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在軋鋼廠享受着欲仙欲死恥辱豪華套餐的同時,他的盟友賈張氏,也麻溜的行動了起來,先領着秦淮茹去銀行存了一千塊。
殺雞駭猴。
藉着存錢的手段,彰顯着賈家豐厚的家底及賈張氏高超的手段,間接做了秦淮茹不改嫁的思想工作。
月工資三十塊的當下,一千塊堪稱一筆鉅款。
他們畢竟不是易中海,享受着九十多塊的高薪待遇。
存好錢後。
賈張氏便帶着秦淮茹一溜煙的來到了軋鋼廠。
在軋鋼廠門口約四五米之外的地方。
賈張氏一語不發的跪在了地上,秦淮茹本不想下跪,她的顏面畢竟沒有賈張氏的厚,人來人往跪在地上,不像那麼一回事,只不過看到賈張氏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自己身爲兒媳婦,不跪不像一回事,更何況這是在爲秦淮茹進軋鋼廠而跪,跪的其所,便也學着賈張氏的樣子,跪在了賈張氏的旁邊。
二十七八歲的秦淮茹,剛剛坐完月子。
正處在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婦人韻味的年紀。
漂亮的臉蛋,在旁邊賈張氏的映襯下,往日裡七分的顏值現如今卻發揮出了九成的威力,門口值守的保衛科及一些進進出出的或是軋鋼廠的人或不是軋鋼廠的人,瞬間都被她們吸引了目光,都不用人叮囑,自顧自的圍到了賈家兩寡婦的身前。
不認識的人,好心的出言勸解了幾句,讓賈張氏和秦淮茹兩人有什麼事情,先站起來說話,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跪在軋鋼廠門口,人多嘴雜,極有可能出現人云亦云的結果,繼而連累某些人。
殊不知。
這正是賈家婆媳想要的效果。
鬧大了。
賈家婆媳才能從中獲利。
秦淮茹才能搖身一變成爲軋鋼廠的職工,賈家人才能繼續留在城內。
面對勸解。
賈張氏和秦淮茹宛如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做着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跪!
見賈家婆媳不聽勸,依舊跪在原地,一些認出賈張氏是誰的軋鋼廠人,解釋了起來,衆人這才知道前段時間軋鋼廠鬧的沸沸揚揚的聚衆賭博事件,居然就是下跪人的兒子,旁邊那位不用問,是賈東旭的兒媳婦。
目光在秦淮茹臉上打量了幾分。
暗道了一句。
賈東旭也算有福之人,居然娶了這麼一個好看的小媳婦,難怪一天到晚,精神不怎麼好!
老話說得好。
好妻廢漢!
藉着秦淮茹與賈東旭的那些或真或假的事實,賈家婆媳在軋鋼廠門口下跪的事情,極短的時間內,就傳的沸沸揚揚。
到處都是宣揚賈東旭漂亮媳婦秦淮茹跪在了廠門口的人。
一句話。
事情想不鬧大都不行。
……
二食堂。
傻柱看着向他傳播新聞的劉嵐,腦子是懵的!
啥玩意?
賈張氏帶着秦淮茹跪在了軋鋼廠門口,而且現場還圍了不少的人!
