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個老爺們兒,似乎將大家都鎮住了。再加上柳史可一臉惡霸的氣質,以及斷了的手臂。有些小廝放下了手中的棍棒。
柳史可那一雙暴怒的眼睛,環視了衆人一番。阿福嫂不禁的向後退了幾步,宋小妹也有點底氣不足。
“反了你們宋家了!竟敢跑到我們柳家來撒野。他孃的,誰他孃的都別囫圇了!”柳史可怒。
正說着,忽然兩名捕快走了進來。
柳雙雙心中狂喜,臉上都忍不住的露出了高興。
“怎麼會事兒?聽說有人鬧事兒?”一名捕快一臉不高興的問。
柳家的夥計小五子趕忙放下手中的棍棒,正欲將來龍去脈說清楚。只見那捕快一揮手,說道:“都跟我去趟衙門!”
見事已至此,柳雙雙連忙命夥計將面膜送出去。今兒時間已經耽誤了,不能讓顧客起了怨言,是不是?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誠信。
爲此,柳雙雙還特別每份面膜後附上一小包的蜜餞。
到了衙門裡,來龍去脈一說。報案的,是柳史可派去的夥計。原來,宋小妹怒氣衝衝的衝進屋時,就有那精靈的夥計跑回宋家,將此事緊忙告訴柳史可。柳史可立刻叫夥計去找衙門的官差,爲此,他還塞給了夥計十兩銀子,叫他見機行事。
有了銀子好說話,銀子一送上,衙門的官差立刻趕來。
在加上報案的是柳家,砸店的是宋家。於是,沒等到半夜,柳雙雙跟柳史可就回了家。到是宋小妹跟阿福嫂被留下。
縣太爺心中這個高興吶,按道理說,平時宋家對他可不薄,逢年過節白花花的銀子送到手。可是,這縣太爺有個毛病,喜歡賭。宋家的銀子前門兒進,後門兒就跟着到了宋家的賭場。
這一回,總算是抓到了宋家的把柄。又聽說是小姐,那更好了,這筆竹槓可要好好敲。
縣太爺將宋小妹安置在特殊的牢房裡,儘量不讓受了委屈。
送信兒的屁顛屁顛的跑到宋家賭場去,將此事一說,宋烈驚得三魂去了七魄,連忙派人塞給送信而的二兩銀子。
自己則命人備車,趕緊親自登門帶着銀票拜訪了縣太爺。
縣太爺一臉老奸巨猾的笑,見到宋烈先是寒暄了一番。又主動帶着宋烈去瞧了宋小妹,最後,縣太爺無奈的說:“哎,我也是沒辦法,令妹將事情鬧的太大,半個揚州城都知道了,我若是不將她抓起來,又怎能平了民憤?再加上,柳家也是有名望的人家,令妹將人家藥鋪砸了,這不是折人家臉嗎?柳家怎麼能輕易放手此事?不管你們與宋家有什麼仇恨,也不能這樣說砸了人家就砸了人家吧?”
宋烈又羞又氣,不住的點頭,伸手將帶來的銀子塞進了縣太爺的手中。縣太爺連連推辭,口中說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們都是老朋友,這不就外道了?”
“給手下的兄弟們喝茶用,我妹妹,就麻煩你照顧了。”宋烈說。
縣太爺收起銀票,臉上登時就露出了詭異的笑。
“我給你直條明路,你去找宋家說和。那宋家的小姐,不是個難纏的人。看看宋家有什麼條件?我呢,在這邊儘量從輕發落,儘量不讓大小姐坐牢!”縣太爺說。
宋烈點頭,謝過了縣太爺。
回家的路上,卻犯了難。
去宋家說和,那不是自己給自己一個耳光嗎?柳雙雙會怎麼說他?唉……
回到家裡將此事與宋老太一說,宋老太“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宋老太扯着兒子的手,說起宋小妹小時候的那些事兒,彷彿,宋小妹是死了,見不到一樣。
宋烈被宋老太哭的煩了,連忙借了個理由逃出了家門。
第二日一早,柳雙雙跟夥計們一起收拾店鋪。昨兒晚上被砸的東西不多,也不貴重,只是弄的到處都是,趁着沒開張之前,一定要收拾出來。
夥計們將昨兒晚上的藥材收拾起來,柳雙雙這個心疼。這些藥裡摻雜不少的碎瓷片,不能在賣給顧客,只能送去燒火。
柳雙雙命夥計將這些藥材送到同福酒樓去,叫夥計告訴廚子,用這些藥材燒雞,就算是中藥燻雞。
夥計還沒等出門兒,就見宋烈拎着一籃子的水果走了進來。
一見宋烈,柳雙雙先是一愣,隨即,心臟像是注了柴油一樣,瘋狂的跳動。柳雙雙渾身的血液,猛然的都涌向了心臟中,手腳發涼,舌頭打結,腦袋一片空白。
宋烈一見柳雙雙,幾乎想要衝上前去抱住她。
可是,他的一雙腳卻像是釘子一樣死死的釘在地上。他那心中無數的澎湃,在這一刻卻拉住了他的精神。
他癡呆呆的站在那裡,她心疼的站在那裡。
兩人相互對望,不知不覺,似已千年。
千年中,他不曾忘記她,她不曾割捨他。她跟他,在那一瞬間心心相通,用一對眸子,訴說着那些沒有他(她)的日子裡,他(她)如何在黑夜與白天亙古不變的永恆中,思念着他(她)的溫暖。
兩人相隔幾步,卻像是隔了千里。他站在巫山,她站在神女峰。兩人幽幽對望,而中間,卻是驚濤駭浪的阻隔。
“你來做什麼!”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柳雙雙一震,她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剛剛的那些柔情,一下子灰飛煙滅。
她忙轉過頭去,避開宋烈的眼神。
柳史可從內堂走出來,瞧見宋烈,氣登時不打一出來。
“我來……我來看看,恩,看看。”宋烈說。
柳史可冷笑了兩聲,一把將妹妹扯到了身後。
“你來看什麼?你來看我們笑話?哼哼……我真是瞧錯了你。你趕緊滾!我懶得跟你廢話!”柳史可搵怒。
宋烈沉默的將手中的籃子放在桌子上,他在瞧柳雙雙望去。柳雙雙早已經背過了身去。
“你是來給你妹子求情的吧?你甭操心了,你妹子是註定坐牢了!怎麼着,你妹子就是妹子?我妹子就是狗屎?滾滾滾!看了你就有氣,滾出去!”
“只要你們肯鬆口,要多少銀子都無所謂!”宋烈說。
柳史可聽了這話,頓時暴怒。拳頭攥起,緊咬牙齒,柳雙雙聽到柳史可那喘出來的粗氣,連忙扯住了他哥哥的衣袖。
“宋烈,要賠是吧?那你拿一千兩銀子吧。你拿來一千兩銀子,我立刻鬆口。你妹妹昨天砸了的是天山雪蓮跟遼東人蔘,我柳家做生意誠信,不會將髒了的東西賣給顧客!”柳雙雙側着臉,瞧着柳史可的耳朵根子,卻對宋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