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王媒婆。
從千里之外一路風塵僕僕出現在京城投親未果的李秀芝,本能性的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望向王媒婆的目光,帶着幾分審視,右手下意識的抓在了包裹上面,手指觸碰到剪刀,忐忑的心瞬間平緩了很多。
王媒婆笑了笑,她知道李秀芝並不放心自己。
對此。
表示理解。
王媒婆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她紡織廠的工作證,打開後,指着證件上面的名字和照片,鄭重的介紹了一下自己,說自己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工作,家住什麼什麼地址,說李秀芝要是還不放心,前面不遠處就是街道和派出所,兩人可以去街道或者派出所尋求同志或者公安的幫忙,讓他們來證明王媒婆的身份。
李秀芝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又算計了一下她現在所在地方與派出所的距離。
大喊一聲的情況下。
裡面的公安應該能聽到聲音。
而且自己包裹中還帶着剪刀,王媒婆真要是朝着她圖謀不軌,李秀芝應該是可以佔據上風的。
她也需要人幫忙。
便把自己來京城的過程半真半假的說了一遍,沒吐露自己的真實名字,而是編了一個虛假的假名,說自己叫做張紅霞。
至於來京城的原因,說他們老家一個在京城工作名字叫做李狗剩的人,給李秀芝的父母寫信,說能幫李秀芝在京城找個好人家,能吃飽肚子,李秀芝千里迢迢的來嫁人,到了地方,發現壓根沒有一個叫做李狗剩的人,也不是沒有李狗剩,只不過不是李秀芝找的這個李狗剩。
見多識廣的王媒婆,理解李秀芝對她的提防,便把自己的兼職身份說給了李秀芝。
“大妹子,遇到我,是你的幸運,也是我的幸運,我叫王翠花,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王媒婆,這十多年,估摸着都說成三四百對好媒了,你說你叫張紅霞,來京城嫁人的,反正都是找吃飯的地方,我給伱說個好媒。”
王媒婆心思一動。
介紹起了傻柱的情況,什麼軋鋼廠的大廚師傅,什麼月工資四十多塊,什麼院裡有兩間房,什麼沒有父母,李秀芝嫁給傻柱,就直接當傻柱的家。
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都把傻柱給誇到了天上。
她看到李秀芝第一眼的時候,心中便泛起了一個讓王媒婆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念頭。
老天爺都在給傻柱踅摸的對象。
相貌不錯。
縱然李秀芝風塵僕僕,臉上還有故意扮醜的痕跡,卻也沒有瞞過王媒婆毒辣的眼睛,她看出李秀芝是個漂亮的姑娘。
天下掉下一個林妹妹。
傻柱肯定喜歡。
鄉下出身的身份正好。
四合院裡面的那些狗血事情,即便算計到了李秀芝,李秀芝也不會輕易言一聲離開。
更加重要的一點。
是王媒婆發現李秀芝即便在跟她聊天的過程中,右手卻一直放在包袱的右側位置,都是在家做針線活出來的主,通過包裹外面顯露的痕跡,就知道里面放着剪刀,備不住還有錐子之類的東西。
有膽識。
有主見。
這樣的女子,不就是傻柱苦苦尋覓的對象嘛。
便尋上門的專門跟李秀芝套近乎,最終從李秀芝嘴裡獲知了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後來還擔心李秀芝不相信她的話,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紅皮書籍,舉着紅皮書籍朝着李秀芝保證,保證自己給李秀芝介紹的對象是個身體健康,沒有任何殘缺,有工作,月工資超過四十塊的好後生。
