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說着話,看着一顆腦袋不時地向這邊張望,我一看就知道是誰——墨雪,估計這丫頭是擔心我和苗姻兒有什麼貓膩吧,真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大家討論了一陣子,決定還是聽衆苗姻兒的建議,畢竟,清風寨裡她比我們下的工夫可多得多,套用一句話來說:這就是專家的意見。
墨雪自打我回來之後就一直嘟着嘴不說話。我問道:“怎麼了啊?”
墨雪還是不說,我一連問了好幾遍,墨雪這才嘀咕着說道:“苗姐姐比我漂亮,你不會見了新人,忘了舊人吧!”
什麼新人舊人的,我拍了拍墨雪的腦殼說道:“你的小腦袋瓜子能不能不要成天胡想啊,我是那樣的人麼,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她,我對你的心意並不假……”
墨雪不滿地說道:“沒話說了都拿歌詞來湊,這表明你心虛了!”
我去!當一個女人覺得你怎麼樣了時,你再怎麼解釋都是沒用的,心裡哀嘆一聲,只好認輸了。
我們這邊給泛英通了電話,說明了情況,泛英頓時喜形於聲,估計此時他正在苦苦地尋找着突破口而不得,特警們在村口丟下一條人命,這就是在向他們宣告,好好聊天那條路是行不通了,就這麼攻進去更不妥,估計他的心裡也一直在想先找一處據點,然後和村民們慢慢構通吧。
有如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泛英那滄桑的聲音響起:“半小時後,我們在南寨後面的山林裡匯合!”
於是,我們沿着山道繞到了南寨,一路上,苗姻兒主動打先鋒,爲我們清除可能存在的蠱障。溫寧見到如此絕色,臉上的正人君子相再也不能保持,頓時成了豬哥,癡癡迷迷的目光一直追隨着苗姻兒,害得林之鈴一個人生悶氣,瘋狂地吃東西。
苗姻兒此時最討厭的就是色迷迷的眼神,讓我警告溫寧,如果他還敢這樣看着她,保證不久之後,他就會像癩蛤蟆一樣,全身都長滿包。
溫寧對我的話置之不聞,果然,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的身上就出現紅點,紅點慢慢壟起,成了一個一個的小紅包,嚇得他再也不敢看了。
在義莊後面的山溝裡我們遇到了泛英,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鄉村老老師,穿着洗得掉了顏色的中山裝,胸口處掛着一支鋼筆。他的身後跟着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男的叫朵剛,女的叫吳紅桔,爲了不影起趕屍人的注意,那些特警都沒有過來。
泛英先是將一份文件遞給方覺興,方覺興接過來一看,轉身遞給了身後的同事,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鞠一個躬說道“總之,謝謝你了!”
泛英點點頭,走向了苗姻兒,自我介紹了一番。苗姻兒的表情淡淡的,微微一笑算是答覆了。按下來,苗姻兒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們覺得沒什麼問題,大家拍板執行了。
在清風寨,如果說對於黑苗來說最豪華的地方是蠱神殿的話,那麼,對於趕屍人來說,最莊嚴的地方就是清風寨義莊了。
這個義莊有兩層樓,佔地面種比一般的小學教學樓還要寬一些,從高處往裡看,進門就是一片很大的空間,據說這是屍武大會,是用來趕屍人比賽鬥屍的,周圍全是大大小小的房間。就像苗人很多一樓養豬二樓住人一樣,趕屍人的屋子一般是一樓住着喜神,二樓才住活人。
這也造成了一個難題,我們要怎麼樣一下子衝到二樓去,如果在場中的中央就被發現,等待我們的就是殭屍圍城了。
不過,這難不到苗姻兒,她的輕功非常好,三兩下爬到樹上,斜縱而去,輕輕巧巧地落在了二樓的陽臺上,繫好繩子,我們一個一個往上爬。
我是第一個往上爬的,手裡抓緊繩結,攀沿而上,才冒出一頭,一隻哭喪棒差點擊中我的頭,往上一看,那些趕屍人也真是機敏,這會兒竟然就被他們發現了,兩個人就向着苗姻兒打出,醜陋的臉不時地在我眼前晃過。
墨雪這時候正爬到中途,拉了拉我的褲腿說道:“什麼情況,怎麼不走了?”
