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的神情很詭異,看着屍池雙眼放光,一下就跳了進來。
屍池再一次波動,有幾具沉在水底多年的老屍也被翻了起來。墨雪跳進水池之後就沒有浮起來。
她顯然是潛水向我靠近,這時候,我倒不擔心她向我靠近,我更擔心她吸入福爾馬林,我緊緊地盯着水面,見到一處水波涌動,不再遲疑,手往水裡一抓,往上一提,提起一個人來,不是墨雪又是誰?
那惡鬼想來是要潛水靠近我,然後將我按在水底捂死,見被我揪了出來,眼光戾芒一閃,再一次向我的脖子掐來,我這時候也不再猶豫,打鬼尺直接地向他額頭拍去。打鬼尺名爲打鬼,對人的魂魄也有一定的傷害,但是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啪!打鬼尺結結實實地敲在了墨雪的額頭,頓時傳來一聲鬼叫,墨雪的額頭也變得烏青,啪,又一下拍在墨雪的肩頭,墨雪痛得眼皮跳了跳,似乎有一部分意識入體了,又一下打了她的腹部。
“魏十三,你……打我幹嘛?”墨雪痛苦地叫道。
我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又一下打在她的大腿上,墨雪啊地一聲驚叫,身體就往後軟倒。經過這幾十拍打,惡鬼終於經受不住,離開地墨雪的身體。這打鬼尺的由來據說是老師的戒尺。
年代越久威力越大,試問天下學子,誰不拍先生手裡的三尺小竹片,鬼也不例外!
我連忙扶住墨雪,這時候,我們誰也沒有發現原本在岸上的劉富遠的屍體不見了!拖着一道長長的水漬,一直到屍池的邊上。
我揹着溼淋淋的墨雪,往岸邊走去,在水裡走路很不方便,再加上我身上的力氣使得差不多了,看着幾米遠的距離都像離了幾千米一樣力不從心。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福爾馬林一陣異樣的波動,轉身一看,有一個什麼東西,正快速地向我們游來。
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啊,看來不搞死我們是不甘心了。我咬咬牙快速往岸邊走去,可是,我的速度主慢了,沒幾下,那水波已經漾到了我的腳邊。
好在現在我已經靠近了岸邊,拼着力氣往上一拋,將墨雪拋上了岸,也就在此時,我感覺我的雙腳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我的心裡一緊,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要被這鬼東西掀翻在水裡,不然的話,它只需死死地按住我,我就會馬上變成屍池裡衆多屍體中的一具。
我的雙腳像生了根一樣杵在屍池裡,同時腦子飛快地轉動着。
那鬼東西的力量大得出奇,一分一分地將我的左腳提了起來,另一隻腳也有些不穩當了,眼看就要被他掀翻在水裡,我雙手舉着打鬼尺狠狠地插了進去,打鬼尺就像插進了一片軟泥之中,直到沒柄,同時,我也感覺到腳下的力量一輕。
一道淡淡的黑影竄出水面,飛快地逃出了太平間,從散亂的黑氣看來,這傢伙也受傷了,只可惜我手裡沒有鎮鬼符,不然的話,保管叫它好看。
我坐在屍池邊,用力扳下足踝上的那雙死人手,再看腳上,有一了圈烏青的手掌印。
我站了起來,看着躺在那裡和我一樣狼狽的墨雪,她神情驚恐之中又帶着迷茫,就像是做了一個可怕的惡夢。
我先爲墨雪檢查了一下,確定她沒有嗆水,照着她的臉就是兩個耳光,沒辦法,如果有別的辦法,我肯定不會用這個。
墨雪痛得眉頭一皺,慢慢地睜開了眼,看清楚我時,指着我,神情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說了一會兒才發出聲來:“魏十三,你爲什麼要打我?”
我說道:“你撞邪了,如果不是我用打鬼尺打走你身上的邪魅,搞不好你現在已經沉屍屍池之中了。”
“哼!鬼才信你”她嘴裡說着不信,但是很明顯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怪異之事也頗多懷疑,看着仍被我握在手裡的打鬼尺,眉頭跳了跳說:“這什麼鬼東西啊,打人這麼痛,能痛到骨髓裡去!”
我心想能不痛嗎?打鬼尺可是拍打在靈魂之上呢,我說道:“這是打鬼尺啊,上回在公園裡你看過的!”
“你來這裡幹嘛!”她警惕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她溼淋淋的身體,她一下緊覺過來,雙手抱着胸,因爲衣服溼透的原因,她的身材全部顯現出來,說真的,這丫頭的胸真心不小。
我指了指她身上,又指了指我自己說:“你知道這裡哪裡有衣服嗎?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就像從屍池裡爬出來的兩具屍體!”
被一提醒,墨雪頓時感覺到了寒意,至於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經過這麼長的時候,兩人的鼻子早已失靈,反而聞不到了。
墨雪看了看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纔是屍體呢?我變成這樣,肯定和你脫不了關係!”她從地上爬了起來,說:“跟我來吧!”