當下這個年月。
無數的男男女女,都對紅皮書籍有着無限的信任及狂熱。
李秀芝也不例外。
沒有人敢隨隨便便的拿紅皮書籍跟周圍的人開玩笑。
如此。
李秀芝便也信了王媒婆的話,她跟着王媒婆來到街道,找到了正在煩怎麼解決傻柱婚事的賈主任。
賈主任一聽這姑娘是專門來京城嫁人的,卻因爲某些原因,未能找到嫁人的那家人家,他就跟王媒婆一樣,麻溜的認爲眼前的姑娘是傻柱的良配。
賈主任終歸是男人。
看事情比王媒婆稍微看的遠一點。
心道了一句,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嫁給傻柱那個混蛋,真是便宜傻柱了。
烏龜看對了大王八。
兩人想到了一塊。
賈主任有把李秀芝介紹給傻柱的想法,王媒婆有讓傻柱娶李秀芝當媳婦的主意,兩人一拍即合,擔心夜長夢多,就把這件事給提上了日程。
賈主任幫傻柱開了證明,然後又帶着李秀芝去民政局辦理結婚手續,傻柱的婚事要是解決了,他等於完成了前任遺留的歷史難題,消滅了轄區內所有的光棍,這也是賈主任的功績。
這就是傳說中的被結婚,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老婆。
也不怨賈主任和王媒婆會幫傻柱辦理結婚證,誰讓昨天晚上傻柱先後找到了賈主任和王媒婆,求着對方趕緊幫他解決老婆的事情,只要女方有主見,不嫌棄對方有沒有城市戶口,只要女方不聖母,不嫌棄對方好看不好看。
正因爲傻柱的這些條件。
賈主任和王媒婆纔敢幫傻柱扯結婚證。
用王媒婆的調侃話來形容,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天仙似的媳婦,傻柱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偷着樂吧。
兵分兩路。
一路帶着李秀芝去扯證。
一路帶着任務去喊傻柱,總不能扯了結婚證,再讓王媒婆把李秀芝領到傻柱家吧。
這是傻柱的媳婦,就算領回四合院,也得是傻柱將她領回去。
一口氣跑到了四合院。
幾個蹲在院門口做布鞋的老孃們,見王媒婆登門,就知道王媒婆手上肯定有未嫁的姑娘,剛好其中兩位大媽家裡有未婚的男娃,站起身子,出聲朝着王媒婆打了一聲招呼,便看到王媒婆風一樣的朝着她們身旁飛過,一溜煙的進了四合院,三步兩步的消失在了前院與中院的門廊結合處。
……
趁着禮拜天。
休息在家的傻柱,心裡想女人的時候,忽的聽到屋外有人喊了一嗓子。
“傻柱,在家嗎?”
爲了娶媳婦。
傻柱都魔怔了。
一天到晚琢磨着如何娶個媳婦,上什麼地方給自己劃拉個媳婦,對面的秦淮茹,眼瞅着成了寡婦,等賈張氏和易中海兩人談妥條件,傻柱想娶媳婦,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想趁着賈張氏和易中海兩人還在商談秦淮茹改嫁條件的機會,自己釜底抽薪的破了易中海的算計。
甚至盤算起了許大茂的主意,準備拉着許大茂,讓許大茂跟他去鄉下找對象!
就許大茂電影放映員的身份。
到了鄉下。
真是降維打擊。
心裡正想事情的時候,王媒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興奮的情緒瞬間找上了傻柱,傻柱整個人由衷的泛起了一股子愉悅,一個沒注意,從牀上摔在了地下。
顧不得疼。
麻溜的爬起,衝到了屋門跟前,拉開屋門,目光朝着王媒婆身後望去。
在沒看到姑娘後,傻柱心道了一句,還玩起了驚喜,居然沒直接把姑娘帶來。
“傻柱,你要老婆不?只要你金口一開,我保證給你把人領來。”
“要、要、要。”傻柱一口氣連說了三個要字,人也興奮了起來,“王姨,您是不知道,這幾天把我愁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覺。”
“因爲你對面的那兩戶人家?”