傻柱立時無奈了。
雖然他不是軋鋼廠的領導,純粹就是一個做飯的廚子,卻也知道這件事對軋鋼廠的那些領導們而言,意味着什麼。
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
就是一個職工犯錯被開除的事實。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保衛科根據走訪查證的證據,獲知了賈東旭與三毛驢他們多次聚賭且數額較大這一事實,偏偏三毛驢他們爲了減輕自己身上的罪行,都把責任推在了賈東旭的頭上,直言賈東旭是他們多次聚賭的發起人。
依着軋鋼廠制定的規章制度,對多次組織人聚賭且賭資較大的賈東旭給予了開除出軋鋼廠的處罰。
又因爲賈東旭出事癱瘓,免除了賈東旭的蹲號子,看在賈家孤兒寡母不容易的份上,將他們居住在四合院的日期延長了兩個月,李副廠長又代表軋鋼廠對他們進行了慰問,送了五斤白麪和二斤豬肉外加一隻雞,還有一部分慰問金。
裡子和麪子都做到了。
誰也挑不出理。
這建立在賈張氏沒有帶着兒媳婦跪在軋鋼廠門口這一事實下。
往門口一跪。
性質立馬變了。
人向來感性,這一跪自然方方面面的去自我惱怒,一想到賈東旭癱瘓,賈張氏還是一個寡婦,秦淮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沒有工作。
街道一時間還沒法幫他們解決工作問題。
因爲有人背地裡告狀,說他們家清清白白的孩子都沒有工作,街道憑什麼給一個犯錯被工廠開除的家屬工作。
一個死循環出現。
沒有工作,就不能掙錢,賈家人就不能解決自己的一日三餐,回鄉下種田,賈張氏和秦淮茹也掙不了幾個工分。
到頭來。
免不了又得狗血一番。
這也是賈張氏敢朝着易中海索要一千塊辛苦費的原因,同樣也是易中海敢給賈張氏一千塊的依仗。
軋鋼廠的頭頭腦腦,誰不愛惜自己的羽毛,都不想背上一個逼職工全家去死的大帽子。
現在又是軋鋼廠人事調動的關鍵時刻。
鬧大了。
被上級知道了有職工家屬在軋鋼廠門口下跪,就算事出有因,且依着廠規辦事,卻依舊會被人尋麻煩。
上萬人的軋鋼廠,並不是鐵板一塊,楊廠長和李副廠長就在勾心鬥角,很明顯的一個問題,甭管是李副廠長,亦或者楊廠長,再或者別的頭頭腦腦,都會藉着這件事大做文章。
賈張氏算是一擊斃敵。
一招下跪。
瞬間把自己立於了不敗之地。
真他M高!
她要是算計自己,自己會不會也如軋鋼廠的領導們,處在被動的位置上?
想到這一點的傻柱。
被嚇了一個哆嗦。
他發現自己面臨的局面,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易中海算計他養老,聾老太太算計他的吃喝,賈張氏要是在跟易中海他們合謀算計自己,說啥也得小心着來。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娶媳婦,有了媳婦,易中海他們的算計便等於被破了,結婚後不用一年,就是一個月,便可以藉着易中海截留何大清郵寄給傻柱錢款的事情,一勞永逸的把易中海送走。
沒有了易中海,聾老太太和賈張氏的算計,便也沒有了施展的空間。
兩個問題是需要傻柱做到的。
第一個問題,是娶媳婦,傻柱決定今天下班,就去賈主任那裡詢問一下具體的情況,看看啥時候給自己派發個對象。
雙管齊下。
王媒婆那裡也得走動走動。
禮尚往來。
儘可能的謙虛一點。
說點好話。
沒準王媒婆也會給他說個媳婦!
第二個問題,是落實何大清到底有沒有給他郵錢這一事實,而且還得揹着易中海、揹着白寡婦去查證這件事。
沒有。
再想辦法。
有。
在婚後一個月,把易中海送進去!
想着事情的傻柱,沒怎麼搭理劉嵐,直到劉嵐喊了他幾聲,傻柱魂遊四海的靈魂纔回歸了軀殼。
看着面前的劉嵐,反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
“我說賈張氏和秦淮茹在軋鋼廠門口跪着。”
“跪就跪吧。”
“傻柱,你不好奇?”
“我幹嘛好奇?”
“不跟你說這些了,姐跟伱說點實在話,剛纔姐去看了一下,說實話,秦淮茹長得的確可以,你真不心動?”
“三個孩子的媽,我愣啊?”
