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也是小人心思作祟。
擔心傻柱在的話,會拆他的臺,便想趁着何家就李秀芝跟何雨水兩個婦人在的機會,上演這個生米變成熟飯的大戲,讓傻柱吃個啞巴虧。
心裡有點看不起李秀芝,始終認爲李秀芝就是一個沒有見識的鄉下婦人。
至於何雨水,易中海認爲她是那種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新丁。
易中海與劉海中兩人,挨家挨戶的通知,說在幾點幾點開大院大會。
由於沒有別的消遣手段,大院大會成了街坊們唯一打發時光的道具,聽聞要開大院大會,街坊們懷揣着看熱鬧的心思,轉眼間便擠滿了中院。
“人都到齊了,咱們現在開會,事情不大,一共兩件事。”劉海中趁着人們不注意的當口,偷悄悄看了看寫在他手心的發言稿件,“第一件事,街坊們都知道,咱們四合院中院的住戶何雨水考上了大學,這是咱四合院的榮譽,讓咱們向何雨水錶示感謝。”
劉海中想象中的掌聲並沒有響起。
這讓劉海中稍微感到一點不舒服,怎麼跟他預想中的不一樣啊。
不應該是掌聲熱切嘛。
“現在開始講述第二件事,當下這個年景,街坊們都不怎麼好過,家家戶戶都吃不飽飯,糧食短缺,物資也少,這是咱們今天開會的主題,下面的事情,由一大爺易中海跟咱們講述。”
劉海中文化有限。
一件事翻來覆去的說。
像今天這種三言兩語就可以交代清楚的情況。
獨一份。
委實驚到了街坊們。
好多人猜測肯定有人給劉海中寫了小紙條,下意識的把目光落在了閆阜貴的身上,四合院裡面唯一做生意的文化人就是閆阜貴,以爲這是閆阜貴跟劉海中兩人的交易,要不然劉海中不至於一邊說,一邊張開手掌的看着手掌心上面的內容。
純粹一個大傻子。
易中海也這麼認爲。
卻也沒有過多的計較劉海中,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清了清喉嚨。
開口講述起大院大會的第二件事。
“街坊們都知道,咱們大院是個文明的大院,在街道都是排的上號的院落,咱們大院有個優良的傳統,那就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剛纔二大爺說了,街坊們家家戶戶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今天把大傢伙召集在一塊,就是爲了這個糧食問題……。”
易中海得得得的講述了起來。
作爲四合院的大BOSS,易中海對人性的把控,還是比較成功的,她知道街坊們需要什麼,對症下藥的說了幾句街坊們較爲關心的事情。
糧食!
在糧食的基礎上,表明來意,解決街坊們吃飯的難題,讓街坊們吃飽飯。
易中海的一貫套路,站在道德的高度,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一干衆人,揮舞着道德綁架的大棒朝着衆人發難。
任何事情。
都有目的性。
就像易中海對聾老太太好,其實就是想借機豎立人設,借照顧聾老太太一事顯示自己的道德。
這麼做,就是期望街坊們有朝一日可以照顧易中海兩口子。
一開始。
易中海的目標是賈東旭,傻柱就是備胎,賈東旭死了,便只能把備胎傻柱轉正,讓傻柱給他養老。
易中海把控慾望極其的強烈,他想象中的養老,可不是傻柱說什麼就是什麼,而是易中海爲主動的那種養老。
爲了實現這一目的。
開始滿大院的豎立人設。
“柱子媳婦,雨水,剛纔我看到柱子馱着一大袋不知道是棒子麪還是白麪的東西去外面了,不是一大爺說你,黑市交易是不許可的,抓到了會坐牢,雨水不懂事,你怎麼還不懂事了呀。”
易中海玩了一個套路。
故意說傻柱去黑市交易了。
李秀芝一旦爲傻柱解圍,便只能說傻柱沒有去黑市的理由。
如此一來。
被傻柱馱出去的棒子麪便也有了具體的去處。
跟你一個大院街坊了十幾年的鄰居不給,你給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有你這樣的鄰居嘛,算是爲後面的套路傻柱給街坊們搞糧食的事情挖了一個小坑。
孰輕孰重。
李秀芝應該分的清楚。
她不想讓傻柱揹着黑市交易的帽子去蹲號子,那麼就只能承認傻柱帶着糧食去送人。
啞巴虧不吃也不行。
“一大爺,您可不能瞎說,誰告訴你我們當家的去黑市了?雨水剛剛考上大學,你就給我們當家的扣這個去黑市交易的帽子,我們當家的無所謂,這要是影響到雨水的身份審覈,害的雨水讀不成大學,咱們國家是不是要損失一個優秀的人才?這責任,您擔得起嗎?”
