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花的確有疑問,那些廚娘明顯是受了指使的,爲何還有有獎賞,不過清顏一門心思在做晚上,沾花的嘴皮子動了動沒問出來。
晚上是雞湯麪疙瘩,再在裡面加了幾葉青菜,色相上還算過的去,沾花幫着端去了正屋,簡玉庭已經在堂屋等候着用晚膳了,麪疙瘩一端上,他便奇怪地問道,“怎得親自去做,廚娘呢?”
“太夫人的廚娘都生病了,我讓咱們這兒的過去幫個手,嚐嚐看,”清顏將碗推了過去,簡玉庭蹙眉,一下子全病了,他可不會相信。
“不好的,都換了吧,這些事情都讓你操心,也不知道那些管事媽媽是怎麼辦事的,”簡玉庭發了牢騷,意指全媽媽和香媽媽不會辦事,“還有,以後屋裡別阿貓阿狗的都放進來,擾了清靜。”
“是,侯爺。。”清顏笑看他定是爲了下午晚香的事情懊惱了,也不多說什麼,應下之後撥了筷子給他,只見他毫不猶豫地動筷,嚐了一口之後滿意地點頭,之前清顏爲他煮過一次面,他吃了只見碗底。
夫妻二人弄了膳,因着暖閣還有事,清顏撇了簡玉庭獨自留在堂屋,自己料理了些散碎銀子,去了暖閣,那些婆子在追月的看管之下,沒一人坐下。
“少夫人,”清顏撩簾進來的時候,她們有氣無力的請安,深怕清顏不相信她們生病。
清顏先是打量了一下幾個人,身上都是油污,的確是在廚房裡做事的人,還有一個還是清顏認識的,“這位媽媽,你哪裡不舒服?”
“稟少夫人,奴婢拉肚子,這一整天的都沒有停歇。”
“追月,這位媽媽可上過茅房?”清顏問追月。
追月搖搖頭。
“剩下的媽媽都說說看都得了什麼病,我也好按着程度來分銀子。”清顏將裝銀子的荷包放在了炕几上,發出銀子特有的響聲。
“奴婢頭疾。”
“奴婢心疾。”
“奴婢腿疾。”
“哦?看來都病得不輕。”清顏盯着四個人,看得她們後背脊只發涼,但是看到那些鼓囊囊的荷包,嘴上趕忙都應着,“是~~~”
“真是可惜,”清顏遺憾地搖搖頭,“我以爲各位媽媽都是小病小痛的,所以想分了銀子就讓你們回去了,既然個個病得這麼嚴重,尤其是這位媽媽,”清顏指着‘拉肚子’的媽媽說道,“都已經虛脫了,連茅房都用不上了,這樣病入膏肓,我們府裡也不能在苛待了,媽媽收拾一下,回家去吧。”
那位媽媽臉色當場便了色,“少夫人,您不能趕我走啊,我可是伺候太夫人的。”
“啪,”清顏一掌拍在了炕几上,“媽媽也知道你是伺候太夫人的?我以爲你纔是主子呢,想什麼時候歇着就什麼時候歇着,連太夫人的晚膳都不少了。”剩下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慶幸自己說的病痛都不是那麼明顯。
“這位媽媽不是頭疾嘛,怎麼還不發作,還有你,”清顏指出心疾的那位,“怎麼一點不緊張,是不是和我這一掌拍得太輕了,最後是你,腿疾?哼。。怎麼站得那麼穩?”
四人聽了一茬之後,額間都有了汗意,以爲找得極好的藉口,一下子全部揭露,臉上都訕訕的,想着怎麼圓謊。
“你們回去好好想想,如果真的身子不爽,明日帶着包袱過來,這些銀子也一起帶走,我們簡府養不起偷閒怠懶,你們再尋了好人家去吧。”清顏不想多費脣舌了,這些伎倆不過是爲她的侮辱,如此還以爲她能怕了呢。
她頭也不回地出了暖閣,不給她們四個人辯解的機會。
簡玉庭好似專程等她回屋一樣,見了她有些急切地說道,“我這裡有封信送去寧城給岳父,你有沒有要加點東西?”
帶信給慕容錦?清顏雖許久不曾見他了,但是也不知道要加些什麼,便搖了搖頭,問道,“聖上給了什麼旨意?這信不會是召回信吧?”
“不是,”簡玉庭說道,“是要他們無論如何要排除萬難,造船一事停不得,至於福王方面,讓他們查清到底是什麼人在阻攔,最主要的是聖上多撥付了銀兩,希望整個進度可以加快起來。”
“又撥了銀子?難道福王就不阻攔嗎?”清顏吃了一驚,這個時候福王應該是最反對的一個人纔是。
“密旨是給我的,”簡玉庭猶如擔了千金重擔,“那些銀子都是當年外邦搶來的,我正着人送過去,希望岳父和周姐夫能頂住福王的壓力。”
“相公爲何不去查一下,福王爲何要阻攔?之前他的孫子開賭莊,都是爲了銀子,他是聖上的親叔叔,榮華富貴已是無人匹及了,妾身認爲他不會只是斂財那麼簡單吧?”清顏一本正經,或許這些簡玉庭都已經想到,但是清顏還是忍不住開口相問。
簡玉庭的眼眸亮了亮,“我會派人去查的。”
清顏眼底含笑,他並不怪她插手他的事情,反而還很有興致地想要與她探討一般,“祖母倘若都這般教養家中女眷的話,我們這等堂堂男子都要靠邊站了。”
“怪會笑話人的,聽得多了,無事就將這些串起來想想,尤其是以前我爹還被福王爲難過,自然多了個心眼了,”清顏輕描淡寫,將自己的想法一句帶過。
簡玉庭疼惜地握了握她的手,“我就中意你這樣的。”
“胡謅,行了,你快去送信,我等你回來,”清顏嬌嗔道,見他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嬌羞地抽回了手,“一會兒幫我想想,如果二孃的孃家人過來興師問罪怎麼辦?到時候妾身一個小女子可不知道如何應付了。”故作弱勢。
“平南王一家武將,不會爲這種後宅之事上門的,放心吧,”簡玉庭安慰道。
“那可說不準,卻是一般人家我也認了,可這是平南王,二孃掌家簡府,那可是手握我們簡家的經濟,再說了,二弟現在只得了虛名,還不幫着二弟正名?”清顏今日總是想着簡夫人的不甘,簡越明沒有醒過來,她擔心的事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