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桑未左思右想,還是認爲那露濃和素畫真是難得的美女,如果弄進相府來,對她一定會有利。
沒隔幾天,她就帶着香雨,喬裝打扮了一番,去了留春樓。
“江媽媽,你留春樓兩個頭牌,你開個價吧。”桑未一進門,便像個闊公子似的吊兒郎當地坐下來。
江媽媽將房間的門輕輕關上,不敢讓外面的人聽見,她坐在桑未旁邊,堆笑道,“小爺這是說什麼呢?我們留春樓就指着素畫和露濃賺人氣了……怎麼能……”
啪!
香雨從一個大盒子裡掏出十個金元寶,氣焰囂張地擲在桌子上。
那江媽媽嚥了咽口水,猶自說道,“這個,兩個頭牌,我也不好做決定……”
啪!
香雨又丟出十個金元寶,冷冷地看着江媽媽,十足的放肆!
江媽媽眼都直了,兩個頭牌再能賺錢,也沒這些金元寶來得快啊!
桑未笑道,“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加,錢不是問題,我只要人!”
江媽媽望着金元寶,發了一會兒呆,像是下決心似的,“那小爺等着,我去問問她們兩個,如果可以,今兒您就把人帶走,我賠本兒就賠了吧!”
江媽媽很是心痛地出了門。
香雨見她出去,便咧嘴笑了,“小姐,我這個派頭,挺足吧?”說着她又拿起金元寶往桌上一摔。
桑未瞅了她一眼,笑罵道,“讓你帶着元寶,你就想裝大方,怎麼一次摔十個!”
香雨吐了吐舌頭,“好吧,等會就先摔五個就好。”
江媽媽將事情和素畫、露濃說了一遍,素畫和露濃就派人去了左相府一趟,聽到秦衍傳信來,“她讓做什麼,都照做就好。”
江媽媽走了有兩個時辰,桑未一點也不着急,香雨倒是氣得團團轉。
“這個江媽媽,也太不靠譜,說是去問問,這去西天取經也都回來了,怎麼還不回來!”
“哎呦,我聽到有人罵我了,這不就回來了?”江媽媽笑說着進了門,“小爺,我已經把素畫、露濃帶回來了。”
“見過公子。”素畫和露濃微笑着行禮。
桑未滿意笑着,“好,看樣子,兩位是願意跟我走了。”
素畫笑着點頭,“公子不嫌棄,素畫和露濃總算找到個依靠,妾身願意一直伺候公子。”
江媽媽笑得諂媚,“那您看,這贖身的錢……”
桑未嗤笑了一聲,衝香雨微微擡了一下下巴。
香雨早已準備好,將那那大盒子打開,金光閃閃,總共是三十個金元寶。
江媽媽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急忙撲上去把盒子摟在懷裡,還嘆惜着,“素畫,露濃,媽媽也捨不得你們,你們就跟着小爺去吧,好好伺候小爺……”
江媽媽拿了錢,就打着哈哈離開了。
桑未讓香雨把門一關,她就開門見山,“不瞞二位,我是右相府的三小姐,褚桑未。”
兩個姑娘像是受驚似的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桑未笑了,“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爲父親挑選兩個可心的人,到時候爲我
褚家開枝散葉,兩位姐姐也知道,我們褚家子嗣單薄……”
素畫很快就恢復淡定的神色,微微笑道,“那三小姐贖下我們的身,是爲了褚相大人麼?可相府怎麼能容得下我們這兩個青樓女子?”
桑未目光直直盯着她們,緩緩笑道,“二位姐姐姿色過人,這就是能容得下你們的最大籌碼。”
她頓了頓,拉住她們的手,柔聲道,“我也只是想爲父親找兩個可心的人伺候着罷了,二位不必擔心,我今天在這裡贖下你們,就一定會護你們周全,只要你們在相府安分守己,伺候好我父親,綿延子嗣,那日子一定是好的。”
露濃眉頭輕蹙,脣角卻是輕輕勾起,一副美人嬌態,她看了眼素畫,兩人便向桑未施禮,“三小姐爲我姐妹二人贖身,我們願聽三小姐吩咐。”
桑未讓香雨將她們扶起來,對她們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事我會讓我的丫頭香雨來告訴你們,你們再等兩天,我安排好後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來接你們進相府。”
親親熱熱地送桑未出了留春樓,素畫淡然笑着,扭頭對露濃輕聲說道,“爺竟然喜歡這麼大膽的女子。”
露濃眨了眨眼,眸中閃過驚訝之色,“你怎麼知道爺對三小姐……”
素畫輕瞥了露濃一眼,“如果不是這樣,爺怎麼會捨得把我們放出留春樓,跟着三小姐去呢?畢竟在留春樓打聽到的消息會更多啊。”
露濃輕笑,目光深深,“說的是啊。”
桑未一回到相府,就帶着些小點心去了青墨院,說是去看褚知柏,給他帶了好吃的,實則不然。
蔣青墨的房間門緊緊關着,只有她和桑未在。
蔣青墨皺眉,眼眸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真的要讓我給老爺找小妾嗎?”
