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這個女子素不相識,她能知道些跟自己有關的什麼?
聽到虞莫盈在突然之間的詢問,宮少卿的臉上也是疑惑不解,不禁轉頭問道:“我不想知道什麼?”旁邊的小廝阿六覺得可能是虞莫盈想活命,故弄玄虛拖延時間,就小聲地在宮少卿耳邊說道:“少主,我們還是走吧,這是虞府的私事,這虞五小姐常年在閨閣之中,想必也不能瞭解到關於你的什麼事。”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宮少卿就讓那些丫鬟婆子先停下動作,大夫人見宮少卿雖有插手的意思,但相信他會在將來跟自己成爲一家人,是不會幫虞莫盈的。
“虞五小姐,你繼續說。”宮少卿往虞莫盈的方向跨了一步,心裡也不認爲虞莫盈能說出點什麼有價值的事。
見宮少卿臉上有疑惑,虞莫盈笑得更加燦爛,一雙杏眼裡映出無盡的光輝。
宮少卿竟然有一瞬間的晃神,都說虞家大小姐,也就是現在的璃妃,明豔動人,二小姐美貌無雙,三小姐嬌俏可人,六小姐嬌憨可愛,可是這個五小姐卻也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而且身上還有一種尋常千金所不具備的氣質。
“宮家表......”虞莫盈開口,想透露出一點點的信息。
可是,她話未說完,宮如玥已經跟二夫人到了晚香亭,走在最前面的竟然還是老夫人,其實是宮如玥過去跟二夫人說,虞莫愁落水了,老夫人有些擔心,二夫人就勸她一起來看看。
“可叫我好找。”
宮如玥擦擦臉上的水漬,跑到虞莫盈前面說道。虞府的構造她並不太熟,問了好幾個家丁,才知道佛堂在哪。
看到眼前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虞莫盈還被幾個丫鬟婆子押着,宮如玥好奇道:“這是怎麼了?”
“如玥!”亭子裡的大夫人喊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宮如玥插手,她相信宮如玥以後也能成爲自己的兒媳婦。
“今天老夫人也在,就讓老夫人也主持一下公道吧。阿盈心中對少卿有所思慕,見不得少卿對莫愁好,就把莫愁推下了水,弄得莫愁現在都是昏迷不醒,她是不是該收到懲戒呢?”
亭子裡的錦兒,也在拼命地點頭,證明確有其事。
聽到虞莫盈會做出這種事,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往上走了幾步。
“五丫頭,你就算喜歡宮少卿,也不能對莫愁這麼做呀。她可是你妹妹。”
宮少卿這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也配讓人喜歡?虞莫盈心中冷笑道。她剛想說話時,二夫人卻已經開口了。
“大夫人,都只有你跟你的人在說,怎麼不見其它人說呢?”
“其它人。少卿、如玥總不是我的人吧,要不聽聽他們怎麼說。”大夫人不屑地哼了一聲,又在用眼神給宮少卿和宮如玥做提示。
雖然心中對虞莫盈要說的話存有疑慮,但宮少卿不認爲她要說的話,會讓自己有幫她的必要,就搖搖絹扇,坐到一旁去,不答話。
周圍傳來“嗡嗡”的聲音,大夫人感覺臉上被什麼蟄了一下,可她忽略不計,繼續給虞莫盈定死罪。
“老夫人,你也看到了吧。如果
阿盈真是冤枉的,那爲什麼沒有人幫她說話。”
“虞夫人,我看到的情況是,莫愁自己被石頭絆倒掉下去的,當時站在她身邊的是那個叫錦兒的丫鬟,硬要說被推下水,也是那個錦兒的嫌疑大吧。”
沒想到,站出來幫自己說話的人竟然是宮如玥,她跟那個哥哥完全是兩種人。宮如玥性情直爽,而宮少卿則是根據利益需要,來確定結交哪些人。
虞莫盈的眼光在宮如玥身上停留了好久。
多年來,宮夷南征北戰,宮如玥從五歲起,就喜歡女扮男裝,到軍營裡歷練,戰場殺敵的場面見得多了,再加上又是宮家的獨女,她對各家內宅的爭鬥倒不怎麼了解。
“大夫人,你剛剛話是怎麼說來着?現在宮小姐都說了,莫愁落水的事跟別人,有關係也該先懷疑錦兒。你可不要解釋說,是被錦兒的一面之詞矇蔽了。虞家的主母不信小姐的話,反而信一個下人的話,這傳出去多可笑。不過有阿瑤的事在先,大夫人也可能不會介意。”
二夫人用手帕捂着嘴,望着大夫人打趣道。大夫人有難,她是會非常開心的。
似乎不敢相信宮如玥會站在虞莫盈那一邊,大夫人的臉色發白,脣齒在微微抖動着,“如玥,你確定你看到的真是這樣?”
