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王從魏仲那躲閃的眼光中看出了一絲慌亂。
魏仲緊緊的握住趙綏送給他的書信,心中對趙綏恨之入骨。
他千防萬防,卻防備不了趙綏這種出其不意的離間計。
“王爺,這信上全是趙綏在胡說八道,王爺不看也罷!”魏仲擔心的就是樑王不信任他。
“是嗎?那本王可真要看看,趙所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樑王的手已經伸向了魏仲開始索要那封信了。
魏仲不得不遞給了樑王。
樑王看了一遍,面色越來越凝重。
杜決看着魏仲那慌張的樣子,嘴角旁隱過了一絲勝利的笑。
看來大爺的這招離間計還真是管用!
“王爺,我只是來替我們將軍送信的,現在信已經送到,我就告辭了!”杜決說完,便離開了。
“王爺,你不能放他走,他一定知道趙綏這麼污衊我的目的!”杜決的離開,魏仲顯得極其的不甘。
“來呀,把魏仲給我捆起來!”樑王卻一臉敵意的看着魏仲,厲聲開口。
很快,樑王李冠廷的兩個副將快速的壓制住了魏仲。
魏仲氣急敗壞:“王爺,您千萬不能着了趙綏的道,他是想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王爺請仔細想想,我若真的與他裡應外合來對付王爺,他怎麼可能明目張膽,當着王爺的面來給我送信呢?”
樑王抽出腰間的銅劍,那手緩緩的擦拭着,劍梢鋒利無比,在太陽的照射下閃着刺眼的光芒:“那好,想叫本王相信你,就必須拿點誠意。”
魏仲雙手被人反縛在後,皺着眉頭:“我千里迢迢帶着自己的兵馬來投奔王爺,難道這點都不足以表現我的誠意嗎?”
“魏將軍若是把虎符交出來我就相信。”樑王看着魏仲那一副遲疑的樣子,冷哼:“既然你不願意交出虎符,那本王對趙綏的話自然是不敢不信的,若真的像他所說那樣,他的手裡捏有皇上的虎符,而你的手中又正好有另一枚虎符,到時候你們在調動所有兵力來對付本王,本王豈不是要遭殃了?”
魏仲一聽,咬咬牙,知道他現在已經失去了樑王的信任,心一橫,只好答應:“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把虎符交出來,但是我希望王爺立刻派兵去圍剿趙綏。”
“這點無需將軍操心。本王自有主張。”
樑王嘴上這樣說,可是心裡面卻不是這樣想的,現在他的心底又開始醞釀着一個計劃。
魏仲將虎符交了出來,樑王雖然放了他,但是卻派了幾個武功高強的部下將他軟禁了起來。
魏仲暗罵趙綏卑鄙無恥。
然而當他知道樑王現在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想要得到趙綏手中的另一枚虎符時,他開始不能坐以待斃了。
於是便三番請求見樑王。
樑王此時正爲怎麼才能弄到另一枚虎符而煩惱着,聽說魏仲有方法,便立刻召見了他。
“魏將軍,你有什麼法子儘管說出來。”
魏仲邪魅一笑:“其實還有個人能叫趙綏把虎符拿出來。”
“是誰?”
“他的妻子陸雲織。”
雲織這幾日總是夢見趙綏,夢裡,他披着戰袍,浴血廝殺。
好多的軍隊將他重重包圍着,他的胸前,胳膊上,腿上全部都中滿了利箭,鮮血直往外流……
午夜夢迴的時候,雲織總是被驚出一身冷汗。
“小姐,你又做噩夢了?”細青走過來,替她掖好了被子。
雲織無力的撫去額頭上的冷汗,感覺精疲力盡:“哦,大概是因爲懷孕所引起的心悸,沒什麼的,你且下去休息吧。”
細青有些不放心的陪了雲織一會兒,便被雲織在一次給打發走了。
雲織披起衣服,走在繡莊後院子的遊廊中,任由冷風吹襲在臉上。
也不知道趙綏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自從離開後他連一封信都沒有來過,當真是對她放心的很。
雲織有些賭氣般的想着。
心中卻對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可笑,她什麼時候開始這樣依賴趙綏了?
“織織,大半夜可不能在外面吹風。快到牀上躺着。”姜伯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雲織這纔回過神:“表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姜伯軒見她穿的單薄,眉頭一皺,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閒來無事,我想去庫房查點一下那些繡線和蠶絲,你怎麼也沒睡?”他和她並肩。
雲織想了想,道:“這幾天姑蘇有沒有傳來京城的消息?”
要是趙綏出了事,一定會傳到京城的。
姜伯軒像是明白了什麼:“你在擔趙綏的安危?”
