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一條深長的大理石通道,每隔一段便有一盞水晶燈,岑秀穿過那些水晶燈來到了一間暗室內,暗室中堆放着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在水晶燈的照耀下甚是耀眼。
岑秀走到一間金絲楠木的多寶閣架上,取出一個錦盒。
裡面裝的可都是他從那些貪臣身上收集的把柄,並且他還一一列出了名單,比如誰曾經販運私鹽,誰又曾經mai官賣.官,誰又勾結匈奴誰貪污銀兩都寫的詳細至極。一旦這些把柄被上交朝廷,那些貪臣還不是削官定罪?只要捏着這個把柄,保證當今的朝廷的大臣都任他擺佈!
岑秀搓着兩手,打開了那個錦盒。
岑秀那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嘴角。
錦盒內居然是空的!
這個機關除了翩翩,沒有人知道!一定是翩翩那個賤人!
他怒火中燒,發狠將那錦盒摔扔在地。
翩翩的房間內,翩翩依偎在微醺的趙綏身上。
“爺,你考慮好了嗎?若你今日在不帶翩翩走,恐怕岑閣主要發現了!”翩翩有些哀怨。
趙綏雖喝了些酒,腦袋卻是清醒的。
“你若是進了趙府,可別後悔。”
翩翩聽趙綏這樣說,幽怨的眸顯露一絲喜色:“只要你願意納我進門,我絕不後悔!爺,我相信你一定會慢慢接納我的。我若不是爲了你,又怎麼會冒險拿到了那些證據?”她說時,眼眶中噙着淚水。
趙綏沒有任何動容之色,又飲灌了一杯酒:“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尤其是感情。”從雲織身上他就已經深深體會到了這種苦楚。
他現在也慢慢體會到了翩翩的感受了。
翩翩抓住他的手,楚楚可憐:“爺,我只要天天看着你就可以了,我的要求並不多。”
趙綏將視線緩緩移到了她那美麗動人的臉上,那表情,是多麼期盼而渴望得到他的垂憐!
若雲織看他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該有多好!
趙綏想到雲織,心頭一揪。
翩翩又要挪近幾分,趙綏卻站起身:“想必岑秀已經查出了什麼,你還是隨我離開這裡吧。穿上它。”
翩翩聽了趙綏的話換上了一身男兒裝,又簡單的易了容,隨趙綏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待岑秀前來的時候,二人早已經離開了閣樓。
岑秀氣的跳腳,翩翩是他在岑氏山莊收養的義妹,當初爲了取的趙綏的信任,翩翩聽命於岑秀,演了一場賣身葬父的戲碼,趙綏果然中計將她救了下來,最後,翩翩爲了“報恩”,決定追隨趙綏。
沒想到那賤人假戲真做,竟然真的追隨他了!
跑了一個叛徒無非就是少了那些朝臣的把柄,等楚王榮登了大寶,就算他不對付趙綏,楚王也會容不下趙綏!
那西漢高祖劉邦不就是那樣對待韓信的嗎?
岑秀邪魅一笑。
趁趙綏不在的時候,雲織被秦採芳叫到了房間。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和綏兒分開睡的?”秦採芳疾言厲色的態度絕對不輸給雲織的祖母陸老夫人。
雲織有些事不關己:“是的,因爲我還在生病期間,不能同房。”
秦採芳見她這種默默然的姿態,更是火大,一拍桌案,跟以前那個面容蒼白一臉帶病的樣子天壤地別。
一旁站着的秦甄幸災樂禍的看着雲織。
“哼!我倒是看不出你哪點有病,綏兒每日天天給你好吃好喝供着,爲了養病,將你接到郊外散心,而你作爲妻子就是這麼服侍丈夫的?”
雲織皺了
皺眉:“承恩公夫人,其實我的病是好不了的,更不能爲趙家傳宗接代了,其實這已經犯了七出,我是沒有資格勝任你的兒媳婦。”
秦採芳被她的話給震驚到了,轉而對雲織的提議倒是留心了起來。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說吧,是要我們綏兒休掉你還是你自己下堂?”
一旁的秦甄兩眼放着興奮的光芒,看來嫁給表哥指日可待了。然而,當秦甄看見了一臉陰沉的趙綏,愉悅的神色一下子變的黯然失色。
“表哥……”
雲織正要回答,誰料趙綏卻出現了。
“我跟雲織是皇帝賜婚,就算要休棄也是得要皇帝點頭纔是,母親就不要操這個閒心了!”趙綏對秦採芳的咄咄逼人感到厭煩,同時對雲織的一心想要離開又感到憤怒。
秦採芳指着雲織,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趙綏:“可是,她自己都承認她不能生育,你爲何還要這般固執呢?”
“這是我們的事情,我不想叫任何人干涉。”趙綏走上前,和雲織並肩。
“表哥,連表嫂自己都說自己犯了七出,你又何必袒護她呢?”秦甄覺得不公平。
雲織接口道:“大爺,我也是爲你好,不如我們好聚好散吧。”她的神情認真而堅定,一看就是早已經深思熟慮過的。
趙綏牽着她的手,手掌一緊,捏的雲織骨頭生疼。
“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分開呢。母親,我想你大概是弄錯了,雲織其實得的傷風感冒的小病,至於不能生育一說全是無稽之談。”趙綏嘴角劃過陰冷冷的笑,叫人汗毛直豎。
秦採芳和秦甄俱是一愣。秦採芳深知趙綏的秉性,便又改另一種方式:“好,既然是無稽之談,那我問你,你們爲何不同房?”
