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稈的嘴裡在慢慢的蠕動,我和死慕山的衣服在他的嘴中,混合着一種噁心的黏液在攪動,此時,它就像是一個貪戀棒棒糖的小baby,細細品味着我們兩個人的衣服。
這個麻稈就正對着我們,但是他並沒有注意到我們兩個人在暗處,而我們兩個人,看着近在咫尺的怪物,像是死人一樣的閉嘴了。
死慕山一動不動的站在我的身邊,整個周圍安靜的我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他咽口水的聲音,咚咚咚的不停。
突然,天空中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吼叫聲“嗷嗚嗷嗚”,很名想這是麻稈在呼喚它的同伴,而就在我們前方的麻稈在聽見這個聲音之後,不情願的轉身離開,臨走之前還很不錯的把我們兩個人的衣服啐在了地上。
等它完全消失在我們兩個人的視線之後,死慕山才呼出了一口氣,我扭了扭因爲長時間不動而難受的肩膀,往剛纔那麻稈吐出來的衣服那邊走。
一邊走,我一邊數落死慕山:“哎呦呦,剛纔某人還跟我說了,麻稈不吃衣服。”
死慕山回頭一瞪我,罵道:“你怎麼跟個老孃們一樣,怎麼碎嘴子呢?”
我一聳肩:“我要是老孃們,那你早就是了。”
死慕山白了我一眼,沒有再跟我爭執。這時兒我們已經到了衣服掉的地方。我看着地上那一坨不明液體和碎步渣渣,噁心的往後退了一步。死慕山也是很嫌棄,但是看我跑了,突然揚起了得意的表情。只見他嘴巴一抿,當時手就伸進了那那一拖液體之中,從中把自己的衣服翻來翻出,終於在自己的衣服內口袋裡面掏出了一片黃紙。
“呵呵呵呵——”他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我不由的一個哆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好像要去親這個黃紙來着。
“你別過來!”我看着死慕山慢慢的向我靠近,整個都炸毛的往後逃跑,但是老天爺都欺負我,我一轉身就跑了一步就被一個地縫絆倒在地,整個鞋卡在裡面,怎麼拔都拔不上來。
死慕山閒庭信步的走到我的面前,把手上的黃紙抖了抖對我說:“我剛纔已經幫你抖掉了很多口水了。”
我臉一撇,誓死不去看那張滿是口水的黃紙,繼續掙扎着想要把自己的腿拔出來。
“別抵抗了,路同炎同志,這裡沒有水,除了我也沒有人幫你了,咱們兩個人現在好歹也算是同伴組合了,就算是爲了我姐,你也給親一口啊。”說着,他把黃紙往我嘴上湊了湊,我大驚失色的又瞥過臉去。
但是想了想,他說的沒錯,反正到最後,我是絕對會親了,早死早超生,我還不如現在就親一個呢。
“唉。”嘆了口氣,我把臉扭過來,剛想說:“來吧!”但是一張嘴巴就被這小子一黃紙貼在了嘴上,更噁心的是,這小子還他媽的把黃紙往我嘴巴里面塞了塞。
我眼淚都要下來了。第一次感受到了屈辱的味道,嘴巴里面粘稠的液體似乎正在往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蔓延,終於,我實在忍不住了,哇的吐了出來。
死慕山看見我吐的稀里嘩啦的,也是良心發現,湊過來拍拍我的後背安慰道:“別想了別想了,越想越噁心。”
我鐵青着臉剛擡起頭,聽見他怎麼一說,當時又是一陣的反胃。
終於,等我吐完了,腳脖子也從地縫中拔出來後,我直直的看着死慕山說:“你等着。”
死慕山噗嗤一笑,但隨後正色,不開心道:“少威脅我,老子可是嚇大的。”
“呦,廈大?我還是清華的呢。”我冷哼一聲,身體緩和的差不多了,指了指他手中的黃紙道:“趕快的,別墨跡了。”
死慕山點了點頭,把黃紙用左手捏在了自己的嘴巴,我強忍着這個時候想要把整張黃紙拍在他臉上的衝動,咬牙切齒的看着他的腮幫子突然像是蛤蟆一樣的鼓了起來,接着氣泡彈一樣的發出“砰”的聲音,與此同時,他捏着黃紙的手明顯一鬆,整張黃紙在他的爆破音下如乘風一般的躍入天空,晃晃悠悠的就往前面飄去。
死慕山見此,對我一挑眉,就要跟着黃紙跑。我一下子握住他的手擔憂道:“那個方向,可就是剛纔麻稈走的方向。”
死慕山聽我怎麼一說,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立馬用了一種輕蔑的眼神看着我道:“路同炎,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種貪生怕死之人。”
我心頭一陣火氣,白了他一眼罵道:“你丫腦子有坑是嘛,我的意思是你慢點跑,追的隱蔽一點,你這風風火火的就往前衝,活該第一個死。”
他被我罵的也是一愣,咬了嘴脣一下,破了點血後突然鬆了口氣,而我在聞到他嘴上的血腥味,身體也是莫名的一陣輕鬆,感覺剛纔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些過分了,尤其什麼“活該第一個死”,在這種場合說出來,真的挺不吉利的。
“你不覺得咱們兩個人脾氣都大了嘛。”死慕山小聲的問了我一句。
我點點頭,揉着太陽穴說:“我還好點,但是你在剛一進來就脾氣特別的暴躁。”
“是啊。”死慕山一聲嘆息,“你說會不會這地下有什麼有害氣體,讓咱們有點神志不清了?”