“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熱鬧去,有消息等我回來跟你們說。”
……
易中海急匆匆的來到了軋鋼廠門口。
他是奉軋鋼廠頭頭腦腦的命令,專門來解決賈家兩寡婦下跪的事情,一切就如傻柱所預料的那樣,得知賈家兩寡婦在門口下跪的軋鋼廠的幾個頭頭腦腦,瞬間想到了這件事鬧大的後果,出於爲各自前途的考慮,打起了內部處理這件事的主意。
易中海身爲賈東旭的師父,又是軋鋼廠的道德個人模範,於情於理,他都得出面解決這件事。
得了領導們首肯的易中海,奮力的擠過人羣,來到了賈家兩寡婦的面前,故意裝出了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東旭媽,你這是幹什麼呀?你怎麼還跪在了這裡?這是軋鋼廠,進進出出多少人?你跪在這裡,影響了軋鋼廠的聲譽,趕緊起來吧!”
“東旭他師傅,我老婆子一家人都要死絕了,我還怕丟人?”
賈張氏的聲音,提的老高,依着腹中打好的腹稿。
說道:“我們家東旭是跟人耍錢了,但那是晚上的事情,白天他上班了,在軋鋼廠出的事故,我也知道東旭犯了軋鋼廠的忌諱,被開除,算是他罪有應得,可總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吧,東旭癱瘓,我老婆子是個寡婦,沒有工作,兒媳婦是鄉下戶口,家裡三個孩子,沒有工作,我們吃什麼?總不能讓我們喝西北風吧?”
“淮茹,你把你婆婆攙扶起來,有什麼話咱們站起來說。”
“媽,一大爺說的對,您起來吧,您身體有病,可不能這麼長時間的跪着。”
賈張氏眼角的餘光。
不着痕跡的撇了一眼秦淮茹。
還算不笨。
知道瞎編一個理由給衆人。
“有病正好,我跪死在軋鋼廠門口,省的我老婆子活着活受罪。”
賈張氏並沒有起身,依舊跪在原地,她朝着易中海開了腔。
“東旭他師傅,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你跟軋鋼廠的那些頭頭腦腦說,讓我老婆子見他們一面,我老婆子就是給他們跪下磕頭,求他們也行,東旭的事情,我不計較,我只要軋鋼廠給我一個說法,要不然我明天帶着孩子,帶着東旭,我來軋鋼廠門口討個說法,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我老婆子跪死在這裡,也得給孩子們尋個飯折。”
“東旭娘,我就是軋鋼廠領導們派來解決問題的,你先跟着淮茹回去,我現在就把你們的訴求跟領導們彙報。”
“東旭他師傅,我老婆子給你這個面子,你去跟領導們說說,我老婆子就想把我兒子的工作要回來。”
“東旭她娘,我一定把你的話如實轉述給領導們,領導們不會讓任何一個軋鋼廠的職工受委屈。”
易中海藉着機會。
小小拍了軋鋼廠領導們的馬屁。
賈張氏見狀。
朝着秦淮茹使了一個眼色。
秦淮茹將她攙扶起來,兩人順着來時候的方向朝着四合院走去。
“媽,這麼做能行嗎?”
“把後面那個嗎字給我收回去,他們一定會把東旭的工作還回來的,因爲他們高高在上,咱們什麼都不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鬧大了,咱們無所謂,撐死了也就丟人,他們卻要丟烏紗帽!”