趙綏道:“雲織的傷風感冒纔剛剛恢復,我不想叫她又染了風寒。”
秦採芳沒有做聲,忍氣吞聲了半天才道:“綏兒,雲織既然身子弱就叫她暫且修養着,你馬上又要去邊境,爲娘實在不放心,不如今晚你和甄兒……你去是打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跟你祖父交代?你好歹給自己留個子嗣。”
雲織心頭一動,怪不得秦採芳一直把秦甄接過來住這麼長時間。
秦甄臉色一紅,害羞的看着趙綏。
趙綏面不改色的道:“我已經決定納翩翩進門,所以,還是不要委屈甄兒表妹了。”
他說完,挑釁般的乜一眼雲織。
“表哥……”秦甄淚眼汪汪的看着趙綏,希望趙綏那不曾流轉的目光向她流轉過來。
秦採芳揪攪着手帕,面部因抽搐而微微扭曲着。爲什麼她嘔心瀝血,想要幫他拉攏關係,他卻總是和她這個當母親的背道而馳!
起先公主對他有意,他不領情,現在她把她的侄女秦甄推給他,他不但不要,還要納一個青樓女子!他這分明就是在羞辱秦家的女子!難道綏兒就不知道秦家的家勢能助他一臂之力嗎!
秦採芳一邊恨鐵不成鋼,一邊氣的七竅生煙。
可是趙綏的態度這般堅決,又向來說一不二,她心知是無望說服了。便暫且答應了下來。反正明日綏兒就要出征,她有的是機會對付那個翩翩。
趙綏當即將翩翩接進了承恩公府,安置在別苑旁邊的一間暖閣內。翩翩滿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趙綏爲她精心佈置的房間,心中甜蜜至極。
趙綏專門派了兩個丫鬟服侍翩翩,翩翩更是感激不盡。
“爺,你對翩翩好,翩翩會以十倍一百倍的好來回報你,只是,你答應娶我做平妻的,總不能就這樣敷衍了
事的把我納進來吧?”翩翩心中還是有些介懷,這好歹是一個女人第一次嫁人,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進來了。
趙綏語氣平淡的道:“爲了安全,你暫且住在這裡,待我出征回來再補辦也不遲。”
翩翩一聽,激動的擁住趙綏:“嗯,我就知道爺不會辜負我的一片癡心。”
暖閣的旁邊就是別苑,可以說是一步之遙,雲織和畫眉站在院落中,恰巧看見了翩翩撒嬌發嗲的一幕。
趙綏皺了皺眉,推開她:“你先休息吧,我晚上過來看你。”
“那晚上妾身一直等着爺。”翩翩秋波流轉的美眸動情的注視着趙綏,微微擡高了聲音。
趙綏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夫人,大爺也真是,這成親不到半年就這樣對你……”畫眉添油加醋的。
雲織一臉淡然,笑看着趙綏:“畫眉,只要大爺高興,別說納一個,就是十個我也心甘情願。”
趙綏聽見後,一樣笑看着她,朝她走來:“娘子真是體貼爲夫。”他挽着她的手走去了廂房。
翩翩輕輕撩開窗簾,眼中閃耀着嫉妒的光芒。
畫眉看着雲織和趙綏並肩的身影,心中稍稍安心,看來這陸雲織是真的在配合公主討好趙綏。
只要那份遺詔被套出來,到時候公主一定也會記住她的功勞,她能不安心嗎?
趙綏進了屋,雲織笑着提議:“明日大爺就要出征邊境了,不如在走之前把翩翩姑娘扯布匹買衣服料子的錢先給我,我一定幫她挑最好看的的衣服。哦,對了,說不定等你回來翩翩都生孩子了,不如你多添點,順便我幫你做些小衣服呢?”
趙綏攬着她,迫使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娘子有心了,兩千兩夠不夠?等下我叫杜決送過來,翩翩的事情就麻煩你了,不過我走後你千萬不能見岑秀。”
“大爺多慮了,他一個青樓的閣主怎麼會見我一個宅門婦人呢?”雲織不想和他貼的那麼近,可是趙綏不容許她扭動半分。
“這我倒不擔心,就怕他找翩翩的麻煩,翩翩是從他那裡逃出來的。”趙綏眼中隱過一絲憂慮,轉而,又舒展開來。
反正有無影在,岑秀是沒機會接近翩翩拿走那些證據的。
雲織只當是趙綏擔心翩翩,掩過心中的不適,點頭答應了下來。
趙綏抓捕到她神色中疾閃的淡淡的憂鬱,突然想和她敞開心扉的解釋一番:“我納翩翩進門是有原因的……”
“瞧大爺說的,哪個男人家裡沒個三妻四妾?無論是什麼原因,這都合情合理。你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合理的,爲什麼女人就不能有三夫四郎呢?”
雲織的話裡帶着譏嘲,咯咯笑着,極其刺耳。
“休要胡說,”趙綏臉色一拉,力道又擁緊了幾分:“我走的之後你安心在家裡調養身體,不可胡思亂想。”他真擔心他走後,什麼魏仲,朱存意全都被她引來了。
雲織用力甩開他:“大爺儘管放心的走,好歹我和你現在還是夫妻,不能不顧及你的名聲。對了,你快去翩翩姑娘那兒吧,等下她等急了,正好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趙綏盯看她半晌,眸色深邃,幽幽的開口:“今晚你就配合一下我,讓我與你同被可好?”
“趙大爺,這話你該跟翩翩姑娘說纔是。”雲織整理着衣衫,走到了書架旁。
“母親若是發現我們今晚又沒在一起,過後她一定會找你茬的。我也是爲你好,今晚我哪兒也不去,專門陪你。”趙綏散着衣襟,再次將她擒到自己的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