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倚也是勾脣一笑,很是有興致的言道“當然,這次太后,應是要頭疼一陣子了,不知道會頭疼多久呢,我倒是很期待那人爲了此事與太后意見不和的模樣,或者是太后棄車保帥,都對太后是一個損失呢。”
別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紀蘭煙曾經來拜訪過蔣昕,身上的香氣有着淡淡的夾竹桃的香味,雖不明顯,但卻讓精通藥理的弦倚發現了,立刻提醒了蔣昕,蔣昕請她去院子裡賞花吹風,這才免於一難。
夾竹桃是有毒性的,且其香味孕婦不可聞。
若真是因爲這種淡淡的香氣,那麼蔣昕根本拿她沒法子,因爲香氣完全可以祛,而且那淡淡的味道衆人都會以爲是脂粉罷了,蔣昕就算知曉是她,只怕也很難找出證據。
紀蘭煙無疑是想要蔣昕不好過的,那麼蔣昕自然不能讓她好過了,弦倚這纔將目標放在了她的身上。
蔣昕和絃倚一同進了那屋子,如今阮嬪住的屋子也被清掃出來了,三人合力將那片屋子裡有些崩塌的地方用泥土修葺了一番,如今她們能去的地方也是不少。
冷宮其實並不小,只是破敗的屋子很多,無法住人罷了,如今蔣昕手中有了三間能住人的屋子,且靠的還很近,這些屋子,在蔣昕眼裡可是有着大用處的。
蔣昕等弦倚邁進屋子以後也轉身關上了房門,以阻擋寒風的侵襲,如今正是十二月的天了,冷風刺骨,再加上冷宮裡不比外頭有炭,更不必外頭有大氅,就連幾牀棉被都是薄得可憐,若不是有柏清月給的一些金銀首飾可以打通一些關係,只怕連棉被都是沒有的。
蔣昕坐在了那張新添的榻上,輕嘆一聲,看着弦倚言道“只可惜我能做的事情太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弦倚看着蔣昕,輕咬下脣,躊躇了半晌後,才試探着言道“其實如果小姐能出去,就一定幫上忙了。”
蔣昕的神情戛然僵硬下來,目光漸漸陰冷下來,冷聲言道“我不會打那主意的,我不會出去,也不能出去,這點,
我絕對無能爲力。”
弦倚看着突然變了臉色的蔣昕,只能在心中暗自嘆氣,這劫,終究還得她自己熬過去。
而宮外的宜琰,自那日以後,再未安穩過,只要一閉眼甚至一閒下來,就會想到蔣昕的笑貌音容以及那句撕心裂肺的“宜琰你一定會後悔的!”
只得不斷批閱奏摺,不斷處理事情,甚至小事都開始處理插手,以此來麻痹自己,讓自己忙碌不已,腦海之中不能再得閒。
“你終究還在朕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哪怕是如此,都難以抵擋蔣昕面容的出現,耳裡不斷迴響着那句話,怎麼也是揮之不去。
而這日剛下早朝,就聽卉雅宮中的宮女聲稱出事了,請皇上去看看,等他趕到西香宮之時,卉雅正是一臉的慘白,見到宜琰,淚光瀲灩地言道“皇上,有人要給臣妾下毒。”
宜琰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不僅沒有憐惜,反而有些不耐,但還是放輕了聲音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卉雅啜泣着言道“皇上,昨晚臣妾的守殿宮女巡殿之時,瞧見了一個黑衣人正往井裡倒藥粉,看見了有人瞧見他做那種事情,連忙逃走了。”
宜琰微微眯起了眼,後宮之中竟然有人做出這種事情,他問道“可有請太醫看看那井水中所爲何物?”
卉雅這纔是一臉的懊悔,有些難爲情的言道“都怪臣妾一時沒有想到,只想到去請皇上了,皇上恕罪。”
宜琰淡淡一笑,言道“無礙,現在請就是了,也不耽誤的。”
這時候卉雅身邊的年念才跑出了儲秀宮,去請了太醫並道明瞭事情原委。
太醫來後,年念打了一桶水上來,用水瓢舀了一勺給那太醫。
那太醫輕嗅那水瓢裡的水,微微一蹙眉,又用手沾了些放進嘴裡,仔細品嚐過後,更是蹙緊了眉,又一咬牙,喝去了水瓢裡的水一大口,這才能確保自己的判斷,轉過身來,對宜琰作揖道。
“皇上,微臣如今可以確認,那水中
是被下了一種不利於女子受孕的藥物,若是長久飲用此水,便會絕孕,而且此藥味道極其細微,難以發覺。”
宜琰的手緊緊攥了起來,又是絕育!難道又是太后?
卉雅這時候更是被驚了一大跳,頗爲慌張的言道“若不是那宮女瞧見了,臣妾當真可就不會知道此事了,皇上,可要好好查查附近姐妹們的井裡,臣妾擔心,可都有呢。”
卉雅此時只是想要清楚,這到底是不是針對她一人的,若真的是針對她一人的話,那她以後,也就要當心了。
此話正得宜琰心意,他也是對那太醫言道“你去附近的宮裡檢查一番,看那井水裡可也是有此藥。”
那太醫不禁喂喂咂舌,他今日是要喝多少井水,幸得他不是女子,否則光是今日,可就真得絕孕了。
但是他不會傻到違抗宜琰的旨意,只得拱手作揖道“是,微臣告退。”
宜琰這時看着那井中已經波光粼粼的井水,心下一驚,井水被污染,可就真真是難辦了,到底是誰所做?
而這時候,那老太醫正挨個宮的去嘗那井水,那些嬪妃一聽說事情的由頭,立刻就恭恭敬敬的讓老太醫去嘗那井水了,畢竟誰也不想真的出了什麼紕漏,沒檢查出井水中的藥物,結果自己這輩子就絕孕了。
而果然不出卉雅所說,附近的宮裡似乎以西香宮爲分界線,西邊的宮殿都相安無事,反觀東邊的宮殿,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的襲來,果然都是有那藥的。
只是到了儲秀宮之時,檢查到紀蘭煙院裡的小井之時,那老太醫並未發現不妥之處,心下正覺得奇怪,按理來說,應該是那黑衣人到了西香宮時不慎被發現,纔會導致後頭的宮殿並未遭此毒手,於是心下這般想來,更是覺得奇怪,又喝了一大口,結果還是與上次的一般無二。
難道是喝多了這有問題的井水,已經喝不出來異樣了?
那老太醫翹了翹鬍子,想着先矇混過去算了,反正都應該是有那藥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