什麼跟什麼,我是來救你的好不好!不過現在解釋也沒有用,還不如省點口舌呢。
我們兩個人,拖着一路的水漬,上到了三樓的實驗室,這裡有一些實驗服,保暖是別想了,也就能遮遮身體吧!
在墨雪懷疑的目光中,我毫不費力地捅開了實驗室的大門,實驗室裡很寬敞,靠左前方向擺滿了名類儀器,在房間的最後面,有一個儲物櫃,拉開來,裡面是一件件白色的大褂子,在衛生間裡衝乾淨了身體,我和墨雪隨意地取了幾件披上。。
我看了看她說:“你現在像是白無常。”
墨雪白了我一眼:“你又好得到哪裡去?”
黑暗之中,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杵在那裡,任誰見了都會嚇個半死。
雖然我知道她白大褂下不着一絲,但絲毫也生不出旖旎的心思,接下來要應付的問題有很多。醫學大樓鎖住了,我們現在出不去,只有等待開亮後大門打開,可是我們的衣服都溼了,總不能穿着真空的白大褂出去吧!
我試着走了兩步,總感覺兩腿間涼颼颼的不習慣,看着墨雪,她的雙手攏地胸前,並着腿坐在凳子上,看我的目光頗爲警惕。
我問她:“有沒有辦法將衣服烘乾?”
墨雪想了想說:“這裡有一臺烘乾機,不過沒有電閘關了,沒法使用。”
“總閘在哪兒,我去開吧!”我揚了揚手裡的手電筒問。
墨雪說“在一樓樓梯間的閣間裡,最大的那個電閘就是了。”
我點點頭,說了句你小心點,就大步走了出去,在走廊裡我沒敢開燈,一直走到一樓的樓梯閣間,輕輕地拉開門,我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閣間很少,還堆着一些雜物,在正對面的牆上,掛着一隻大鐵箱子,一看那上面的閃電圖形就知道,這裡是總閘開關無疑了,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正要拉開電門,就聽到了聲沉重的呼吸聲。彷彿就在耳邊響起,將我嚇了一大跳。
我急忙轉過頭去看,這才發現閣間內還有一道門,門虛掩着,我輕輕地推在一道縫往裡望去,只見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下,一個老頭兒正縮在竹牀上睡覺,睡姿有些奇怪,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我知道這是打鼾的徵兆,證明他已睡得很沉了。
輕輕地開啓電門,將電閘往上一推,一股吱吱的電流響號在寂靜的空間特別顯眼,我一時間沒敢有其它動作,豎起耳朵聽隔壁房的動靜,還好,這老頭睡得很沉,並沒有被電流聲驚醒。
我悄悄地退出閣間,回到了實驗室。
墨雪已經在烘烤自己的衣服了,我在她旁邊坐下,不滿地說:“阿雪,你怎麼不提醒我一下電房裡有人啊!要不是我發現得早,這會兒肯定也亂子了。”
墨雪一邊翻着烘烤的衣服一邊說:“歐叔睡得很沉,只要你不是大聲叫喊,不會心驚醒他的!”
這時候,我們都慢慢地放鬆下來,有機會喘上一口氣了。
見她熟練地翻揀着衣服,我忍不住問道:“墨雪,你大半夜來醫學院大樓幹嘛?”
“這也是我正想問你的!”墨雪說。
“我來找一隻鬼生前的屍體”我先說以示熄戰。
“就是你說的那隻害我差點跳樓的鬼?找到那具炸開的屍體你又能做什麼?”墨雪皺疲眉頭問我。
我想了想回答她:“這像是醫生問診,來個望聞問切,然後才能決定如何下藥啊!”
“那你找到病徵了嗎?”墨雪聽我又說起鬼事,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
“找到了!”我說:“不過看你的樣子也未必想知道,我就不往下說了!”我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挑釁:“好了,現在我的事說完了,輪到你了!”
墨雪哼了一聲說:“說就說!”
險死還生之後,墨雪始終弄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爬到醫學院樓頂去跳樓,而且,在衛生間和醫學院樓頂之間,缺失的記憶始終尋不回來,因此,她懷疑有人趁自己當時精神力弱催眠了自己,至於缺失的記憶,因爲催眠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就是抹除記憶。
仔細一想,自己在衛生間裡最後遇到的人是小曼,恰好她對心理學有一定的涉獵,至於她爲什麼要害自己,墨雪一時間還沒有想明白,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往這方面調查,衆所周知,催眠需要一些道具,比方說絲線,蠟燭,硬幣什麼的,這些東西對於一個催眠師來說很重要,他不會會隨意扔棄的。
在宿舍裡尋找無果,墨雪準備去醫學院裡碰碰運氣,於是,她趁着晚自習下課,保安鎖門的這段空隙,溜進了醫學院大樓,打開了小曼的儲物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