眼的小宮女手上拿着一張摺疊起來的信紙。
她自己是最清楚的,每每的信都是被自己親手燒成了灰燼,怎麼可能還會有信在她們的手上!
如今柏清月怎麼也是明白了,自己與蔣昕的信早就被人截下來而且模仿了字跡篡改了內容,她收到的,完完全全根本不是蔣昕給她的信,而這裡的信,也定是出自那人之手。
鬱貴嬪看着那宮女,言道“將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那宮女望向蔣昕,然後目光又落到了柏清月身上,眼中是滿滿的驚恐,聲音也不禁有些發顫,漸漸垂下頭言道“是,會娘娘的話,奴婢清理書桌時意外發現這幾張信紙被嚴實的用很多書蓋住了,本來奴婢是不該看那信的,只是……只是……”
那宮女的聲音愈發的小,最後竟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鬱貴嬪還是一副冷冷的笑容,言道“只是什麼。”
“只是奴婢無意間看到了‘我會帶你出去’這幾個字,一時之間竟鬼迷心竅看了那信,然後發現,婉容主子竟然想要把蔣昕救出冷宮甚至送出皇宮,然後奴婢心想這可是犯了宮規的,德妃娘娘不問後宮事宜已久,奴婢就去了西香宮向貴嬪娘娘稟報。”
那宮女顫顫巍巍,卻又不失條理的言道。
柏清月定定的看着那個宮女,眼中的寒意讓那個宮女不禁微微偏過頭不敢看她。
柏清月微眯着眼,看着那個宮女言道“既然是本嬪給蔣昕的信,又怎麼會在本嬪這裡,你的伎倆未免破綻太多。”
而人後的薇黎卻只是笑笑,她早就知道這裡有這樣一個漏洞,但是她只能這麼做,對於蔣昕,宜琰態度不明,她可不敢模仿蔣昕的字跡,萬一適得其反,那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