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方貴和一回家只見柳員外一臉的不高興。方貴和先是一呆,隨即趕忙走了進去。柳員外見方貴和進來,雖本想訓斥她幾句,卻礙於情面,硬生生的將肚子裡的怨氣壓了下來。
方貴和一腳邁入花廳,就露出笑臉問道:“老爺這時間竟沒在店裡?怎麼想着回家來了?”
柳員外一臉的嚴肅,不動聲色的將那包藥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方貴和試探的看了看柳員外的臉色,隨即笑着說道:“雙雙這孩子也是,不想幫我煮就不煮嘛。今天店裡人多,我請她幫忙照看一下。這孩子真是小姐脾氣!”
柳員外一擺手,打斷了方貴和的話。
“不是雙雙不幫你弄。今天我回來,就見雙雙在忙活着給你熬藥。一個不小心,將藥吊子打了,弄了自己一身。我只問你,你吃藥做什麼?”柳員外問道。
方貴和微微一笑,原來,柳員外是爲了這事兒?方貴和回身將門關上,再轉過頭時,只見那一雙明眸如同春水一般的溫柔。方貴和像一隻溫順的貓一般,走到柳員外的身邊,輕輕的靠在了柳員外的身上。那身體,如同棉花一般的柔軟,又相像是沒骨頭一樣,只粘在了柳員外的身上。
“老爺,我也是想幫你添丁嘛!大夫說,人家身子骨弱,需要補一補。這不,就開會了這些藥。人家也是好心!”方貴和說道。
方貴和的這般溫柔,讓柳員外幾乎豎起了雞皮疙瘩。
不是方貴和講話有多嗲,也不是方貴和眸子裡的那片柔情。而是,第一,方貴和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第二,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在怎麼溫柔,也只會讓人想起一個爺們溫柔的樣子。
若說野性,半個揚州城的女人也比不過方貴和。但若說上溫柔,方貴和這般的做作,只能讓柳員外覺得汗毛矗立,恨不得立刻逃之夭夭。
若說,在柳員外的心裡,第一位的,還是柳雙雙的親孃。第二位的,就是死了的梅姨。這兩個女人承載了太多柳員外的悲歡離合,她們就像是幾個世紀以後泛黃的照片。回想起來,五味陳雜,藏在心裡,任憑誰說也捨不得丟掉。
“孩子是上天的恩賜,該來的時候就會來了。這些藥,你不要在吃了。所謂,是藥三分毒。我們家過去也是藥鋪起家,知道這裡面的貓膩。好了,要真想調養身體。每日,喝上兩杯雙雙做的枸杞酒,那個,比這些藥都強!”說着,柳員外將那包藥推到了一邊。
“還有,以後,這種事兒不需要雙雙來做。她笨手笨腳的,幫不上忙。若是有什麼事兒,跟我說,我叫店裡的小夥計幫你!”柳員外說着,推開了方貴和,頭都不回的就出去了。
方貴和頓時氣得像個皮球一般,狠狠的將手帕攥成了一團。他什麼意思?孩子是上天恩賜的?這意思,就是他有了一雙兒女,不想讓自己在生孩子?
方貴和頓時生了氣,柳員外這什麼意思?不讓自己給他生孩子,就是沒實心實意和自己過日子呀!方貴和冷笑了兩聲。
生氣歸生氣,她可不是輕易認輸的女人。她方貴和從二十歲開始,就和形形色色的男人打交道,她知道什麼樣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只要,她能夠懷上他的孩子,柳家的未來,就都在她的手中!
方貴和眼睛一瞥,看到了剛剛放學回來的方生。這麼晚了,方生才放學回來,一定又是被留堂了。這個笨瓜,她纔不相信他能高中狀元呢。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相信。
方生是喜歡柳雙雙的,她知道,該如何利用他!
方貴和的氣漸漸的消了,嘴角上掛上了一絲的冷笑。還有那個柳雙雙,柳雙雙看起來是打定了主意不讓她生孩子。誰阻擋她,誰就要付出代價!
方貴和突然收起了笑容,陰沉的臉、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等着吧,柳家的產業是屬於她的兒子。只有她的兒子,才能真正讓她年老時,值的依靠!
柳雙雙將牀上的東西收拾了,突然打了個冷戰。柳雙雙心裡好奇,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打了冷戰。
第二日中午,方生下學。同窗好友們三五結伴,大多,都是在書院裡吃着自己早上帶的飯。方生今日特別沒有帶飯,柳雙雙說,中午給他做紅燒肉。
方生辭別了各位,高高興興的向家的方向走去。原本回家的路,現在正在修繕,方生需要先繞到貴和糕點莊,在從那條路上回家。
方貴和大概算出方生下學的時間,老早就在門口等候。方貴和不停的在門口轉悠,一見方生經過,趕忙喊道:“德昭、德昭!”
方生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趕忙回頭,卻見是方貴和。方生雖不喜歡這女人,但面子上的事兒還是要做足,於是,他笑着說道:“方姨。”
方貴和立刻上前拉着方生的手,說道:“該吃飯了吧?在我這吃吧,今兒中午就我一個人,吃飯也沒意思,剛巧,你能陪陪我!”
方生趕忙回絕道:“方姨真不好意思,雙雙今天做了紅燒肉。不然,我一會給您送過來?”
方貴和立刻說道:“雙雙做飯一向慢,你先進來吃塊點心吧。剛出鍋的白糖糕,你嚐嚐,比平日裡那些涼的要好吃多了!”
說着,方貴和扯着方生的衣袖走了進去。方生也不是笨蛋,方貴和從來沒有對他如此熱情。這裡面,一定有事兒!
果然,方貴和領着方生進了後院。方生不忘看看傳說中的女孩兒的王國,誰知道,這吃飯的時間,竟一位女客人也沒有,方生不禁的有些失望。
跟着方貴和一進後院的小房間,方貴和就急着喚小夥計將白糖糕端上來。趁着沒人,方貴和給方生倒了一杯茶,笑着說道:“你我也不是外人,德昭,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歡雙雙?”
方生頓時如五雷轟頂一般,不知如何回答。只漲紅了臉,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