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深,秦帝扶蘇與陳世墨於大帳中思慮敗敵陸沉等人之計。
“時候已經不早,世墨回帳歇着吧!”徐扶蘇看向陳世墨,語氣中帶着一絲歉疚,緩緩道。
“距離北厥軍越來越近,明天是時候讓徐年穿上龍袍冒充朕了,待會兒你們離開之後,朕就會招他來聊聊!”
徐扶蘇語氣一轉,嘆息一聲:“爲了天下的安寧,爲了早日平定北厥,只能讓徐年替朕送死了!但朕絕不會讓他白死,只要大秦一天不亡,朕就會讓他的子子孫孫世代享受榮華。”
“徐年的確與陛下生得九分相似,不仔細看根本認不出來,更不要說陸沉的伏兵在遠處看到了。但讓徐年冒充陛下,陛下去哪裡?將士們見了你肯定能夠認得出來,畢竟陛下的霸氣掩藏不住,徐年只是與陛下容貌相似而已,在氣質上卻是不及陛下萬一!”陳世墨在告退之前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徐扶蘇早就有了準備,自袖子裡取出一張昔日下江湖時所帶的易容面具,麻利的戴在了臉上,對陳世墨道:“這是一位易容大師精心爲朕製造的面具,你們現在還能認出朕麼?”
陳世墨驚訝愕然:“世上竟然有如此鬼斧神工的面具?實在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陛下戴上這面具,即便站在徐年面前,也無人能夠認出陛下啊!”楊戩感嘆不已。
徐扶蘇頷首道:“這個朕心中自有分寸,自明日起,如言、楊戩你們二人也喬裝打扮成士兵,只讓一些普通的將士陪伴在徐年身邊,以防不測!”
楊戩拍着胸脯道:“陛下放心,縱然箭如雨下,臣亦能毫髮無損。有我陪伴在假冒陛下的徐年身邊,才能把這場戲演的更真,才更能迷惑陸沉!”
徐扶蘇略作思忖,最終頷首同意了楊戩的請求:“如此自然更容易騙過陸沉,但建業你一路上必須小心警惕,切莫大意。一路車馬勞頓,你們二人下去休息吧,朕派人召喚徐年過來,與他閒聊一番!”
“臣等告退!”孫臏與楊戩一起躬身作揖,退出了帥帳,各自回帳休息去了。
第一次見到徐年的時候,徐扶蘇有種前所未有的震撼,這世上竟然還有長得如此與自己相似之人?
那還是三四年前宛城鬧瘟疫的時候,徐扶蘇從死人堆裡發現的這個名字叫做徐年的少年,儘管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但徐扶蘇第一眼看到就被深深震撼了。
“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少年救活,朕將來有大用!”徐扶蘇如是對李時珍、張仲景道。
慶幸的是,這個叫做徐年的少年並沒有感染瘟疫,只是重症風寒,被東家丟棄到了大街上,兩天不吃不喝,飢寒交迫之下虛脫昏迷了。
在奄奄一息中,少年被兩大神醫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也是祖上積德,命不該絕。之後被徐扶蘇秘密收養在錦衣衛衙門,由魏忠賢、何坤等人悉心栽培,打算有朝一日推出來做自己的替身。
這個叫做徐年的少年比徐扶蘇年輕兩歲,七八歲的時候被父母賣到宛城的一個大戶人家做廝。雖然容貌與徐扶蘇有九分相似,但衣衫簡陋,食不果腹,尋常的百姓沒有幾個能夠親眼目睹天子的真容,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想到這個廝能有朝一日成爲皇帝的替身。
自此之後,徐扶蘇每次見到徐年,感覺就像在照鏡子。
隨着時間的推移,徐扶蘇的計劃越來越清晰,慢慢就有了拿徐年做誘餌釣陸沉上鉤的想法,一直在等待機會的到來。
自此之後,徐扶蘇就給徐年封了一個閒職,讓他享受着優渥的俸祿。也算是買他性命付出的酬勞吧;只是徐年智商不夠用,一直矇在鼓裡,對天子的大恩大德感激的五體投地。
既然徐年是徐扶蘇的秘密替身,所以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徐扶蘇把自己的人皮面具送給了徐年一張,要求他平日出門必須以面具示人,若是泄露了秘密,定斬不赦。
徐年的本性不壞,雖然年紀就被父母賣了做家丁。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個年代很多百姓家裡兒女多,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除了把兒女賣給大戶人家之外。只能等死。
所以這徐年現在有出息了,也沒有忘記父母,時常把攢下來的俸祿託人送回家中。孝敬父母,改善家人的生活。這也讓徐扶蘇對徐年的品性暗暗讚許。這才許下承諾,等徐年死後善待他的家人。 щшш ⊙ttкan ⊙¢ ○
戰爭是殘酷的。身爲帝王不能缺少仁慈,但更不能缺少冷酷。所以當犧牲一個籍籍無名的凡夫俗子能夠換來巨大利益的時候,徐扶蘇沒有絲毫猶豫,欠這個少年的只能在他的親人身上做出補償了。
帥帳外面的春雨下的淅淅瀝瀝,敲打在帳篷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帶着一張易容面具的徐年得了召喚,戴着一蓑帽,心翼翼的走進帥帳,躬身施禮:“人蔘見陛下,不知深夜召喚人來有何吩咐?”
“坐!”
徐扶蘇和顏悅色的伸手示意徐年在御案旁邊坐下,“不要拘謹,以後就要‘做’皇帝了,可不能再這樣唯唯諾諾,應該拿出足夠的霸氣來!”
“做皇帝?”
徐年嚇得面如土色,雖然藏在面具底下看不見,但他自己能感受到,手心也忍不住噙出汗水來。雖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是冒充皇帝,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徐年還是充滿了緊張。
“對,從明日起,你就冒充朕假扮皇帝!”徐扶蘇不動聲色的強調了一遍,着話拿起一件龍袍遞給徐年,“穿上它讓朕看看!”
“人不敢!”徐年嚇得匍匐在地,磕頭不止。
對於徐年的表現,徐扶蘇表示理解,彎腰把徐年扶了起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朕一直讓你擔任閒職就是爲了讓你做朕的替身,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穿上了龍袍之後,你就是皇帝,要有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霸氣,絕不能再唯唯諾諾。”
聽了徐扶蘇的鼓勵,徐年這才壯着膽子接過了龍袍:“那人穿上試試?”
“穿上讓朕看看!”徐扶蘇再次重複了一次。
徐年努力的控制着顫抖的雙手,穿上了這件金黃色的龍袍,整個人頓時變得威嚴肅穆了許多,只是眉眼之間還顯得非常拘謹,和徐扶蘇的霸氣差了十萬八千里。
“嘖嘖……真像,太像了!”
望着身穿龍袍的徐年心翼翼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徐扶蘇彷彿在對着鏡子,忍不住連聲稱讚,“再把腰板挺直一些,對對……對……對,就這樣,雙手揹負到身後,走路的時候邁的步子大一些!”
徐年按照徐扶蘇的指在帥帳裡模仿了一會,徐扶蘇最後又拿出皇帝冕戴在徐年的頭上,打量了一番:“跟朕的相似度至少達到了九成以上,咱們找人來試試,你到帥案後面坐了。”
身穿龍袍,頭戴帝王冕的徐年非常配合的在帥案後面坐了,按照徐扶蘇的吩咐正襟危坐。這情形看起來有些滑稽,身穿龍袍頭戴帝冕的人被吆來喝去,指揮的像孫子一樣,這樣的情景怕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