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看,真對不起,弄了一場誤會!”方生陪笑着說道。
“表哥,你太客氣了,哪兒的話!”柳雙雙連忙說道。
孫少文的臉上不免有些尷尬,章員外微微一笑,倒像是嘲笑孫少文壓不住陣腳,這等小事兒就麻煩自己,之前也沒弄清楚。
幸虧孫少文轉得快,連忙笑着說道:“今天都是我不好,來來來,我做東,請各位,也算是給縣太爺接風如何?”
章員外立即看了方生一眼,方生連忙陪笑着說道:“都是小弟不好,理應小弟作陪。只是,今日與表妹敘舊,小弟不勝酒力。他日,一定親自負荊請罪。還望二位多多見諒!”
見方生如此推辭,孫少文到也作罷。不能讓人家覺得自己巴結了縣太爺是不是?於是,便客套了兩句,帶着柳雙雙出去。
一出門孫少文便要宴請章員外,那章員外則笑了笑,拍了拍孫少文的肩膀。
“你我什麼關係,還需要這等俗套?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那五姨太今兒要生孩子,我得回去瞧瞧去。改日,改日你放心,我饒不了你這一頓!”
方生在院子裡看到了這一幕,低頭冷笑了兩聲。一回身,便見到自己最新提拔的親信在一旁。
“去,幫我查查這個孫少文是什麼來路!竟然能請的動章員外,看來兩人甚是熟悉,查仔細點!”方生說道。
那衙役連忙點頭退下,方生瞧着院子外面,皺了皺眉頭。
柳雙雙坐在孫少文的車中,用手支着頭。也許是感到了安全,也許是徹底的放鬆,柳雙雙忽然感覺到一陣陣的頭痛襲來,應該是喝的太多了。
孫少文咳嗽了兩聲,柳雙雙瞥了他一眼。
“抱歉,讓你擔心了,但是之前,我並不知道是他。我們倆也很多年沒聯繫了,讓你操心了。”柳雙雙說道。
孫少文搖了搖頭,溫暖的笑了。
“沒關係,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只是擔心你,所以才請了章員外!”他說道。
柳雙雙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可有宋烈的消息了?”
孫少文不禁有些鬱悶,一上來就問宋烈的消息,你恐怕不知道,我爲了救你花了多少力氣。
“暫時還沒有,不過……”
“行了,我知道了!”柳雙雙打斷了孫少文的話。
孫少文心中不悅,到底誰是老闆?我如此幫你,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點麼?雖心中有點不悅,但是,孫少文還是不肯寫在臉上。
孫少文抿了抿嘴,伸手拉住了柳雙雙的手。
“讓我照顧你吧!:他說道。
柳雙雙詫異的看了看他。
“讓我來照顧你吧!”他又說。
“別這樣,孫大哥,我一直把你當大哥。”柳雙雙說。
孫少文垂下了眼睛,過了半日,又緩聲說道:“你需要人照顧,我……我可以照顧你的後半輩子!”
柳雙雙心中猛然升起一震的疼痛,她用力推開了孫少文的手。
“若再說下去,明日開始,我便不去店裡工作!”柳雙雙說道。
“別別別,別別,我,我不說就是了!”孫少文慌張的說道。
下一個路口,柳雙雙提前下車回了家。
一個人躺在牀上,柳雙雙從口袋裡摸出了宋烈的那些東西。有他隨身的玉佩,有她的手帕。她也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他的帕子,兩張帕子放在一起,忽然間,過去的一切如同洪水一般的涌了出來,涌進了的眼眶,化作點點淚滴掉了下來。
宋烈,宋烈,你在哪兒呢?你到底去了哪兒?你不知道我很惦記你的安危麼?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擔心你麼?你是個壞人,你躲起來也不告訴我。難道,難道你不想念我麼?
柳雙雙沒有伸手去擦眼淚,只讓眼淚隨着去吧,順着眼角滑落到頭髮之中,那種感覺,真是奇妙。
這是她爲他流下的第多少顆眼淚?連她自己也數不清出了。
也不知道,她這輩子到他身邊來,是不是來爲他還淚債的。哎……
柳雙雙將那些東西重新放回了枕頭底下,又情不自禁的低聲問道:“宋烈,你到底在哪兒?”
是呀,宋烈,你到底去了那兒?
“噹噹噹……”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柳雙雙的清夢,柳雙雙慌張的從牀上爬了起來,連忙扯過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出了臥室一瞧,這天黑的像是墨一樣,明明是半夜。
“噹噹噹……”
那敲門聲更加的急促。
“誰呀?”柳雙雙問道。
“噹噹噹……”
柳雙雙皺了眉頭,心說,難道,是有人知道我一個人住在這裡想要欺負我麼?
就回神這麼一會子功夫,只聽門外那人喊道:“快開門,是我!”
柳雙雙忽然一震,這聲音……這聲音不是宋烈麼?“
“宋烈?”
不等門外的人回答,柳雙雙兩步衝上前去,拉開了門閂,只見,一個身形清瘦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很久的衣服。
“宋烈……”柳雙雙激動的喊了出來。
宋烈點了點頭,柳雙雙連忙讓宋烈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宋烈……”她又激動的喊了一聲。
宋烈咬了咬牙,一把摟住了她,將她緊緊的抱住,這熱烈的擁抱,幾乎讓柳雙雙喘不過氣來,可她還是幸福的掉下了眼淚。
“你還好麼?”他問道,那一刻,他也感受到了眼角的溼潤。
“恩恩!”柳雙雙悶在他的懷中說不出話來,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一定是一場夢。她眨了眨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腿。好疼。
疼,就不是夢。
她推開宋烈,抱着宋烈的腦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
“這是真的麼?”她問。
“什麼?”宋烈回答。
“我不是做夢吧?”她問。
“怎麼會!”宋烈回答。
“這夏天你到哪兒去了?你知道我在找你麼?等等,你是不是,是不是被人綁架了?有沒有受傷?來,別動,讓我好好看看!”柳雙雙激動的說道。
宋烈也有些激動,他看着柳雙雙,卻止不住的一陣一陣的心酸。他抱着柳雙雙的頭,心中,百感交集。
“沒有,什麼都沒發生。你去過鞦韆的低下是不是?把我的那些東西都拿回來了?”他問。
“你怎麼知道是我拿得?也許是別人拿得呢?也許是放牧的小孩兒挖走的呢!”柳雙雙調皮的說道。
宋烈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又不是草原,哪兒那麼多放牧的?除了你還能有誰?快,如實交代吧!”宋烈一面笑,一面又將柳雙雙擁入懷中。
兩人不約而同的掉了眼淚,不知爲何,這時柳雙雙卻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悲壯。她似乎感覺到,宋烈的身上發散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悲壯氣息,似乎,他即將踏上歸途。
“你……還好麼?”宋烈又問道。
“你這些天去哪兒了?你不知道我擔心你麼?”她回答。
在那一刻,兩人心中似乎沒有了芥蒂,她心裡只有了他,他心裡也只有了她。
宋烈不肯告訴柳雙雙這些天他去了那兒,他要完成一件大事情,他不能讓柳雙雙知道的太多,因爲,柳雙雙一定會拼命攔住他。
爲了他爹,他必須要完成。
興隆賭場被燒,興隆莊被別人霸佔,自己的家鳩佔鵲巢,這一切,在這件事情面前都變得十分的渺小。
他要完成那件事,是必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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