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抿了一口茶,將手搭在大腿上說:“十三啊,爺爺沒什麼出息,當年在茅山學了三年就被你太爺爺捉回了家,學的本事不多,也就是鄉下有點名頭,原本想讓你繼承我的本領,當個餬口的營生就好,這時候碰上烏雲蓋月命格的墨雪,爺爺自然希望你能趨吉避凶,遠遠躲開他,不要惹上麻煩事,平平安安地渡過此生,姓王的那傢伙明明看出墨雪的命格,仍舊不加阻攔,老頭子我自然生氣了!”
“那然後呢……老王……老東西跟爺爺你說了幾句話你就改變了主意?”我小心地引導問。
“然後嘛!”爺爺嘿嘿笑道:“姓王的告訴我,在鬼城裡面,你被噬魂蟲咬了都沒有事,這讓我十分吃驚,道家典籍裡有說噬魂蟲以人的靈魂爲食,十分厲害,噬魂蟲原本是十八層地獄十七層裡的生物,不知道因爲什麼會出現在千里連墳,又從千里連墳裡逃進鬼城,被噬魂蟲咬了都沒事,說明你靈魂強大,道心穩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時候爺爺仍然只要求你平平安安,用一身所學做餬口的營生,未免有些小家之氣了,男子漢,有本事就該去成龍成虎,而你,恰好有可能有這個潛質,這時候的烏雲蓋月之命,就不再是你命裡的災星了,而是你前生路上的試金石,爺爺希望你能走得走夠遠,是時候放下手裡的線了!孫兒啊,以後就看你自己的了!”
聽到這裡我頓覺胸口發悶,爺爺平時最爲疼我,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殊爲不易,再擡頭一看,老頭子頭髮差不多全白了,背有些駝了,衰老的都讓人有些措手不及,我的眼中一酸,覺得有淚水流了下來。
老頭子頗爲感動,扶着我站了起來說:“十三啊,別想太多,你現在還年青,記住要好好學習,再就是不要荒廢了術法,只要你以後有出息了,爺爺九泉之下也覺得稱心如意!”
我點點頭,哽咽着說:“爺爺,不如你就在這裡住吧,時時督促孫兒進步!”
爺爺搖頭說:“不,我們這行裡有個規矩,教疏不教親,道術不吃苦是學不會的,嚴師出高徒,正是因爲爺爺我對你狠不下心,這才導致你道術不精,吃苦受累,以後,就由王道長來教你吧!”
“爺爺……你這就要走……?”我驚問。
爺爺點點頭說:“鄉下人,在城裡呆不慣,明天一早就走,你也不用送了,如果記着爺爺的好,就跟着王道長多學些道術吧!”
第二天一早,我衝向爺爺住的賓館時,爺爺已經走了,唉,是我在城市裡住的久了,以爲人人都會到了八點才起牀,爺爺五點就走了。
我的心情有些失落,往回走時,正好碰上老王八蛋,老王八蛋面色不善地看着我問:“去哪兒了?”
我低頭不理,想要繞過他,沒想到被他一把推倒。我沒想到他會對我動手,一時間十分憤怒,叫道:“老東西,你幹嘛呢?”
老王八蛋擼着袖子說:“幹嘛,你還看不出來麼?揍你啊!”
我擦,我怒問道:“你瘋了嗎?”
話沒說完,一記老拳重重地擊打在我的鼻頭上,我頓時鼻血直流,心裡一惱火,想衝上去和老傢伙撕打,結果被一推一送,又摔出了十多米。
被這老東西虐了半個多鍾,我像一推稀泥一樣軟倒在地不肯起來。“再來啊,再來啊!”老頭子興奮地叫道。
“來個毛!”我怒吼。
老王八蛋踢了踢我,意味聲長地說:“你爺爺將你交給我,就是想讓我好好教導你,從今天開始,你小子什麼都要聽我的,讓你幹嘛就幹嘛,以你攆狗不能攆鴨,如果不聽我的,哼哼哼,今天就是榜樣!”
老王八無視我的憤怒,將我扔在道教專營店的桌子上就走了,現在店裡有了墨雪,他自然什麼也不用管,只管胡吃海喝就是了。
墨雪看着軟扒扒的我,一臉的心疼,一邊爲我上藥一邊說:“你到底做了多少錯事,纔會讓王道長打成這樣啊?”
我真想噴她一臉血:“什麼錯事啊,老子什麼也沒錯,這就是欺負人啊!”
