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大小姐今早上說了,明天要您陪同一起進宮看看望皇后娘娘,還說要您帶些香粉回去,糟了!這會兒要是趕不回去,鋪子肯定都關了。.”一旁的小丫環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急了起來。
“是啊,看我,都忘記了!”樊希望一聽,也很焦急,不再留戀那漸漸遠去的紙鳶,提起裙角,邁開小腳,想要趕回街上。
“二小姐,您慢一點,可別摔着了。”小丫環將一旁還未放飛的紙鳶抓在手中,亦緊緊地跟在後面。
當她們主僕二人匆匆趕到街上時,因爲焦急,差一點與迎面而來的人撞到了一塊。
“對不起!對不起!”樊希望習慣性地低着頭,趕忙道歉。
“沒關係。”一個熟悉且悅耳動聽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樊希望微微訝異地擡首,不由得驚乎:“南宮小姐!”
原來,樊希望撞的不是別人,正是帶着玉虎一起剛出了質子宮沒多久的傲月。
“原來是樊二小姐。”傲月以前雖然沒有和樊希望說過話,可是,倒也見過幾次面,雖然她覺得文靜的樊希望,比那個張牙舞爪的樊正望看起來要順眼得多了,可是,她對樊家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感。
“南宮小姐,對不起!”看到是傲月,樊希望總在爲上次的事情愧疚着,若不是她撿到了那塊假面皮,姐姐也不會拿着那個去陷害傲月了。
“樊二小姐,不必如此,我說了沒關係!”傲月的語氣裡顯得有些冷淡,目光觸及到一旁丫環手中的紙鳶,心念一動,問道:“這紙鳶真別緻,可否借我一看?”
樊希望不明白傲月爲何突然要看這個,不過,還是示意自己的丫環將紙鳶遞到了傲月的手中。
傲月拿過紙鳶一看,果然看見上面寫着娟秀的一行字,同樣是充滿了幽怨,腦海裡閃過在龍斌那裡看到的紙鳶,心裡便有了底。
她認得這娟秀的字跡,正是出自一人之手,當下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紙鳶重新遞給那丫頭,並道:“樊二小姐果然是心靈手巧,這紙鳶不僅漂亮,上面提的字也是令人耳目一新!”
樊希望面上微微一熱,不由得羞澀地垂下眉眸:“南宮小姐您過獎了,粗略之作,讓您見笑了!”想不到她小小年紀,倒是十分懂禮,與她那刁蠻的大姐相比,那可是令人爽心多了。
按理說,她是國舅的女兒,而傲月是將軍的女兒,這地位嘛也都差不多,只是,樊希望平時在府裡就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所以,習慣了。
“樊二小姐不必過謙,我說的都是實話。”傲月倒也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挺惹人憐的,心下嘆息,只可惜,錯生在了樊家。
“二小姐,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趕走吧!”一旁的丫環生怕待會買不到胭脂,回去之後,二小姐又要被大小姐罵了。
“南宮小姐,後會有期!”樊希望衝傲月福了福之後,這才側身匆匆離去。
傲月回過身,望着她主僕嬌小的背影,不由得輕嘆了一聲:“樊家不應該有這麼乖的女兒!”
“傲月,爲什麼啊?”一旁的玉虎自然不大懂得這些,當然不明白了。
“是因爲……”傲月擡頭看到玉虎那一臉迷茫,剛想解釋,卻纔發現,自己也無從解釋,於是,笑了笑:“算了,以後慢慢的你就會懂了。”
玉虎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仍是滿臉不解:“爲什麼以後就能懂了呢?”
傲月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啊,跟龍斌待久了,連他的動作也都模仿了,看你們這副憨樣。”
玉虎塊頭大,看起來要比嬌小的傲月大上很多,可是,在傲月面前,他卻覺得自己還像個孩子一樣。
“說實話,你跟龍斌有的時候還真的蠻像的,你們倆該不會是親戚吧?”傲月笑着調侃他,卻並沒有把這句話往心裡去。
因爲,長恨谷在哈克,哈克與天月國相隔不算遠,但也不算近,照無心婆婆的說法,玉虎應該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與母狼們一起生活了,試問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怎麼可能從天月國跑到哈克去呢?
所以,傲月只是開他的玩笑,並未當真。
夏侯華軒當真請到了夏侯逸軒他們到王府裡做客,是夜,大家共聚一堂,舉杯同飲同樂,卻是食不知味。
面對數日不見的傲月,夏侯逸軒心中甚是想念,可是,僅隔着幾步的距離,卻如同隔着銀河一般,看到五弟擁着她坐在一起,他沒辦法去忽視這一切,他妒忌,瘋狂的妒忌着五弟,恨不得劈手將傲月奪過來。
而同樣,傲月看到夏侯逸軒那繃緊的臉,心中亦是一痛,曾幾何時,那個最溫柔的他,變得如此沉默寡言,變得如此冷漠深沉?