我回答道:“已經被發現了,情況不大妙!”
墨雪回頭,將情況轉告給了老王八蛋和泛英。要說龍組頭頭的反應就是快,這時候不能退,退了就沒有機會了,他馬上帶領下面的人從正門闖下進去,兩頭進擊,總有一邊能夠打破出口來。
墨雪吊得難受,向我喊了句說:“你先吊着吧,我們從前門攻進去救你!”說着就跳了下去,一個沒站穩,摔了個屁股墩兒,爬起來就跟跟着老王八蛋他們衝進了前門。
這時候,苗姻兒已經將那個趕屍人給擺平了——擺平的意思就是,他們平躺在地上,永遠也不會再醒來了,趁着敵人還沒有到來,一把將我拉了上來。
我落地之時正好踩着還沒有死透的趕屍人的屍體,他啊地一聲叫喊將我嚇了一跳,身子一下失去重心,將苗姻兒給壓在了地上,還不小心親了一下。
幽香入鼻,軟玉溫香,說實話感覺真不錯,苗姻兒推了我一把,沒有推動,俏臉頓時紅了,我見她的神情有慢慢從差色,轉做憤怒,趕緊從她身上爬起來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這時候,聽到叫喊的越屍人衝了進來,苗姻兒的手裡不知道甩出了什麼東西,一下將衝來的那人割了喉,鮮血濺了我一身,那趕屍人翻滾着掉下了樓去。
這時候,我們已經衝到了二樓的走廊上,有更多的趕屍人衝了出來,我也沒有客氣,擡手一槍下去,必然有人傷亡,苗姻兒手裡拿着兩把小刀,穿插在人羣之中,她體形優美,皓臂翻涌之下,不停地有人倒下,如此美麗與殘忍的結合,給人一種極端的美感。
不一會兒,走廊上就倒下了七八具趕屍人的屍體。
衝樓下衝入的方覺興等人,還沒有衝到樓梯口,就陷入了殭屍的汪洋之中,無數的殭屍推門而出,緩緩向他們圍堵而去。這裡的殭屍都是精英殭屍,槍彈之類的跟本沒有用,打在他們的身板上就像是射在石板上,就算能夠射進去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
他們一步一步地將墨雪等人圍了起來。
我看了看走廊上,還剩七八個趕屍人,那沿路的房間裡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時候將苗姻兒仍在這裡似乎不是大丈夫所爲,可是,墨雪她們已經陷入了重圍,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苗姻兒像是明白我的想法,說道:“去吧,這裡我能應付得來!”
我怔了怔,看着她大殺四方的樣子,感覺她一時間應該不會有危險,就說道:“你先頂住,我去殺出一條血路來,將泛英他們引上樓!”