她是在提醒宮如玥,自己再給了一次機會,她要記得自己跟她以後的關係。
宮如玥並非不通人情,在那一刻也明白了,莫愁落水只是大夫人用來挑起事端的藉口而已,大夫人跟虞莫盈之間的矛盾可能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但是她還是選擇了不愧對自己的良心。
“大夫人,千真萬確。而且莫愁掉到水裡後,還是五小姐先跳下去救得她。”
“如玥你......”大夫人的臉上又疼了一下,忙用手捂好。
悄悄地低下了頭,宮如玥心裡有點難過,她的難過是因爲虞振遠,她跟虞振遠青梅竹馬,心中多多少少是有點愛慕的。今天選擇跟大夫人對立,那以後大夫人還願意接收自己這個兒媳婦嗎?
“大夫人,你是不是又想把事情推到錦兒身上了呢?”二夫人冷嘲熱諷地對大夫人說道:“你不就是記恨上次沒有陷害阿盈成,反而害了阿瑤的事麼。”
這句話在老夫人的耳裡聽着尤爲刺耳,上次的事差點讓她對大夫人的好感度消滅殆盡。
“老大家的,我還以爲你在上次,就得到足夠的教訓了。怎麼還想着針對五丫頭,她只不過還是個孩子,對你又不會有什麼威脅,你怎麼就容不下她呢?”老夫人的眼裡也冒出了些許惱怒。
大夫人一慌張,是想把責任推到錦兒身上,但一想到錦兒是璃妃的人,還是不好這麼做。她顧不得臉上越來越疼,在解釋着。
“老夫人,是我沒有明辨是非,聽人隨便扯兩句,就相信阿盈幹了這種事。可是,要不是阿盈平時的品行有問題,也不會讓人懷疑她呀。”
這個大夫人,到了現在,都還想強調自己是多少地純潔高尚。
“是嗎?”二夫人還想調油加醋地說幾句,卻被虞莫盈給制住了。
“二嬸!”虞莫盈瞥了她一眼,走
到老夫人身邊,莞爾一笑道:“老夫人,這次就先別怪母親了吧。我覺得母親也是太關心莫愁,纔會被別人矇蔽。要不讓錦兒過來曇園伺候,就當做是母親給我的補償了吧。”
不會吧?二夫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虞莫盈,心想,這麼輕易就放過大夫人,你這丫頭是瘋了吧。
這在大夫人聽來卻是個好事,不僅自己沒事,錦兒過去曇園,相當於安插了個細作在那。她忙跟錦兒指使道:“這好辦。錦兒,你以後就好好地伺候阿盈。”
“是。錦兒以後一定好好伺候三小姐。”錦兒在地上假裝不停地磕頭,嘴角卻浮現出一抹冷意。
後院裡一片和睦,是老夫人最願意看到的,她滿意地跟虞莫盈說道:“五丫頭懂得體諒母親,受了委屈也不計較,不愧是我虞家的小姐。讓其他人都好好學習。”
受了委屈也不計較是上輩子纔會乾的蠢事,只不過大夫人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所要承受的痛苦,會多出很多。而且這個錦兒,留着還有用。
虞莫盈暗笑一聲,心平心氣地說道:“這是阿盈應該做的。只是讓幾位客人見笑了。”
老夫人想起在場的還有宮少卿和宮如玥,忙笑道:“那五丫頭你就帶着少卿和如玥在花園裡好好走走。”
虞莫盈點頭說是後,老夫人和二夫人才離開,二夫人走之前還給她一個白眼,虞莫盈回給她一個眼神,告訴她,自己心中自有主張。
“啊!”虞莫盈剛打算帶宮少卿和宮如玥去在後花園好好看看時,大夫人的慘叫聲就在晚香亭裡響起。
一隻只蜜蜂接踵而至,停留在大夫人的臉上不肯離去。
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想幫她把蜜蜂趕走,但是也怕被蟄到,只能邊躲邊趕,以至於大夫人臉上的蜜蜂越來越多,叫聲越來越大。
宮如玥有些擔憂地看着大夫人,問道:“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只怕我們去會添亂,而且母親心裡應該對我們還是心存芥蒂的。”虞莫盈勸阻道,然後又轉頭吩咐那些下人,“母親就交給你們了。”
那個瓷質器皿裡裝的根本就不是荷花露,而是蜂蜜,當時,錦兒心切,纔會看也不看就把那個器皿拿來陷害自己。
虞莫盈話裡的含義,宮如玥聽得明白,想到大夫人也可能會因此疏遠自己,還是不太好過。
她不是善於僞裝的人,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虞莫盈和宮少卿都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想法。
好久沒有人願意幫助自己了。虞莫盈看着宮如玥,她也漸漸意識到宮少卿和宮如玥同時來到虞府,可能就是大夫人特意安排的,宮如玥跟虞振遠,宮少卿跟虞莫愁,可是大夫人心中理想的佳偶,就算只成了其中一對,也足夠宮家和虞家鞏固關係了。
當然了,宮家對大夫人有足夠的誘惑力,她是不會因爲這件小事就放棄宮如玥的。等虞振遠回來後,她還會找更多的機會來拉攏宮如玥,讓兩個人的感情升溫。
只是,虞振遠究竟值不值得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去喜歡呢?想起這半年來,自己跟二夫人收集到的關於虞振遠的信息,虞莫盈心中還是有不少悵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