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想起一事,戰戰慄慄地道:“師父,血神子曾爲弟子兄嫂二人凝鍊護身鎧甲,上附有血光,不知道有沒有危害?”
楊瑾淡淡地道:“你說呢?!”
蕭清心膽俱喪,才知道自己真的太傻太天真,他兩世爲人這點人生經歷,簡直是太年輕太單純了。
餘英男見他憂心忡忡地樣子,低喝道:“虧你聰明,原來還真是笨死的!”
蕭清一下明白過來,能解血神子妖法的,也就當世幾位高人,還有峨眉派有剋制血神經的法寶,其他當世所有仙人算上,都只能乾瞪眼。連忙跪倒在地,懇請師父設法解救。
楊瑾正色道:“魔頭留在你兄嫂體內的魔法,對他二人大有助益,更不是在他們身中發難,而是玄奧異常,會以血緣流傳後人。且和你身上的血神經息息相關,只要其中任何一方被滅,另外一方就暴起發作,最後禍害天下。”
“尤其最爲甚者,你們兩方身上的魔法,都會與血神子形神俱滅的一絲殘魂氣機相吸。讓他轉世爲螻蟻牲畜道後,憑藉那少許前世施惠於你蕭家的業力牽引,最後轉世投生你蕭家。立刻反客爲主,將無數血脈中的血光收爲己用,再得門下十三弟子相助,不出三世,就功力盡數恢復!”
“請問恩師如何解救?”
蕭清真的知道自己被算計死了,被大魔頭賣了還幫他數錢!這血神子不是爲天下打算,而是將他蕭家當成了血蠱,給豢養起來,就等他回生所用。
楊瑾淡然道:“釜底抽薪!等你體內的血神經消滅之後,恩師會將將你體內血神經所化的一滴心血,煉製成兩顆靈丹,你拿去給你兄嫂服下,將流毒限於三代之類。一甲子後,你自然知曉如何根治此事,此事多說無益。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先用仙法消去你這段記憶!”
說話間,手掌按在蕭清額頭上,蕭清直覺靈智一清,就忘記了方纔所說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受到暗算,藏有血神經。
蕭清纔想起身中幾件法寶的事情,連忙一股腦全部取了出來,呈現在石桌上,恭恭敬敬地道:“九天元陽尺、璇光尺還請師父代歸原主,這面昊天鏡還請師父收回!九疑鼎與廣成金船諸般至寶,全爲顛仙師伯拿去。此青銅節杖也是鄭師伯所有。”
楊瑾收起數寶,光留下昊天鏡,對他看了兩眼,點頭道:“廣成金船禁制重重,就算你師祖,也難以詳參內中玄虛,只能憑卦象看出少許端詳。你被困船中近三年,居然能靜心一念,將玄門初步的太清心法盡數參悟透徹,更將軒轅二寶用法全數悟出,能由心運用。這昊天鏡你先暫時收起,等下還要對付一厲害人物,等下按我吩咐行事。”
剛一起身,又想起了什麼,吩咐道:“你和英男師侄久別重逢,定然有話說。爲師就先進去見你幾位師伯。等下見庵中有彩霞升起,你就用這道靈符,拿昊天鏡將雲霞攝去,發揮此鏡妙用,生出太虛幻境擋在庵前,爲師自有道理。”
蕭清點頭道:“弟子明白!”
楊瑾見他無一點貪念,歸還幾件至寶,茫然不知他們師徒二人共掌開闢二寶,已成定數。只是事關元會運世,還需循序漸進,一步都錯不得,自然也不會透露給他知曉。
祥霞微閃,楊瑾就消失無蹤。餘英男也是滿心替他歡喜,將他扯了起來,恨恨道:“我欠你的人情可還了,今後不許當癩皮狗賴着本姑奶奶,不然就將你的東西拿去送徒弟!”
蕭清呆了一呆,道:“什麼東西?!”
餘英男雙手倉地一聲,擎出兩把亮晶晶的利鉤,交叉在胸,大聲道:“本來姓蕭,現在姓餘了!”
蕭清暗罵自己笨蛋,馬上配上笑臉道:“姑奶奶,你說啥就是啥!我絕對不說一個不字。你將列缺雙鉤還我,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餘英男將雙鉤一舉,大聲道:“還你可以,你必須答應替我做兩件事情!”
蕭清胸口一拍,送上馬屁:“不要說兩件,二十件都可以!”
餘英男滿意地道:“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許一天亂來,什麼都是瞎搞一氣。第二、也不許叫本姑奶奶爲姑奶奶,更不許和本姑奶奶頂嘴!”
蕭清板着指頭道:“好像是三件哦,師姐你是在繞口令哦!我叫不得,你自己就可以叫?”
