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昕輕輕一笑,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言道“也是該多出去走走的,不然總是呆在屋裡,倒也是夠煩悶的。”
青偌深深的看了弦倚一眼,她也是知道個大概的,也只是輕輕搖搖頭,言道“弦倚就先呆在儲秀宮吧,眼下見着她倒是該好好靜靜的。”
蔣昕略略有些擔心地看了弦倚一眼,還是言道“就這樣吧,弦倚好好靜靜,青偌陪本宮出去吧。”
蔣昕只帶了青偌在身側,坐了肩輿朝着乾清宮去。
蔣昕到乾清宮之時,宜琰正在批閱奏摺,她微微一笑,站在桌前,大聲的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宜琰這才發現蔣昕來了,也放下了手中的筆,溫潤一笑,親自起身扶起了蔣昕,言道“你來了,還是一樣的喜歡出門,也可要小心點纔是。”
蔣昕抿嘴一笑,晶亮的眸子中有着幾分狡黠地言道“好好好,臣妾會小心的,可是臣妾啊,就是閒不住。”
宜琰也是一笑,似乎有些無奈,真是拿她沒辦法。
不知想到什麼,宜琰突然斂了笑意,看着蔣昕問道“你可有聽見最近宮中的謠言?”
蔣昕微微一愣,問道“可是上官青戈的那件?”
宜琰點點頭,言道“看來你也聽見了,人是朕請來的,朕當然相信這不會是真的,可是人言可畏,朕只擔心母后那邊會出什麼幺蛾子,母后一向敏感,朕擔心她會信了去。”
宜琰雖然這麼說,但是對於上官青戈的異常,他也是知道些的,雖然滿心疑惑,但是他相信蔣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只是他真的擔心,如果太后那邊藉此事大做文章,蔣昕可就不一定能好好的呆在儲秀宮了,而且,那樣,太后一箭雙鵰,連帶着他的子嗣,又沒了一個。
想當年,傾芸也是,連帶着子嗣,一併沒了,就算她木訥後宜琰一樣的寵她,可是四個月後她就瘋了,被那時的皇后,也就是現在的太后,逼得他將傾芸打入了無華閣,如今,就連命,都不在了。
想到這裡,宜琰的眼中有了一份迷離,在無盡的追尋往事的記
憶,而他身邊的蔣昕,在腦海中漸漸與傾芸的音容笑貌重合。
蔣昕沒有看到宜琰眼中的迷離,只是微微側過身去,自顧自的言道“這倒的確是麻煩了,這謠言雖然並非是真,可是要制下去,也並非容易之事。”
蔣昕轉過身去,見宜琰神色僵硬,沒有反應,不由得喚了一句“皇上……皇上?”
宜琰看着蔣昕的眼神更加哀痛,突然將蔣昕抱個滿懷。
“芸兒……”雖然宜琰這一聲呢喃很輕,可是落在蔣昕的耳裡卻如同平地驚雷,霎那間面色變得蒼白,血色盡失,難道,難道她努力了這麼久,還不如已經消失了在宜琰眼前這麼久的姐姐嗎?
難道是最近的日子太好過,難道是習慣了宜琰的溫柔,讓她忘記了這一切是怎麼來的嗎!
她現在清楚無比,她所得的一切,是因爲什麼,無論是宜琰的寵愛,還是如今的風光,還是如今的妃位以及協掌後宮之權,都是因爲她這張臉,因爲她這張臉和傾芸長得很是相似!
她相信,沒有任何時候她會比現在更想毀掉這張臉,可是她不能,如果這張臉毀了,那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沒了,她不能允許這一切的發生,她絕對不能讓宜琰連對她的追憶都沒了,絕對不能!
她不想要和傾芸越來越像,她不要!
蔣昕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着,眼眶裡的淚水生生的被逼了回去。
蔣昕揚起一抹溫婉的笑容,也伸手輕輕抱住了宜琰,柔聲問道“皇上,怎麼了?”她的語氣中是滿滿的疑惑,好似從來沒有知道過什麼一樣,也從來沒有聽見什麼。
宜琰聽見蔣昕悅耳的聲音,又嗅到蔣昕身上特有的淡淡蘭花香氣,這纔回過神來。
蔣昕疑惑的話語讓他不由得心一緊,馬上言道“沒,沒什麼。”
心中卻是歡喜又憂,歡喜的是蔣昕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如往常一樣,憂的卻是,那人早就不在了,不可能再出現了,如今只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但是,蔣昕這張與傾芸神似的面容,實在是讓他的心再
也平靜不下來了。
宜琰這纔看着蔣昕問道“方纔你說了什麼?”
蔣昕看着失神的宜琰,佯裝發怒道“你可倒好,我說了這麼久了,你竟什麼也沒聽見,如今還才反應過來,倒過來問我。”
蔣昕此話一出,臉色有些變化,立刻福身言道“臣妾失言。”
宜琰微微一愣,隨即又笑道“你沒有說錯,也沒有失言,確實是朕的錯,沒有好好聽你的話,從今以後,沒有人在旁邊伺候的時候,你也不必太過拘束,就像那次在梅林一樣。”
蔣昕站起身來,眼中滿是驚喜,笑着言道“希望你可別嫌棄我這個不懂禮數的妃子了。”這正是她想要的,一個與別人不同的地方,雖然此番很險,但是,成了就是成了,她也沒想過,宜琰會記得梅林之時,她隨心而灑脫之言。
蔣昕這才反應過來,輕聲言道“對了,方纔我說到那謠言之事,當真是難辦,人言可畏,雖然你相信我不會是這樣的,可是傳到太后娘娘那邊總是不好的,太后不會聽信我的片面之詞,若是你出言相助,反倒讓太后以爲我狐媚惑主,蒙了你的心思。”
宜琰輕笑一聲,言道“你倒的確是狐媚惑主,看朕這麼相信你。”
收到蔣昕的輕瞪,才斂了笑顏,正色道“此事確實不好辦,不過如今也只能盡力壓下了,上官青戈那邊,朕看看能不能少去些儲秀宮吧,雖然能每日去把脈有利於護胎,但是終究不利於這場謠言的平復。”
而且,雖然蔣昕體內的毒性猛烈,可是到了如今,應該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更何況上官青戈也曾說過這毒性已經解了,只是會有些未平復的遺症罷了,畢竟人言可畏。
蔣昕微微點頭,如果不見,想必對弦倚也是好的,便也是言道“那就這麼辦了,否則真是沒有安分日子過了,只是我擔心,有人想借這個謠言做些什麼,也得查查這個謠言的出處,也不可能這麼多人同時傳出的。”
宜琰贊同了蔣昕的建議,蔣昕眼瞧着桌上還有那樣多的奏摺,便也沒有打擾,退出了養心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