“今天我們都很開心,因爲玉虎終於可以跟我們一樣,變成一個正常人了,既然大家都高興,我爲大家彈奏一曲,增添一點樂趣吧。”
傲月總覺得這裡面的氣氛有些尷尬,甚至覺得這是夏侯華軒故意設的局,於是,想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傲月,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你會彈琴,好意外!也好期待!”夏侯華軒第一個站起來,很是激動的握住了傲月的手。
“五哥,我的琴藝粗糙,所以,一直不敢示人,只是平時偶爾調趣解悶罷了,若是彈得不好,可不許笑我哦!”傲月衝他俏皮的眨了眨美眸,並不着痕跡地將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
然而,在他人看來,他們這樣,無異於秀恩愛,夏侯逸軒那張臉已經不能是用難看來形容了。
連他身旁的阿蓮也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不由得輕輕拉了拉他的手臂:“三哥,你怎麼了?”
被她這麼一拉,夏侯逸軒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悶悶的回了一句:“沒事!”跟着亦舉杯站了起來:“五弟跟五弟妹還未成親就如此恩愛,真是羨煞旁人!來,三哥我敬你們一杯!”
“三哥……”一旁的夏侯玉軒知道三哥心裡的苦,生怕三哥會忍不住,連忙焦急地叫了一聲。
“四弟,你一起,來!我們一起爲五弟妹喝采!”夏侯逸軒像是喝醉了一般。
“三哥,你醉了!”夏侯華軒微微擰眉,這樣失控的三哥,他是第一次見。
“沒醉!我怎麼可能醉呢?我還要聽一聽五弟妹的琴音呢。”夏侯逸軒坐了下去,眼神朝傲月望去。
那眼神,只有傲月懂得,有埋怨,有愧疚,便更多的是妒忌。
“那好,那傲月就獻醜了!”傲月命人送來古琴,自己輕盈地端坐其中,輕舒水袖,纖纖玉指輕盈地挑起,那模樣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彈琴之人。
當然,這中間,只有阿蓮最清楚不過了,傲月在現代,武功高不過她,就是因爲,傲月的興趣太廣泛,什麼音樂,醫術,都學過,並且還都精通了,所以,在武功造詣上纔跟不上。
這也是傲月來到這個異世之後,第一次在衆人面前秀自己的琴藝,有點小緊張,不過,很快就入了戲。
清脆悅耳的琴聲自她修長的指尖傾瀉而出,優美的旋律,是衆人從未聽過的,時而幽怨,時而悲傷,時而激昂,讓他們的心不由得跟她的琴聲一起流浪沉浮……
在座的每一個人心底都有一個小秘密,而她的琴聲就像是擊破了他們心中的小秘密,讓他們在這種琴聲之下懺悔、愧疚……
一曲終了,餘音縈繞,衆人似乎都還未能從她美妙的琴聲裡回過神來,就連剛纔一直繃着臉的夏侯逸軒亦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傲月如水的美眸緩緩劃過他們的臉,脣角牽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其實,這琴聲不過就是普通的旋律,只是,傲月在這琴聲里加了一些其它的東西而已。
那是她在毒聖毒仙給她的那本毒醫書上所學而來,書上說,有一種粉末和在琴聲之中,能讓聽到之人不由自主的陶醉,甚至是沉迷於某個幻像之中,即便是清醒之後,亦覺得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剛纔傲月在彈琴的時候,在指甲裡偷偷的加了些許粉末,在隨着她指甲來回撥動之間,無色無味的粉末亦同時向周圍擴散,當然,她也看到了滿意的結果。
“五哥,我彈得可好?”傲月重新回到了夏侯華軒的身旁,並笑問道。
她不過就用了一點點而已,所以,他們被迷的時間也不會很長,很快便清醒過來,夏侯華軒更是大喜過望:“傲月,沒想到,你的琴居然彈得如此好!”
那種美妙的感覺,至今還縈繞於耳旁,讓人想再聽一曲爲快。
“那當然嘍,以前我醜的時候,就算我的琴彈得再好,也沒有肯欣賞啊。”傲月顯得有些俏皮可愛。
“以後,我有福了,我天天都可以聽到這麼美妙的琴聲了。”夏侯華軒一臉幸福的模樣,真是羨煞了旁人。
“啪!啪!”從一旁傳來鼓掌聲。
大家的眼神自然望向了掌聲來源處,只見夏侯逸軒站了起來,滿臉說不出來是什麼笑意,總覺得有些古怪:“五弟妹不但人美,就連這琴聲也很美,這是我們聽到最美妙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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