餘英男冷哼一聲,斜眼瞥着他。
蕭清連忙舉手投降,餘英男才玉手一揮,兩道青虹藍霞朝蕭清肩頭涌了過去,眨眼化爲兩柄破破爛爛的廢銅爛鐵,插在他雙肩。
餘英男仔細端詳了他幾眼,爲點了點頭,滿意地道:“個頭長了不少,等下要見你叔嬸,拿出點精神來,別拿自己是魔頭徒弟看待。”
蕭清心頭感動異常,知道小姑奶奶可是真在意自己,唯恐他在滅家大敵的面前丟了面子。手掌一揮,桌上的昊天鏡和一張貼在上面的靈符也失去蹤影。
餘英男帶着蕭清轉出小石臺,就見前面的大殿前站着二三十位青年男女,還有幾位中年道者夾雜其中。
邊上的三位仙骨珊珊、貌若天仙的少女,見兩人出來,一起迎了上來。
領頭一女就是方纔見過的周輕雲,笑迎上來道:“小猴子被收拾得服服帖帖,開始老實了?”
餘英男羞臉道:“別說了,他剛纔在楊仙子面前,居然還暗中自認太過於忠厚老實。這樣理直氣壯自我吹噓的,還真沒有見過!想他老實?下輩子吧!”
蕭清也不開口,任憑數落。
面前光是兩位腹黑型的姑奶奶就惹不起,更不用旁邊最爲牙尖嘴利的女煞星李英瓊。
本來還想噹噹師叔擺擺譜,結果小姑奶奶連機會都不給,直接扼殺在萌芽狀態!“清理門戶”幾個字就讓自己頭皮涼颼颼的。
三位女子一聽,越發笑成一團。
蕭清眼觀鼻,鼻觀心擺出少年高僧模樣,充耳不聞。眼睛偷偷朝前面大殿的人堆中掃了過去,沒有看到嬸孃歐陽霜的身影,反鬆了一口大氣。
雖說自家父母作爲幫兇,與表姐崔瑤仙的母親一同陷害嬸孃歐陽霜,但最後害人終害己,嬸孃被仙人搭救,兩家父母卻死於非命,更殃及子女。儘管嬸孃歐陽霜清白無辜,但自家父母總是因她而死,見到真不知道如何面對,還是不見爲妙。
再說了,嬸孃也是慈母多敗兒的典型,寵愛自家的幾個孩子,最後私授廣成至寶,但幾位表姐表兄表弟沒有那麼厚的福緣承受,最後懷璧其罪,寶失人亡。這事情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勸說?還是日後找表叔透露少許,讓他們自己去傷腦筋好了。
正尋思間,就見兩位丰神俊秀的少年走了過來,前面一位劍眉星目的青衣少年笑着道:“恭喜師弟,能被芬陀大師看中,讓師叔收爲門下,真是仙福不淺。我師叔多年未收門下,如今單傳師弟一人,真是難得。”
另外一位白衣少年笑着道:“恭喜嶽師兄也多了一位同門,只是師兄盡顧着高興,也不說明來歷,讓你這位蕭師弟可弄不清楚情況。”
青衣少年笑着道:“你就小看了我這位師弟,我們兩人來歷,他多半已經猜出,不信就問問他好了!”
白衣少年失笑道:“不如我們就賭一個東道,要是連我也猜出來究竟是誰,那我就心服口服。”
在旁邊看笑話的周輕雲拉着餘英男的胳膊,笑着道:“我們也參與一份,我壓這見錢眼開的小騙子!餘師妹選哪一方,嶽師兄還是孫師兄?”
白衣少年皺起眉頭道:“你們不是存心耍賴嗎?全都說出來了,還要猜?”
那青衣少年笑着道:“願賭服輸,蕭師弟,說說我們是誰?”
蕭清瞟了周輕雲一眼,小聲對青衣少年道:“你不是嶽雯嶽師兄,白衣的那個纔是,你是諸葛警我大師兄。輕雲師姐,好處分我一半!”
兩個少年哈哈大笑起來,周輕雲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笑盈盈地道:“想得美!我都給你提示了,你要是猜不到,纔是怪事一件!”
青衣少年正是諸葛警我,和身邊的嶽雯面面相覷了兩眼,纔好奇地道:“你怎麼認出來的?”
蕭清縮縮脖子,退後兩步,站在白衣少年身邊,小聲道:“周師姐和我有仇,定然拿我當賭注笑話來打賭,而值得讓周師姐這個老成的人開口的,多半是喜歡猜心計的,諸葛師兄和嶽師兄都在其中之列。周師姐纔不會幫我,說的話是半真半假,故意讓我上當的。”
再瞟了周輕雲一眼,嘀咕道:“方纔周師姐看諸葛師兄的眼神很正常,但看嶽師兄帶着一絲警惕和不滿,我就知道你纔是嶽師兄。周師姐對你警惕,是怕你提醒我這個小師弟不要上當。不滿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卻知道剛纔周師姐定然吃了一點小虧。能讓周師姐吃虧的,當然不是不言苟笑的大師兄了,多半是聰明帥氣的嶽師兄幹出來的。”
周輕雲推了餘英男一把,笑着道:“我終於明白餘師妹爲什麼要使勁收拾你這小猴子了,走一步就能想出幾個心眼的,就該打傻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