李秀芝開完第一炮。
何雨水緊跟着放第二炮。
剛纔得知要開大院大會,姑嫂兩人就統一了思想。
“只有敵人才會破壞我們的家園,只有敵人才會亡我之心不死,一大爺,您這麼說,是誠心不讓我讀大學嗎?”
輕飄飄的話。
卻暗含殺意。
易中海暗暗叫苦。
下馬威變成了被下馬威。
忙出言爲自己打了一個圓場。
“雨水,柱子媳婦,天地良心,我就是問問柱子馱着糧食幹嘛去了。”
“一大爺,是不是咱們四合院所有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得朝着您彙報一下呀?”
李秀芝不傻。
傻柱跟他說了多少次四合院的事情跟人,更重點分析了易中海,得出易中海是僞君子的結論。
剛纔易中海的發難,讓她驚醒了不少。
纔會拿話反懟易中海。
擔心夜長夢多的易中海,索性朝着李秀芝道:“我是有事情找柱子。”
“那等我們當家的回來,我讓他去找您一大爺。”
“柱子沒回來,跟你說也一樣。”
還是覺得李秀芝比傻柱好對付一點。
至於一旁的雨水。
借易中海兩個狗膽子,也不敢算計雨水。
誰讓何雨水腦袋上頂着一個大學生的名頭。
“您即便跟我說了事,我能不能辦到,我可不敢給您打包票。”
“就是一些糧食問題,剛纔二大爺說過,現在家家戶戶都挺不容易的,有些孩子都浮腫了,我的意思,柱子既然可以給外面的人送糧食,是不是也可以給咱們街坊們弄點糧食。”易中海朝着李秀芝,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我想讓柱子幫忙搞點糧食,回來給街坊們平分,大人能受得了,孩子們不行,我也是心疼那些孩子們呀。”
李秀芝和雨水對視了一眼。
易中海的話。
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傻柱扛着棒子麪出門的那會兒,李秀芝就認爲有人肯定要眼紅鬧事。
果不其然。
易中海挑頭了。
心中泛起了無盡的火氣,易中海說的好聽,一口一個爲了孩子,還不是爲了他自己,要是沒有利益,易中海不至於這麼操心勞力。
二十七八戶街坊,一家人就按二斤棒子麪計算,也得五六十斤,這數字,探到了蹲號子的界線。
易中海這個混蛋他沒按好心。
“一大爺,您看到我們當家的抗着棒子麪出去了?”
面袋子上寫着棒子麪三個字。
不是棒子麪是什麼?
“一大爺,您可不能因爲我們當家的扛着寫有棒子麪三個字的面袋子出去,就說我們當家的給人送棒子麪去了,您這話,誰信?剛纔您還口口聲聲說我們當家的去黑市交易了,現在又給我們當家的腦袋上扣帽子,您就是這麼當一大爺的嗎?”
易中海一愣。
好傢伙。
還能這麼解釋。
何雨水眼珠子一轉,說道:“一大爺,您是軋鋼廠的八級技工,又是咱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做事情可不能這麼武斷。”
易中海也是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不過他還是出言解釋了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柱子是廚師,做飯好吃,有自己的人脈,院內街坊們的情況,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想着是不是讓柱子幫個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啊。”
“我也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可您想過沒有,事發後,我當家的會有什麼下場?您真要是心疼街坊們,您挨家挨戶的給街坊們捐點錢,聽說你當初爲賈家張羅了好幾次捐款捐物的活動呀。”
……
全然不知道易中海已經在四合院朝着自己媳婦和妹妹出手的傻柱,小心翼翼的馱着棒子麪來到了這裡。
在一家外面標有十四號的院落門口停下腳步。
拍響了門環。
裡面很快有了聲音。
“誰啊?”
