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走了大半個時辰,這纔算是走到柳家的門口。宋烈看了看,街門還開着,應該,是家裡有人等柳雙雙回去。
於是,宋烈站在了距離柳家不遠的地方。
“你回去吧!”宋烈說道。
柳雙雙點了點頭,不笑了。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兩人之間瀰漫了一種悲涼的味道。那是一種生離死別的的味道,不,應該說,是別離時獨有的難過。
柳雙雙垂着頭一言不發,走兩步,就回頭看看宋烈。
宋烈也不笑了,小虎牙被他藏了起來。宋烈認真的看着柳雙雙走的每一步,見柳雙雙回頭,宋烈趕忙擺了擺手說道:“回去吧。”
柳雙雙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在回頭時,看到宋烈依舊站在那個位置。
“你怎麼不走?”柳雙雙問道。
“我看你進去,再回去!”宋烈說道。
柳雙雙抿了抿嘴,狠下心來,大步的向門裡走去,她甚至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溼潤。
一進入大門,柳雙雙回頭看.了看。月光灑在那個穿着白衣的男人身上,月光真美,灑在宋烈的臉上,灑在柳雙雙的心裡。
“你怎麼纔回來!”一個聲音怒道。
柳雙雙吃了一驚,趕忙轉過頭去,.只見方生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我等了你一個晚上!”方生怒道。
柳雙雙本想回頭看看宋烈,可.是,要是讓方生知道自己這一個晚上都和宋烈在一起。方生該怎麼想呢?會不會像爹告狀?
方生也不和柳雙雙糾纏,先將街門關了,才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擔心你!”
柳雙雙一言不發,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方生見柳雙.雙這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不禁的生氣,卻又不敢向她發火。
門外,宋烈見那街門關上了,就知道柳雙雙進去.了。想到今天晚上和柳雙雙盪鞦韆的事兒,宋烈歪了歪嘴,笑了。
他的笑容裡,充滿了甜甜的味道。
柳雙雙窩在被.子裡,久久的不能入睡。月光,還是那般的迷人。不知道宋烈回去沒有,今天晚上,她過的好開心。
一想到宋烈,柳雙雙想起了他的微笑,可愛的小虎牙,還有他說的那句:“你要是掉下來,我會接住你。”
柳雙雙知道,宋烈說這句話時,或許並沒有想到兒女情長。可是,在她的心裡,卻久久的迴盪着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
她又想起,宋烈說的那句,沒有我的在你身邊的時候。
不知道爲什麼,柳雙雙對這兩句話十分的着迷。這兩句話,就像是,就像是她看到了他的心。一顆溫暖而真誠的心。
這個男人的樣子,在柳雙雙的腦海中久久的揮之不去。她知道她是錯的,宋家終究是仇人,可是,就光憑着宋烈今天晚上那般情意,讓柳雙雙無法自拔。
是的,她驚奇的發現。她,已經有些喜歡那男人了。
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升了起來,柳雙雙翻了一個身。該死的陽光,照的她睡不好。柳雙雙懊惱的將頭藏在被子裡,可是,被子裡太熱了,沒幾分鐘她就鑽了出來。
柳雙雙張開了眼睛,好像天色不早了。她慢吞吞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下地先是換上今天要穿的衣服,這纔開門打水洗臉。
院子裡真安靜,家裡應該也沒人了。爹和方貴和應該去店裡了,方生呢,應該去讀書了吧。剩她一個人真好,真安靜。
柳雙雙洗漱完畢後,不急着吃東西,反而坐在小院子裡的石椅上,支着腦袋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兒。
想起宋烈,柳雙雙心裡一陣的溫暖,臉上也不禁的露出了笑容。
要是,她能經常和他在一起多好?
沒有仇恨、沒有煩惱。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多好。
柳雙雙嘆了一口氣,哎,可惜,那將是一個永遠也完不成的夢想。柳雙雙想起了自己的婚事,她爹,或許會將她許配給一箇中上等人家吧?做了人家的媳婦,當了人家的妻子,就要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每日,孝順公婆。和一個,和一個從未見過面,未曾交談的人共度餘生。這樣的日子,柳雙雙心有不甘。
也或許,是方生?
可是,柳雙雙隱約的感到一點。柳員外不會將自己許配給方生,他爹從見到方生的那日起就不喜歡他。
柳雙雙想到這裡一陣的辛酸,她到底喜歡誰?
和方生在一起,柳雙雙覺得安穩。和宋烈在一起,又是快樂又是刺激。到底,她應該選擇哪一個?
到底,哪一個纔是她的真命天子?也或許,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會和她扯上任何的關係。不過,就是年少時記憶裡的影子,過些年後,她拖兒帶女,揹着孩子孝順公婆的時候,只怕早就遺忘了這兩段純真而美好的情感。
正當柳雙雙陷入難過及憂鬱中,她聽到門響了。回頭時,就看到了方生。
柳雙雙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睡到了這個時候。方生都放學了,自己才起牀不久。柳雙雙也不理會方生,一個人用手支着頭。
“表妹,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我等了你一個晚上!”方生一見柳雙雙就說道。
柳雙雙也懶得理會方生,低着腦袋玩弄着手指。
“你只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方生有些生氣的說道。
柳雙雙擡起了頭,一臉冷漠的說道:“擔心?擔心你爲什麼不出去找我?難道,你就不害怕我昨兒晚上出點事兒?”
方生被柳雙雙這一句話噎得半天沒換過神來,柳雙雙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道:“我問你,你昨天干嘛要在店裡給我搗亂?再說了,好端端的,你最近總往店裡跑什麼!”
“沒有。”方生說道。
“沒有什麼沒有。我看,你是有預謀!”柳雙雙說道。
方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嘿嘿”的笑了出來,微笑着說道:“真沒有,我就是想去幫幫你。”
“你不是一向討厭銅臭氣?這兩天是怎麼了?轉性了?”柳雙雙問道。
“我……我這不是想,想你都十六了,這兩年說不定姨夫給你定親。我想,我想讓姨夫知道,我也有能力做生意。把你託付給我,把你託付給我,他能能安心嘛!”方生紅着臉,結結巴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