賈張氏語氣森森的給秦淮茹吃了一顆定心丸。
“明天咱們帶着棒梗他們來跪,後天帶着東旭來跪,大後天咱們一家人來尋死,剛纔我看清楚了,軋鋼廠門口有幾顆大樹,咱們就在那裡尋死,鬧出人命,這件事可就通了天,你進軋鋼廠的事情便也板上釘釘。”
秦淮茹心裡暗喜。
從進城吃商品糧的嫁婦到軋鋼廠的工人。
算是大大的跨越了一步。
回到村裡。
擺出自己軋鋼廠工人的身份,肯定能收穫一大片羨慕的眼光,她在賈家的地位,便也水漲船高。
只不過一想到賈張氏逼着軋鋼廠頭頭腦腦們低頭的手段。
秦淮茹不經意間泛起了一陣寒磣。
她突然發現賈張氏這些年拿捏自己的那些手段,比如剛纔的下跪及幾日後的上調,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兒科。
“媽,你放心,我不會跟東旭離婚的,我生是賈家人,死是賈家鬼。”
這大概是秦淮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朝着賈張氏表忠心。
工作還沒有拿到,不能大意,萬一賈張氏拿到工作,自己進廠工作,她秦淮茹便什麼都沒有了。
“你最好記着你說的話,我能把你從嫁婦變成軋鋼廠的工人,也可以把你打回原形,你要相信我老婆子能做到這些。”
“媽,我記着您的話。”
“記着就行。”賈張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尋個時間,我老婆子帶你去上環。”
秦淮茹嗯了一聲。
賈東旭癱瘓。
某些東西不能用了。
上環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從根上杜絕一切危機,免得將來鬧出人命,大家臉上都不怎麼好看。
……
易中海急忙忙的來到了會議室,把賈張氏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彙報給了幾個頭頭腦腦。
別人還好說。
楊廠長卻怒了。
手中的紙製筆記本猛地往桌子上一摔。
“她們這是什麼意思?逼宮?還是把我軋鋼廠當做了討價還價的菜市場!”
都是人精。
曉得楊廠長在演戲。
生氣的可不是逼宮,而是賈張氏把這件事擺在了衆人的面前!
說實話。
他們心裡何嘗也不在生氣。
只不過天塌下來,有大個在撐着。
就算倒黴。
也是楊廠長首當其衝。
不答應賈張氏的要求,賈張氏也不可能真的帶着全家人共赴黃泉,但是楊廠長卻要背個冷血的逼着職工去死的帽子。
人人都張着一張嘴。
偏偏還不能把所有人的嘴巴堵住不讓說。
答應了賈張氏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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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鋼廠的制度便等於成了一紙空文,會給人一種軋鋼廠廠規朝令夕改的認知,要是人人有樣學樣,上萬人的軋鋼廠還真就是亂了套的節奏。
有些人想看楊廠長的笑話。
比如李副廠長,當初他就不同意楊廠長把賈東旭開除出廠,不是心疼賈東旭,而是身爲對頭,楊廠長同意的事情,他自然要反對反對。
甭管這件事最終如何收場。
李副廠長都會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一些楊廠長的人,自然不希望看到楊廠長倒黴。
一朝天子一朝臣。
楊廠長倒黴,他們也會跟着吃瓜落。
口風一轉的就把皮球踢到了李副廠長的身上。
很快。
一場事關賈家人利益的交鋒,在會議室內上演,易中海作爲賈家事件的調解人,難得的參與了這麼一場盛會。
“我不同意賈家的要求,通知保衛科,賈家人再在門口鬧事,讓他們直接抓人。”
“總不能次次都抓吧,萬一賈家人去了別的地方,比如咱們的上級,到時候咱們軋鋼廠會背上什麼名聲,在座的不會考慮不到吧?賈東旭千般不對,但他在軋鋼廠出事,這個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可賈東旭多次組織人聚賭這也是事實!”
“我說萬一,萬一賈家人被逼的走上絕路,鬧出了人命,咱們還能坐的這麼心安理得。”
“軋鋼廠的廠規制度怎麼辦?要是人人都學賈家人來鬧事怎麼辦?別忘記了,幾個跟賈東旭聚賭的人,他們也都被開除了,還在蹲號子,對賈家網開一面,那些人也來鬧事,誰來承擔後果?”
這便是事情的難處。
畢竟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殺雞儆猴遇到了反戈一擊。
“易中海,你是賈東旭的師傅,又跟賈家人是街坊,你說說這件事要怎麼辦?”
“李副廠長,我的意思,實在不行咱!”想要說個同意的易中海,看到了楊廠長面無表情的臉頰,立時把後面的話語給吞嚥回了肚子裡面,滑頭的回了一句,“我聽領導們的意思,領導們怎麼說,咱怎麼辦?”
“我讓你說怎麼辦?”
“我聽領導的意思。”
易中海來來回回就一個意思,我聽領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