接下來,我的生活就進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每天除了上學,就是無休無止的訓練。老王八蛋說要想做爲一個合格的捉鬼天師,就要有一個強勁的體魄,於是,我每天早上六點起牀,要繞着操場跑上二十圈,還被逼着學習一些國術,一個月之後,這老頭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隻殭屍,將我和他關在一間房裡說,要不殺了它,要不你死,總之兩人之中,只有一個能出來。
這是一具民國時期的普通黑僵,看起來生前應該是個軍人,一開始我捂着鼻子不讓生氣外泄,這個眥着一嘴黑牙,爆瞪着眼珠子的殭屍四外跳躍聞嗅,有一次,他那噴着臭氣的鼻子幾乎湊到了我的臉上,差點將我薰暈了,我看着越來越暴燥的殭屍,知道它因爲尋不到生氣而變得越來越兇狠,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想衝上去結果他,誰知道才鬆開嘴,他一下子就跳轉過來,向我猛撲過來,這傢伙的身板好像是鐵板一塊,被它一壓感覺肺都在從嘴裡擠出來,我一腳將他踢開,想着先下手爲強,一頭頂在他的胸膛上,被一股反震之力震得騰騰騰後退了三四步,摸摸腦袋,這下肯定腫起來了。
還沒站穩,就從殭屍的嘴裡噴出一股黑氣,直直地衝向我的面門,繞是我閃得快,還是被薰得七葷八素的,殭屍跳躍往前,我連連後退,看着窗口不是很大的鋼筋條,想着以這鬼玩意的銅筋鐵骨,要撞破也不難。於是爬上窗臺。那殭屍果然上當,一頭就撞了過來,結果卡在兩根鋼筋之間,這殭屍氣力着實不少,兩手抓住鋼筋往兩旁一扳,一連扳彎了三四根鋼筋。我早已趁着它扳鋼筋的時候跳回屋子的另一頭,等它跳躍着向我追過來的時候,我就沿着它扳開的鋼筋從窗口爬了出去,貼身站在陽臺上。
連連被我脫逃,殭屍怒不可遏,幾個跳躍縱向撲向窗臺,直接從扳彎的鋼筋洞裡竄了出去,我自然不會放棄在它屁股上加上一腳以示助力。
殭屍竄到屋外,我便趁機從陽臺上爬了回去,坐一一張爛板凳上,從懷裡掏出一張蔥油餅啃起來,等待聽到屋外老王八蛋的驚叫聲。
這一招禍水東引,不知道大家以爲如何!
我正呵呵得意呢,就聽到外面一聲尖叫,不是老王八蛋的聲音,而是墨雪的。我一聽就急了,將蔥油餅扔到一邊,扒着窗戶就竄了出去。月光之下,哪裡有老王八蛋的影子,估計這老小子不知道去哪裡***快活去了,殭屍找不到活人,就四處蹦達。沒想到撞上了來爲我送食物的墨雪。
她一片好心給我送食物,要是害她被咬就慘了,我衝出十多米,就見那殭屍一蹦三五米追着墨雪跑,墨雪手裡提着食盒,腳下踉蹌,眼看很快就要被追上,我忙叫道:“墨雪,快往這邊跑!”同時奮力撲了上去。
墨雪還沒有被嚇昏了頭,一聽到我的聲音,就向我這邊跑過來,中途殭屍縱身一躍,幾乎就在撞上墨雪,被我斜刺裡用肩膀一頂,頂到了一邊,我感覺到一邊肩膀的骨頭好像碎了一樣,不過看到那殭屍摔得不輕,也就不怎麼感覺痛了。
誰知道那傢伙渾如無事一般,直挺挺地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再次向我們撲過來,這一刻我卻沒有退路了,身後還有墨雪呢,要是躲開她肯定要遭,沒辦法,只能硬頂了。人的潛力真是個很奇特的東西,前一刻還怕得要死,這一刻的我倒是戰意十足。
趁着殭屍還沒有落地,兩隻手叉住他的脖子往後壓去,但是這傢伙氣力實在有些大,我用上了吃奶的力氣,竟沒能將他推得後退一步,眼看他也揚起雙手向我叉來,,我趕忙一矮身,撞進了他的懷裡,將他撞退了兩步。殭屍的雙手回收,勒向我的脖子,我就勢一蹲身,抱住它的腳用力一扳,將它掀了個狗啃屎,騎在殭屍的背上,手臂勒住殭屍的脖子,用力往後扳,殭屍四肢亂掙,可惜它身體僵硬,背對着我幾乎做不出傷害我的動作,只能雙手胡亂地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