桑未含笑望着她,拉住她的手,“青墨姨娘,以退爲進,知進退的女子纔會得到寵愛,現在你已經得到了父親的寵愛,可是卻無所出,如果你自己謙讓,說要爲父親娶幾個妾室來開枝散葉,不僅是父親,就連祖母的心裡也會對你高看幾眼。”
蔣青墨抿脣,慢慢低下頭去。
桑未笑道,“姨娘,父親的性子你也知道,與其讓他自己去尋花問柳,不如你來做這個順水人情,父親念着你的好,時時刻刻都會掛念着你,你才能一直牽着父親的心啊。”
蔣青墨擡眸,眼中有淚光閃動,她強笑道,“是我沒用了,還讓你幫我費心,那大夫人那裡怎麼能願意呢……”
桑未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她看向銅鏡處,目光飄忽不定,“母親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了,她還有什麼願不願意的呢……”
蔣青墨用帕子拭淚,又疑道,“那我該去選些什麼女子呢?高門女子怎麼願意做妾呢……”
“放心,我都幫姨娘挑好人選了,姨娘只要出面做這個人情就行。”桑未笑道。
蔣青墨破涕爲笑,憐愛地看着桑未,“你比我小那麼多,活得卻這麼不容易……”
桑未緊緊握住她的手,“青墨姨娘,我們的日子都會好的。”
正廳的飯桌上,蔣青墨給褚紳夾了幾筷子菜,褚紳愛憐地看了她
一眼,“你也吃吧,我的夠多了。”
桑未掩脣笑道,“父親和青墨姨娘的感情真好。”
蔣青墨嬌羞地低了低頭。
老夫人也笑了,隨着就是深深地嘆氣。
褚紳臉色一僵,緩緩笑了,“都快吃飯吧。”
蔣青墨看了桑未一眼,桑未正慢條斯理地扒拉着碗裡的飯菜,微微點了點頭。
蔣青墨放下碗筷,輕聲道,“老夫人,老爺,青墨自知沒能盡到爲人妻妾的本分,進府幾年來一無所出,心裡有愧……”
“青墨,誰也沒有怪你……”褚紳倒是很心疼她。
“老爺,聽妾身說完吧……”蔣青墨眼淚垂在眼眶邊,很是柔弱。
“妾身無能,有幸得了老爺的寵愛卻沒能生下一子半女,所以,所以妾身想爲老爺再尋兩個合適的女子來……爲老爺招納可心的女子,這是大夫人的權力,雖然妾身越距了,可妾身實在是愧疚啊……”蔣青墨聲淚俱下。
桑未不動聲色地看着,褚紳卻是一臉難色。
老夫人面色倒是有些和緩,她慈愛笑道,“青墨身爲妾室,也有這樣的胸襟,出乎我的意料啊!”她看向褚紳,“既然青墨已經想到要爲你多添幾個可心人兒,你何必辜負她的美意呢?”
老夫人的心思就是,誰能爲她生孫子,那就是好的。
褚紳看了眼蔣青墨,沉聲,“那你是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蔣青墨吸了吸鼻子,點頭輕聲道,“妾身有兩個遠方表妹,家境雖有些貧寒,可容貌品行是很好的,妾身想將她們接來伺候老爺。”
老夫人有些遲疑,一個蔣青墨就已經夠卑微了,再來個她家裡的人,那相爺的面子往哪兒擱?
桑未適時開口道,“原本就是妾室,家世好不好也沒關係,能生兒育女纔是最要緊的,褚府的女主人還是出身於皇后母族的母親。”
老夫人這才點點頭,對蔣青墨笑道,“那也好,就將她們先接來吧。”
蔣青墨點頭道,“妾身已經讓她們從老家來了,安置在外面客棧裡,下午就去接來。”
褚紳拍了拍蔣青墨的手,頗是欣慰又憐愛地看着她,“就算再進來十個八個,也影響不了你在我心裡的分量。”
桑未心中惡寒,褚紳也真是夠噁心夠肉麻,她微微笑了,“青墨姨娘真是一心一意爲着父親着想,若她處在母親那樣的位置,必定不會有今日的爲難處境,進府幾年,着實身份低微了些……”
桑未的聲音略帶苦澀和無奈。
老夫人沉默片刻,擡眸笑道,“青墨此舉真是合我意,我做主了,把青墨擡爲平妻,望你以後能幫襯着茗箬,好好管理相府。”
蔣青墨有些發愣,她想也沒想過她能坐上平妻的位置,平妻也就是妾室中最高的位置了,名義上也是妻。
桑未對青墨甜甜一笑,“青墨姨娘怎麼還不謝謝祖母?”
蔣青墨回神,起身向老夫人一拜,“妾身謝老夫人擡愛。”
桑未等得就是這一遭,無論如何,把蔣青墨的地位擡高一些,對她是沒有壞處的,至少能打壓周茗箬的氣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