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逸軒情不自禁地撫上傲月蒼白虛弱的小臉,無不心痛的說:“傻瓜,你怎麼這麼傻,你難道不知道,失血過多,你也會死嗎?”
傲月軟軟的笑了:“沒關係,我知道老天爺一定不會讓我這麼早就死掉。
即便是到了閻王爺那裡,她也要跑回來。
“放心,我們都不會死。”夏侯逸軒晃動着手中的火種,四周都是石壁,若非這突起的一大塊石頭,估計他們此刻也摔得個粉身碎骨了。
從崖底下吹上來的風還是有些涼,傲月本來就失血過多,身體本就沒了什麼溫度,這回更是冷得身子直打顫,下意識地往夏侯逸軒懷裡鑽了鑽。
“很冷嗎?”夏侯逸軒不自覺地緊了緊手臂,拉着衣物,想要將傲月包得更暖一些。
“可能流多了點血,是有點冷,不過,你的懷抱很暖和。”傲月很自然地靠在他懷中,至少在他強健有力的臂彎裡,還是驅走了不少寒氣。
夏侯逸軒輕撫着她的柔發,溫柔寫滿了他的臉,聲音亦柔得如月光一般:“睡一覺吧,一覺醒來,天就亮了。”
她不是第一次說他的懷抱溫暖,每一次,他都有一種很特別的滿足感,只因她需要這份溫暖,而這份溫暖是他所給的。
她窩在他的懷中,如嬰兒尋求溫暖一般,那種被需要的感覺充盈着他整個胸口,似要破體而出,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她。
他估計他們就在懸崖峭壁上,四周羣山環繞,除了呼呼的風聲,再就是兩人的呼吸聲以外,再無其它聲響。
夜,靜得可怕!
這一夜也顯得特別漫長!
“你說我們離崖底還有多高?”傲月想睡,可是,又睡不着,畢竟,這樣的鬼地方,能睡得着,那真成聖人了。
“不知道,估計還有些距離吧。”夏侯逸軒藉着微弱的光極目望去,似乎看不到盡頭,他也不知道這崖底有多深。
“…….”
兩人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三哥,你說,要是皇城裡的人知道我們倆掉下懸崖,會不會以爲我們都死了呢?”傲月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爹,爹年紀已大,如果聽到這個消息,估計爹會倒下。
“我想應該沒有那麼快吧。”夏侯逸軒的聲音顯得有些漠然,他只是父皇衆多孩子當中的一個,即便父皇真的聽到了他掉下懸崖的消息,或許會傷心,不過,那也只是一時而已。
就像當初大哥死時,父皇雖然很痛苦,可是,很快,那種痛苦就淡了。
他若真的死了,皇城裡會有大把的人在背後拍手稱快,他知道有多少希望他從這個世上消失,一如他的大哥一般。
“我只希望爹能相信,我一定會平安歸去,他的年紀大了,因爲我和我哥,他都操碎了心,我卻一再讓他擔心,是我的不孝……”
傲月的眼眶有點溼了,在現代,她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麼是親情的溫暖,可是,來這裡以後,她真的很在乎那個家。
“你不用擔心,南宮將軍南征北戰,身體硬朗,他會挺住的。等天亮之後,我們再找找,看看從哪裡可以上去。”夏侯逸軒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臂,想要替她分擔一些。
“要是沒有地方可以上去,我們會不會就這樣老死在這裡?”也許越是這樣寂靜的夜晚,思緒就越多,傲月靜靜地靠在他的懷中,思緒萬千,前世的種種如風般從眼前劃過,那種錐心的痛,那種深入骨髓的恨,無時不在折磨着她。
如果沒有活過來一次,也許,她會將那些恨永遠埋葬,可是,老天卻讓她重生,她又豈能再甘心重蹈前世的路?
夏侯逸軒有着片刻的沉默,既而安撫道:“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老天爺沒讓我們摔死,就一定會讓我們回去,因爲,我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
他的話裡也透着濃郁的傷感,似乎也是有感而發,很多事情對他來說,都還沒有答案,他迫切的希望找到那些答案,又怎甘心如此的老死在這裡?
“對!我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完成,又怎麼可以這樣的老死在這裡?”傲月暗地咬牙切齒,夏侯華軒與李偲偲那對狗男女都還活得好好的,她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
這一夜顯得有些漫長,不過,好在終於迎來了黎明的曙光。
“天終於亮了!”傲月從夏侯逸軒的懷中跳了下來,走到岩石旁邊,微微閉上雙眼,做了一個深呼吸。
昨天他們都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黎明瞭,可是,到如今,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他們都沒死!
