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生終於知道爲什麼自己的父親總是把“爹沒用”這三個字掛在嘴上,原來原來一切都是那個人害得,向來平易近人的蘇生此時終於忍不住怒道:“呼盧百萬終不惜,報仇千里如咫尺!”
剎那間,一股簌烈寒風從窗戶外吹進荒廟,燭火左右飄蕩,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蘇燦驀然起身,“這是……異象?”
蘇蘭蘭和蘇慶也是第一次碰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是異象還是偶然。
“少爺…”二月柔聲喊道。
蘇生呼出一口怒氣,臉上緩和了許多。
“少爺,我娘跟我說過壞人到最後都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少爺你不要太難過。”
蘇生強擠出一抹笑意,揉了揉二月的腦袋道:“嗯,你說的對,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嗯”二月乖乖點頭。
蘇燦看着這一幕,聯想到自己平日對僕人說話的語氣,進而想起家宴那天晚上蘇生對自己的評論,蘇燦瞬間有種遭受到挫敗的失落感。
門外有兩個趕馬車的僕人輪番守夜,荒廟裡,一夜無事。
次日天矇矇亮時,五個人又坐上了馬車繼續趕路,就連午飯也是在馬車上湊合着吃的。
天漸昏黃時,兩輛馬車停在了一條蜿蜒山路前,幾人相繼下山,蘇生從袖子裡摸出二兩碎銀遞給二月道:“把這銀子給那兩個趕馬車的小廝,畢竟跟了我們一路,讓他們回去的路上買點好酒喝。”
“好”二月做事向來縝密,將銀子蘇生的原話都說與那兩個小廝後,兩名壯漢都很感激的向蘇生做了個拱手禮。
“接下來幾乎都是山路了,你們都小心一點,雖說這附近已經幾年沒有出現過妖獸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點好。”
妖獸!雖然不能像人類一樣利用才氣牽引天地元氣造成殺傷,但是妖獸修行的方式卻更加霸道。
它們不和天地元氣產生呼應,而是直接納元氣入體,從而進化身體和感官。
對應讀書人的九個文級,妖獸也分九等,不過相比讀書人而言,妖獸的等級更加直觀一些,它們只分一至九級,並沒有更細的劃分,人們只能靠妖獸的體態和進化程度來區分同等級妖獸的強弱。
一般只要開啓了靈智的妖獸,在身體中便會誕生一顆由元氣結成的靈晶,踏上文道修行這條路的讀書人,會把妖獸靈晶當作買賣文寶和一些特殊丹藥的貨幣。
跟着蘇燦一路往南走,每兩個時辰休息一次,因爲是山路,所以五個人走了三天的路程也抵不過之前坐馬車一天的路程。
蘇燦指着前方不遠處的高山笑道:“前面就是青蓮山了,過了青蓮山,路就好走多了,我們先歇一會,等日上三竿時我們再上山。”
五個人坐在幾塊散落在湖邊的石頭上休息,二月和蘇蘭蘭拿着水壺在湖邊接水。
蘇生破天荒地主動問道:“山上並不能養殖蓮花,怎麼這座山卻叫青蓮山?”
蘇燦正要說話,蘇慶默默道:“一甲子前,有一個雅號青蓮居士的讀書人曾在這座山東面山腳下開設過學堂,雖然青蓮居士早就不知去向了,但他的弟子卻一代又一代的在山下招收弟子傳授詩詞道義,故此這座山才被稱爲青蓮山。”
蘇燦點點頭笑道:“大致說的沒錯,這青蓮山學堂在紫川縣倒也頗負盛名,等下上山後,說不定還能碰上那些頭戴蓮花冠的蓮花郎,遇見時,大家切記記得行禮,不要辱了青陽書館的名聲。不過說到底蓮花學堂是由私人開創的,比起青陽書館倒還是差上許多。”
蘇生一一記下,沒再發問。
一刻鐘後,幾個人匆匆上路。
雖是中午,但因爲有樹蔭當着烈陽,所以非但不熱,反而還讓人覺着有些涼意。
快要翻過山頂時,蘇生見二月有些喘氣,便主動要求歇息一會。蘇燦幾人包括自己已經邁入了童生,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才氣支撐,而二月畢竟還只是個普通人。
解下水壺喝水時,蘇生無意中發現自己面前的那顆樹上,有一個綠色的圓球東西掛在樹杈上。
蘇生正想起身查看。
前方山路上,三五個穿着白色儒衫的青年少年跑了過來。
蘇燦趕忙招呼幾人起身,然後施了個拱手禮道:“見過各位蓮花郎,我們都是北海鎮蘇家人士,正要前往青陽書館入學。”
爲首的頭戴蓮花冠的青年,臉上有些着急,但還是重疊雙手還禮道:“原來是青陽學子,久仰久仰。”
“我看幾位臉色不太對,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少年蓮花郎回道:“我們學堂院內有一顆由師祖栽下的青蓮,過了足足百年才誕出蓮心,可就在我們想採摘之時,那蓮心竟然幻化成人形自己跑了,我們一路……”
少年正要往下說。
“多嘴”青年輕聲責怪了句,那少年立馬沒了聲音。
“我等還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告辭!”青年再度施禮後,帶着另外幾人繼續往山下去了。
蘇生望着那幾人腦袋上的蓮花冠,自言自語地笑道:“蓮花亂臉色,荷葉雜衣香,蓮花郎,有意思~”
一羣人繼續趕路,可誰都沒有發現,原本掛在樹杈上的綠色圓球掉在了蘇生後背的竹篋裡。
又過了兩日,一行人總算是走完了山路,來到了紫川縣內。
疲乏勞累的幾人立馬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吃過晚飯後,蘇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肩上將竹篋取下之時,一顆綠色圓球倒在了地上。
“這是…”蘇生蹲下身想撿起來。
卻發現……
圓球不是球,而是一個肚子圓圓的小人兒~
蘇生立馬聯想到了那日青蓮山上的事情……
“蓮心化爲人形?蓮花小人,這莫不是《萬物鑑》裡所描繪的古靈精怪?”
蘇生自言自語之時,蓮花小人還躺在地板上,雙手抱着肚子呼呼大睡着。
“動物能納元氣入體變成妖獸,靈物也能在元氣的作用下變成古靈精怪,之前從沒見過,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蘇生欣喜之時。
地上的蓮花小人揉了揉自己的大肚子,打了個哈欠後,說道:“聒噪。”
口吐人言!真是精靈!
蘇生伸出手指,彈了彈它的肚子打招呼道:“嘿,小傢伙。”
蓮花小人猛得從地板上跳起,擺着一副隨時要打架的駕駛看着蘇生,僵持半天后,蓮花小人癟癟嘴道:“你才小傢伙呢,小爺今年剛好一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