“我!”
“你是?”
“張老師在不在?我找張老師。”
“找我們家老張。”一個婦人急忙打開屋門,藉着亮光,發現是傻柱,頓在了當地,“你是那個。”
“我是雨水的哥哥。”
說起雨水。
想起眼前之人是誰了。
那個學渣丫頭的哥哥,聽說做的一手好飯。
“進,進。”
讓傻柱進院的同時。
目光落在了傻柱自行車後面的面袋子上。
心中瞬間泛起了一絲暖意。
喉嚨處也發出了一聲乾嚥唾沫的聲音。
這是糧食!
身體微微的泛着顫抖,足足一個禮拜,都是中午啃一個棒子麪窩窩頭,晚上喝幾碗水煮白菜的清湯。
看着傻柱扛着棒子麪進屋的身影,忽的反應過來,忙把屋門給插住了。
財不露白。
這一袋子糧食。
夠貴重得了。
傻柱扛着棒子麪進入屋內,找了一個地方,把棒子麪放好,向着朝他走來的張老師打了一聲招呼。
“張老師,我給您幾位老師送點東西,不是啥貴重玩意,您幾位老師千萬別嫌棄。”
多日不見。
這位負責教雨水語文的老師。
更瘦了。
看着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將其吹跑似的。
“何師傅,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我也不推辭了,這些東西我真的很需要,謝謝你。”
老張朝着傻柱鞠了一躬。
傻柱閃到了一旁。
這般大禮。
他可承受不起。
“張老師,應該是我感謝您纔對,今天上午,雨水收到了郵電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知道,這是您幾位老師的功勞,要不然就我那個妹妹,壓根考不上大學,我就是一個做飯的廚子,別的本事也沒有,成天圍着竈臺轉,這是我積攢了一年的糧票,從我們軋鋼廠食堂換出來的棒子麪,趁着夜色,給您送來。”
“都給我們送來了,你吃什麼?”
“我是廚子,再災荒的年月,也餓不死廚子,我接私活能養活自己。”
“何師傅,你結婚了沒有,我有個遠方侄女。”
張老師的媳婦大概是被一袋子棒子麪給驚到了,泛起了給傻柱做媒的想法。
當下。
嫁給一個廚子,最起碼肚子餓不着。
“我結婚了,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那真不湊巧。”
“張老師,許老師,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傻柱臨近出門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朝着兩位老師叮囑了幾句,“您二位也別嫌棄我囉嗦,您二位什麼爲人秉性,我清楚,正因爲我知道您二位大公無私,纔要叮囑您幾句,這些東西,您要是送人的時候,最好讓他們少拿點,多拿幾次,都住在大雜院裡面,人多嘴雜,見你拿糧食,容易得紅眼病。”
“老張,這一次咱們得聽何師傅的,可不能給何師傅惹麻煩。”
“媳婦,你說的對,咱們無所謂,但是不能給何師傅惹麻煩。”張老師點了點頭,“你一會兒就去通知他們,讓他們來咱們家領糧食,對了,今後有人問起,千萬不能說是何師傅送來的糧食。”
“回見。”
“慢走。”
……
四合院。
大院大會開的一團亂麻。
最大的原因。
是易中海慌亂之下說了一句你李秀芝居然沒做過飯的話出來。
惹得李秀芝不滿。
何雨水也不高興。
姑嫂兩人聯手對付易中海,口口聲聲讓易中海給他們一個交代,不讓就去婦聯討個說法。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易中海頭大如鬥。
一大媽見自家男人被李秀芝和何雨水兩人逼得啞口無言,心中泛起了幾分淡淡的愉悅之情。
你易中海也有今天。
真以爲在四合院可以隻手遮天了。
“一大爺,誰規定女人必須做飯?”
“我不是這個意思。”