王媒婆朝着斜對面的賈家和易家朝着傻柱示意了一句。
賈東旭埋了又被挖出來。
秦淮茹變成了寡婦。
易中海算計傻柱相親的事情,王媒婆知道,也知道易中海捏造了傻柱惦記秦淮茹的閒言碎語。
她也揪心傻柱的婚事。
否則不可能一看到李秀芝,心中就想到了傻柱。
“傻柱,從今天開始,你踏踏實實的把心收在你的肚子裡面,易中海的算計,泡湯了,賈家人的打算,無效了。”
“我明白。”
“既然你明白了,別杵着了,跟我走。”
催促了傻柱一下的王媒婆。
突然發現情況有點不大對頭。
主要是傻柱的衣着穿扮有些讓她不滿意。
今天是傻柱結婚的大喜之日,哪有穿的邋里邋遢的道理,這樣也不像一回事,見到了李秀芝,李秀芝也會心生落寞。
心裡莫名的感嘆了一句。
這男人。
家裡沒有一個女人。
還真的不行。
“傻柱,大姨在院門口等着你,你自己收拾一下,衣服換換,腳上的鞋也換一換,快點的,別耽誤了時間。”
王媒婆拍拍屁股。
離開了傻柱家。
傻柱盯着王媒婆離去的身影,微微錯愕了幾分,便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依着王媒婆的交代,麻溜的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腳上蹬了一雙黑色的大頭皮鞋,洗了洗臉,刷了刷牙,梳了梳頭,又衝着鏡子照了照。
別說。
好一個精神小夥子。
拿了一點錢,扭身出了賈家。
……
中院水龍頭處。
端着盆子洗衣服的秦淮茹,見傻柱將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一掃之前的那種頹廢,臉上微微閃過了幾分迷茫及不甘心。
別看秦淮茹剛剛成爲寡婦,卻在易中海和賈張氏的連番教育下,徹底看清了她自身的處境。
家有三子及一個婆婆的她,日子真不是一般的難。
一方面是秦淮茹文化知識有限,即便進了軋鋼廠,卻沒有像別的寡婦那樣,能領死鬼丈夫的工齡工資和福利補貼。
秦淮茹現在一個月就十四塊錢。
十四塊錢養活一家五口人,的確不多,賈張氏還跟秦淮茹要這個養老錢,每個月三塊,這筆錢,現在不要,等秦淮茹漲了工資,再從秦淮茹的工資裡面慢慢的往出扣。
算是私心作祟。
秦淮茹便想給自己尋個拉幫套的人。
這也是賈張氏的意思。
用賈張氏和易中海的原話來形容,整個四合院,也就老實敦厚的傻柱,才能給秦淮茹拉幫套。
見王媒婆登門。
秦淮茹心裡剎那間想到了傻柱相親。
已經把傻柱看成了自己牛馬的秦淮茹,自然不樂意看到傻柱相親成功,傻柱有了媳婦,還能心甘情願給賈家拉幫套嘛,賈家的重擔便徹底壓在了秦淮茹的肩膀上。
昨天晚上易中海跟秦淮茹說了,說只有不結婚的傻柱,纔是最符合賈家和易家利益的人。
就想去中院聽聽動靜。
擔心被傻柱看破她的小心思,故意撿了兩件不怎麼髒的衣服,丟在水盆裡面,以洗衣服的名義出現在了中院水龍頭處,一邊洗,一邊支着耳朵偷聽。
皇天不負有心人。
秦淮茹還真聽到了王媒婆與傻柱的對話,一個問傻柱要不要老婆,一個回答他要老婆,接着就是傻柱依着王媒婆叮囑,煥然一新出現在秦淮茹面前等事情的發生。
“何師傅,你這是去相親嗎?”
明知故問的秦淮茹。
朝着傻柱笑了笑。
這也是賈張氏傳授秦淮茹的絕技,她說秦淮茹身上有種成熟的寡婦韻味,說傻柱就喜歡這樣的寡婦,說何家男人都有這個收集寡婦的喜好,何大清跟着寡婦跑了,連孩子都能丟棄,傻柱身爲何大清的兒子,身上肯定有喜歡寡婦的家傳作風,讓秦淮茹多在傻柱跟前轉悠轉悠,只要傻柱看的多了,不喜歡也會變成喜歡。
作爲見習寡婦的秦淮茹,信了高級寡婦賈張氏的話,朝着傻柱施展起了這個所謂的賢良淑德攻擊手段。
卻沒想到傻柱瞟了一眼秦淮茹手中的衣服,臉上閃過了一絲譏諷,沒搭理秦淮茹,掉頭朝着前院走去。
吃了一個二比零的秦淮茹,傻乎乎的看着傻柱離去的背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藉着水中倒影,看了看自己。
好一個漂亮的俏寡婦。
附屬小廠的那些人,有事沒事總喜歡往秦淮茹跟前湊合,打着或請假或教授的旗號,儘可能的與秦淮茹套近乎。
秦淮茹很享受這種被人高捧的感覺。
本以爲傻柱也會如那些人一樣,將她秦淮茹驚爲天人,卻沒想到傻柱猶如看到了世界上最驚恐的東西,撒丫子的跑了。
氣的秦淮茹原地跺了跺腳。
嘴裡喃喃了一句只有秦淮茹一個人才能聽清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