雲織沒有做聲,默認。
姜伯軒苦澀一笑:“你不要多想,趙將軍驕勇善戰一定會化險爲夷的。”
雲織搖搖頭:“他這次只帶了幾千人馬,也不知道能不能降服樑王。”
姜伯軒嘆一口氣:“你就不要擔心了,趙綏足智多謀,一定會有個一個周全的辦法。”
雲織心中稍稍得到了一絲安慰。
“你一向淡定自如,沒想到也會爲一個人這般牽腸掛肚,以前的你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而現在有了那個可以叫你牽掛的人,你倒是像個女孩子一樣羞羞答答的了。”下了遊廊,姜伯軒生怕雲織腳底踩空踏在坑坑窪窪上,便下意識的牽着雲織的手。
雲織自己並沒有發現自己的這一變化,而敏銳的姜伯軒早已經捕捉到了。
“是嗎?我倒是沒覺得自己害羞……”雲織倒也沒有避開,而是很自然而然的與他的手相握。
就像小的時候那樣,伯軒經常牽着她的手,帶她出去玩。
遊廊漆柱後面,細青站在那裡,默默的看着月光下親密的背影,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慰。
百感交集。
要是伯軒沒有毀容,他早已經和雲織小姐成親,也會一直陪着小姐漫步在夜色中。
那樣,他就不會孤苦伶仃一輩子了。
細青靠在漆柱上,看着那黑洞洞的蒼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要他開心快樂嗎?
樊細青,你究竟在難過什麼?
二日,雲織正在繡莊和姜伯軒打理繡莊剛運過來的絲織品和繡藝品。
就在這時,莊子裡來了幾個身穿玄色勁裝的男子。
“我們是來給夫人送信的。”帶頭的一個男子對雲織恭敬有禮。
說完,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雲織。
“這是將軍寫給夫人的書信。”
雲織一聽,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封信。
果然是趙綏的字跡。
雲織讀到最後,止不住心中的雀躍,嘴角勾起一抹動人的微笑。
原來趙綏是來叫這些屬下接她過去的。
“夫人,馬車已經在外面準備好了,請夫人上車吧,趙將軍每天無時無刻不想着夫人。”那個帶頭的男子提醒着雲織。
雲織聽他這樣焦急的口氣,不由心生疑慮了起來。
“將軍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不方便過去。我只管在這裡等他就是。”雲織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筆跡雖然是趙綏的,可是,這幾個人卻有些不對勁,尤其是領頭的那個男子,居然稱趙綏爲趙將軍!
趙綏帶過去的幾十隊人馬曾經都是和趙綏當值在金吾衛的死忠,他們一般都尊稱趙鎖爲大爺,而這幾個人面孔不但陌生,而且稱呼的也挺彆扭。
“夫人,樑王已經差不多擺平了,因皇上急着要召將軍回京,將軍來不及到這裡接夫人,所以便命令我等替他接夫人過去。”帶頭男子的聲音顯的有些不耐煩。
雲織不樂意的哼了一聲,坐在房間的正中,亞夫和柳平柳安,以及展英施劍鋒紛紛站在雲織的身後,壯大聲勢。
那幾個男子一見這姿勢,便跪在了雲織的腳下。
“夫人是在懷疑我們嗎?有將軍的書信爲證,夫人還是莫要叫屬下爲難纔是。”
“依我看,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相公的屬下!說,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雲織對他們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他只相信趙綏本人,他說過要她在這裡等着他,他會親自來接她。
那幾個男人沒想到一個柔弱的女子居然有那麼敏銳犀利的洞察力,一下子就識破了他們的真面目。索性便撕破臉皮,錚錚的抽出腰間的利劍,飛身朝雲織襲擊了過來。
雲織一個迅速的閃身,打掉了帶頭男子手中的利劍。
緊接着,亞夫和細青兄妹擡腳一個飛腿朝他們踹了過去。緊接着,展英和施劍鋒柳平柳安也齊齊上陣,與那幾個武功不凡的打成了一團。
頓時,攪亂了生意紅火的繡莊!來往的客人哪見過這種陣勢,忙嚇的抱頭鼠竄逃了出去。
這時,門外又竄出來十幾個黑色勁裝的打手,圍攻着整個繡莊。對展英等人,他們毫不掩藏自己的殺機,然而對雲織卻大有一種活捉的意味。
雲織心知這些人是來者不善,自然是不給他們任何捉住的機會。
“展英,把門關上!秋霜,夏蓮,取一桶開水跟我一起去樓上!”雲織話一響,闖進來的十幾個人頓時砰的一聲被響厲的關門聲給隔在了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