我眨了眨眼,覺的有可能。
突然,我看見飛走的黃紙符又回來了,啪的貼在了死慕山的後腦勺,死慕山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手往腦袋後面一摸,頓時露出了惡習的表情,將那粘粘乎乎的從腦袋後面撕下來拿到前面,納悶道:“咦?!怎麼回來了?”
我職業病大作,懷疑道:“你會不會被清姐附體了?”
死慕山想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笑話一般:“不可能,我的身體沒人入的了,我姐都沒那本事。”
“那黃紙條怎麼貼你腦袋上了?”
“我怎麼知道啊!”死慕山一臉的迷茫。
“咚——”猛的,我們腳底下的土地一陣的晃動,我和死慕山都停止了爭吵,直直的看着對話陷入了沉默,突然,我看見他雙腿之間的地面突然一裂往外擴張,驚慌失措的大叫:“小心!”
我們兩個人一同往旁邊一跳,看着剛纔站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都有些摸不清頭腦。
這時兒,天空上突然從黑暗中飛出來什麼東西,飛的不高,還“救命救命救命”的叫着,我往天上眯着眼一看,竟然是一隻八哥。
那隻八哥一身漆黑的身子,要不是它的冠子上面全是白的,根本就看不見這個東西。它在天空中妖嬈的轉着圈,就像一個18線的小明星突然出現在戛納電影節紅毯一樣,想要吸引我們的注意,最後,也不知道它轉暈了還是選完了,最後落在了我們旁邊的地上,還有些不穩的差點跌倒。
我整個人都傻了,心想着怎麼出來了個這個東西,地獄不管有麻稈還有八哥?
突然,死慕山“哎呦”了一聲道,一把將地上的八哥抓起來說:“這玩意兒不會是莫強求的寵物吧,我倒是聽說他當年在我們家串門的時候,我太爺爺送過他一隻。好像起名叫什麼······”
“撅撅撅撅撅撅撅撅。”他手上的八哥渣渣的叫着。
我一臉懵逼,沒聽懂,問了句:“啥?”
“撅撅。”死慕山重複道,“我這纔想起來,這隻鸚鵡按備份算,好像莫強求還給叫它一聲伯伯,伯伯在我們家那邊方言又叫掰掰兒(天津話),掰在我們那邊都叫做撅,所以就是撅撅了。”
“嚯。”我聽的這個神奇,“你們這個,起名字都帶關聯法的。”
說着,我姚明式一笑,深受想要摸一摸鳥頭,沒想着這鳥還挺有脾氣的,見我手過去就要咬。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八哥嘰嘰喳喳的叫着,死慕山抓着他還在問他話。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遠處的天空一片紅光。推了一把旁邊的死慕山道:“着火了,你看!”
他轉頭去看,八哥藉着他移神這會兒,狠狠一啄他的手逃了出來,撲騰着翅膀就往那邊着火的方向飛。
死慕山被啄了一口疼的要命,甩着手對我叫道:“快抓住它!”我手急眼快,一個飛跳就把它從上面拽了下來,它雖然還是一副沒有變化的鳥臉,但是聲音驚慌失措的叫道:“救命救命救命。”
我呵呵一笑:“小樣了,你還想跑?”
旁邊的死慕山看着火光方向,突然一皺眉,收回視線湊到八哥面前問:“你家主人了?”
沒想到一提到莫強求,八哥頓時就不掙扎了,咕咕咕的在嘴中不知道嘀咕着什麼,死慕山不耐煩的捏住它的嘴巴,惡狠狠的再一次問道:“莫強求了?”
“被吃了被吃了被吃了!”
我和死慕山同時大驚,“被吃了!”
莫強求,整個地獄只有他能吃別人,怎麼現在就變成了他被別人吃了?死慕山再一次問八哥:“到底怎麼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八哥的眼珠子突然變了顏色,我湊過去去看,在它的眼珠子裡面看到了一個女人,她笑的嫣然,尤其在看見我之後,難言自己的喜悅,一把摺扇優雅的在胸前緩緩的扇着,突然目光一冷。
“真是謝謝你了,路同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