苗姻兒點了點頭,我衝下陽臺,沿着樓梯衝殺了下去,屏着一股子狠勁,一下子衝進了全殭屍羣裡,手裡的桃木劍左砍右刺,挑出了一片空間來,但是很快,我就陷入了更多殭屍的包圍之中。
泛英等人見我陷入危局,緩緩地移動着向我們靠近,這時候,方沈興趁着機會,擡頭一槍將右邊走廊上的那個舉着哭喪棒一直在默默地念着什麼的傢伙給打傷了。
那傢伙傷得很重,一時之間聚不起精氣神再念咒,很快有一人過來接應,但是趁着這個空隙,我們向着樓梯靠近了一大步。
得到我的加入,戰局一時間有所逆轉。大家的分工明確,泛英,吳紅桔,朵剛,溫寧負責護衛的工作,墨雪,林之鈴,方覺興及三名警員抽空放冷槍,和泛英等人形成互援。
而有了我的加入,就好像是在護衛圈裡加了一個尖角,,我和老王八蛋組成了這個尖角,向着樓梯口刺去,一時間進展竟十分順利,在第二個唸咒的傢伙被我們放倒之後,我們又向着樓梯前進了一大步。
當我的手摸着扶梯的時候,頓時感覺壓力一鬆,而這時候,殭屍門已經瘋狂,我一把揪住墨雪,將她送上了樓梯,沒想到她還沒有站穩,就向下滾去,我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面前就站上了兩個醜陋的趕屍人,手裡舉着哭喪棒子,正是他們將墨雪踹下樓去的。
我一伸手沒有抓住,墨雪一下撞在老王八蛋的背上,這一撞,將老王八蛋撞入了殭屍羣中,情勢頓時變得不妙起來。
兩個趕屍人二話沒說,舉起手裡的哭喪棒就砸,我急忙間一扣***的扳機,這才發現沒有子彈了,心裡一急,躲開了一隻哭喪棒,卻被另一隻哭喪棒砸個正頭,腦袋頓時嗡了一下,感覺靈魂就要飄離身體,連忙在心底默唸《安魂咒》,我擦,我說他們人人都用哭喪棒呢,原來這傢伙對人體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卻能傷到靈魂,如果是普通人,估計這一棒,就能將他們打得魂魄離體了。
我還沒有安住魂呢,那兩個趕屍人的又一棒就過來了,我趁着意識清醒躲向一邊,這一躲我就後悔了,我的身後就是墨雪,好幾纔剛迷迷糊糊地站起,那兩隻哭喪棒頓時就衝着她的腦門砸了下去。
我慌忙之中將墨雪往後一拉,這一下用力過猛,直接將墨雪扔下了樓,壓倒了一隻殭屍,要說墨雪的表現還真是讓人放心,她飛快地取出了打鬼尺,在那殭屍的嘴上叭叭叭地數下,敲落了殭屍一嘴的牙齒,短時間內看起來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那兩個趕屍趁勝追擊,再次向我衝了過來。我的心晴清楚,我必須得馬上將這兩個傢伙清除掉,,不然我們永遠都沒法上去二樓,說真的,將苗姻兒一個人扔在二樓,我的心裡十分愧疚,這無關乎正義,而是做爲一個男人,我不應該這麼去做。
也不知道她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希望她像我想象一樣的那樣厲害!
這時候,就顧不了那麼多了。我看着砸下來的哭喪棒,不躲不避,被哭喪棒砸中了額頭,我頓時感覺熱熱的液體沿着臉頰流下,與此同時,我手裡的軍用三棱刮刀深深地刺入了一名趕屍人的腹中。
關於三棱刮刀,我想略懂軍事的人都知道,這傢伙造成的傷害極大,捅在小腹,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很快就會失血而死。那傢伙中刀之後,身體立即一軟,從樓樓上滾了下去,頓時活生生的被羣屍分食。
這時候,我已經感覺有些站立不穩了,看東西全是重影,念頭安魂咒似乎也沒有起什麼作用,魂魄似要離體飛去一樣,我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紅繩,將魂魄與我綁在一起。
那個趕屍人被同伴的遭遇嚇得呆了呆,這時候反應過來,手裡的哭喪棒再次砸來,我去,我這一刻耳鳴眼花,連站起來都有些艱難,更別說躲開了,心裡想道:靠,這下連紅繩也綁不住了,不知道我魂魄離體之後,會不會被這幫混蛋弄成殭屍。
砰,一聲槍響,墨雪吹了吹冒煙的槍口,扶着我說道:“咱們上樓去吧!”
我楞了楞,也扶住了她。危難之中墨雪一槍擊中那位趕屍人的額心,將他轟下了樓去,頓時又是一番殭屍搶食潮,趁着這個機會,老王八蛋等人再次接近了樓梯,並衝了上來。
上了樓梯就安全了,
趕屍人一般是十分謹慎的,所謂瓦罐不離井上破,他們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每一個趕屍人都會在自己和殭屍之間設計一道屏障,爲了防止殭屍異動。義莊的屏障就是這樓梯,無論樓下殭屍多麼的倡狂,只要你踏上樓梯,那些都與你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