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真想直接去大將軍府上找那個叫張明的麻煩吧？”
蘇生淡然道：“不然呢？我爹是讓他害死的，難不成就因爲他成了董卓的門客我就不報仇了嗎？”
李師師立馬道：“董卓這人一向護短，白雙雙之所以會成爲榜上排名第二的魔頭，大半都是被董卓給慣出來的，而今張明即然已經成了董卓的門客，你上門去找他麻煩，勢必要先過董卓這一關。”
“我知道。”
“那你冷靜一點行不行。”
蘇生停下腳步，轉過身道：“這次是真不行。”
看着蘇生一臉認真的模樣，李師師竟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勸下去。
蘇生繼續往前走，嘴裡自顧自地說道：“我知道這樣做會很危險，甚至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但是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殺父之仇不能得報。”
“那你也該爲若若着想。”
若若聽完，擡起頭呆呆的看着蘇生。
蘇生深呼吸一口氣，正要說話，李師師直接打斷道：“她是你徒弟，你要是死了，我不會幫你照顧她的。”
相識這麼久，李師師豈會不知蘇生的心思。
“先找家客棧休息，這件事過幾天再說。”蘇生只好暫時退讓。
三人在朝歌城內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兩間房，蘇生帶着若若一間，李師師一個人一間。
半夜三更。
客棧屋頂上，三個人並排坐着看着南邊。
“若若”
“嗯？”
“背一遍我昨天晚上教你的那首詩。”
“好。”若若坐的端端正正，姿勢語氣都有板有眼道：“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
看着屋檐下的冰墜，李師師一臉震驚。
這還是初秋啊！怎麼會出現冰錐！難道……
蘇生微笑道：“若若跟你跟我都不同，她體內原本就蘊藏着無窮的元氣，只是不知爲何這股元氣被什麼東西給封印住了，我之所以教她寫字、讓她背書都不過是爲了一點點的幫她打開封印而已，只要若若打破了那層封印，那麼她的境界可能不下於你我。”
李師師聽懵了，蘇生說的這些話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李師師無法想象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女孩，體內會有着不下於文豪境界的元氣儲備。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蘇生點了點頭。
好久沒說話的若若突然道：“師父，你要是想報仇就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李師師立馬道：“你說什麼呢？想讓你師父去送死啊？”
“不想啊，但是我們也阻止不了啊。”
蘇生揉了揉若若的腦袋，對李師師說道：“之所以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沒把你當外人了。”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想去將軍府。”
蘇生默認了，一邊的若若好像也並不擔心。
李師師一臉鬱悶，這一對活寶師徒，這輩子恐怕是見不到其他人了。
“回去睡吧。”蘇生起身牽着若若說道。
李師師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後面幾日，蘇生帶着若若逛遍了整個朝歌城，雖然一路上都有趙構的魑魅跟着，但若若還是玩的不亦樂乎。
秋分之夜，蘇生躺着牀上饒有興趣地問道：“明天去哪玩？想吃什麼？”
若若掰着手指說道：“城東城南城西城北都去過了，要是能去皇宮裡玩玩就好了，至於吃的……額我還想吃茴香餃子、油糕、牛肉麪、燉梨、羊奶茶，嗯就這些了。”
“嗯，明天就帶你去吃這些東西。”
“好。”若若立馬點頭答應，之後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月掛枝頭，蘇生翻身起牀，先是走到若若牀邊，將被子蓋好，把若若嘴邊的哈喇子拭去後，蘇生輕聲出了門。
正要下樓時，隔壁屋子裡傳來聲音：“一定要去嗎？”
“嗯，如果想幫我，就替我照顧好若若。”
沒有迴應。
蘇生默然離去，出了客棧後，一路往皇宮東門的方向走去，目的地是當朝一品大將軍府。
朝歌城除青樓娼院晝夜燈火不息之外，皇宮外圍一圈的府邸在夜晚也皆是燈火通明，這些府邸的主人基本都是大漠國的當朝大臣，且除官身外大半都有功勳在身。
大將軍董卓在這些人中自然是位列第一，什麼一等公爵、壽國公、鎮南大將軍等等頭銜都不算什麼，對於尋常百姓來說，都不如他那個朝歌書院副院長的名號來的響亮。
這些年，無論是朝堂中的文臣還是軍營裡的武將，有不少曾經都拜在過董卓麾下，這也造就了許多朝歌書院的學子能以入董卓帳下爲榮，有了這層關係，董卓自然而然就成了朝歌書院的副院長，雖然只是虛名，但也比什麼一等公爵更讓人信服。
大漠皇帝重才，天下人皆知，而董卓今天之所以能做到這個位置，也並不是完全是因爲那層沒有血緣的姐弟關係。
朝歌城裡的說書人常常講兩個故事，第一個故事大概是說“前朝末年有一少年俠客，仗劍獨行，遊走邊荒。許多人仰慕他前來投奔，可是少年家徒四壁，就殺了家裡唯一的耕牛來招待客人。追隨者很感動，送了千匹牲畜給他。後來少年從軍立下戰功，朝廷賞賜九千匹絹，他全分給了部下……”
第二故事是說：“大漠朝堂有一位人屠將軍，打仗時必身先士卒，每每打了勝仗，必坑殺俘虜，不留一個活口，在軍營中，這位大將軍同樣也性情暴虐，屬下稍有不慎，輕則受杖打，重則直接處死……”
許多人都聽過這兩個故事，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兩個故事的主人公其實是一個人——董卓。
蘇生漫步於朝歌城的主幹道上，先拿出白玉筆插在腰間，然後又拿出秋水、錦華、白薇三柄袖劍擦了擦後，放在袖子裡。
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蘇生終於來到了大將軍府的門口。
三更半夜，大門緊閉，除蘇生外，空無一人。
蘇生深呼吸一口，然後提氣朗聲道：“請張明出府受死！”
沒人迴應。
蘇生再次重複道：“請張明出府受死！”
吱吖一聲，大門被推開。
兩個府兵衝出府破口大罵道：“什麼人，竟敢來大將軍府來撒野！”
蘇生沒有理會，繼續大聲道：“請張明出府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