“三哥!我們都還活着!我們都還活着!”傲月難掩激動的心情,回身緊緊地擁住夏侯逸軒,似乎忘記了夏侯逸軒現在還身負重傷。
“呃!”直到夏侯逸軒悶哼一聲,身體不支地往一旁歪去,傲月才猛然醒悟。
“三哥,對不起,我忘了你身上還有傷……”那一劍幾乎是擦心而過,夏侯逸軒能挺過來,除了傲月的血還有藥以外,也靠他的運氣。
“沒關係……”夏侯逸軒撫着胸口坐到一旁,血慢慢地從白布裡滲出來,顯然是剛纔傲月那用力地一抱,讓傷口又裂開了。
“三哥,你忍着點,我得重新爲你換些藥。”好在傲月隨身都帶着各種傷藥,要不然,這懸崖峭壁上,夏侯逸軒受那麼重的傷,不摔死也會痛死。
重新拉開白布,裡面的傷口確實是裂開了,好在昨天傲月處理得及時,沒有發炎,雖然是重傷,但於性命無憂。
夏侯逸軒的傷在胸膛上,要換藥重新包起來,那就必須得脫掉上衣,昨晚他昏迷之中,傲月也沒有什麼顧慮。
可是,現在,他是醒着的,光着上身,還時不時的碰觸到一起,讓兩人都倍覺尷尬,縱然傲月來自開放的二十一世紀,可是,來到這裡以後,受這裡的束縛影響,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他們這樣已然是犯禁了,所以,她也覺得面上微微發燙。
夏侯逸軒亦比她好受不到哪裡去,他的身體就猶如處於火熱之中,而她的手就像是清泉那般,指尖每劃過他的一寸肌膚,就讓他感覺那裡傳來一絲清涼,那種感覺他無法言喻。
“嗯,好了!我包得還不錯!”爲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傲月弄好之後,還自顧自地笑了笑。
欲起身,不料,腳上卻絆上一旁的滕條,於是,就那樣直直地朝夏侯逸軒壓了下去。
無巧不巧,她的脣就剛好磕在他的脣瓣上,脣瓣相貼,一種電流的感覺頓時襲遍全身,這完全跟上次傲月的惡作劇不一樣。
頓時,兩人都傻了,傲月也忘記了他身上還有傷,也忘了要起身,心像是突然間裝上了加速器一般,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都聽得清清楚楚。
夏侯逸軒的雙眸中騰地升起無數的渴望,呼吸也變得渾濁不清,喉裡吞嚥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對不起……”傲月最先回過神來,便馬上離開他的脣,撐着手欲起身。
可是,不知何時,腰間上夏侯逸軒那兩隻大手卻把在那裡,並沒有放開她,他們仍以一種最尷尬最曖*昧的姿式粘在一起。
“三哥,你身上有傷,這樣壓着會把傷口壓裂開的,要不然,待會我又要重新包紮了,放開我…….”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夏侯逸軒抱住她的頭,將她壓向自己,急切地尋求那最柔軟的碰觸。
“唔……”傲月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做,腦袋瞬間轟地一聲全成了空白,她忘了要推開他,甚至是忘了要掙扎,傻乎乎的任他胡來。
對於男女之間的親密,二十一世紀的傲月幾乎是完全陌生的,雖然前世這副身子曾跟過夏侯華軒,可那些對她現在來說,都是痛苦的回憶,她更多的時候,是選擇忘記。
夏侯逸軒似乎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痛,只是抱着她,很溫柔卻不失霸道地挑撥着她的感官,只想讓她接受,並加深着這個吻……
慢慢地,這變得狂熱起來,然而,這樣的狂熱卻似乎還滿足不了夏侯逸軒,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此刻,他似乎想要得更多。
人類最原始的需求讓他忘記了所有,忘記了她有可能會成爲五弟的女人,忘記了他現在還有傷,忘記了,她有可能不答應,他真的忘記了…….
他的吻如同春風一般,撫去傲月心底所有的傷痛,那種無法言喻的感覺,讓傲月沒有拒絕,並開始生澀地迴應着他……
她也忘記了,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不負心的,忘記了前世就是因爲男人才會落得個身敗名裂慘死的下場,忘記了自己重生回來,是報仇,而不是跟男人談情說愛……
她的迴應讓夏侯逸軒像是得到了鼓舞一般,於是,變得更加膽大起來,每一分掠奪都夾着無盡的渴望,像是完全沒有受傷一般,恨不能將她揉進心裡。
傲月如海上的浮萍那般,緊緊地貼着他,任由他帶着她在這樣的狂熱中沉浮,肩上驀然傳來一絲清涼,略帶粗糙的大手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